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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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年味越来越浓了,昨天晚上晓萍匆匆忙忙的发了条信息来,说是就在这两天返回。
    亚力在办公室里,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大多是年里来结账要钱的。有施工老板,也有开餐馆的,局里定点的烟酒店等等。快中午了。才闲了一会儿,刚端了茶杯准备歇会儿。小潘又推门进来,手上拿了厚厚一叠发票。年里了,财务上也要扎帐了。亚力走在办公桌后面,把条子拿过去,一张张开始看,都是几次到省里跑项目的开支。总共有四十几万。其中有那次在省城买手机的,亚力一看就知道,买礼品的数额不对。经手人都已签好,就等亚力签好后再拿给方局长签字。小潘站在亚力的身旁,一张一张只给他签字。她穿了件低胸的毛衣,头发几乎垂到亚力的脸上。亚力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味,抬起头来,却正好看见小潘低低的衣领里,半个雪白的胸,他慌忙扭头,小潘也察觉了,赶紧直起身,闹了个大红脸。亚力又开始看条子,不一会儿,小潘似乎又忘了刚才的事,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亚力浑身燥热,觉得自己的家伙都有点蠢蠢欲动了,他伸出手似乎要去揽小潘近在咫尺的小蛮腰,他的手在空气中忽悠了一小圈,像汽车平移时那样,却最终伸向了桌子上的茶杯。小潘忙伸手拿过杯子,去窗台下的饮水机里接了杯水。她又回到桌前的时候,亚力发现小潘脸色有点讪讪的。他赶快把条子一一签了,让小潘拿走,等下午会上会签时再让方局长核销。每年跑项目的开支都是如此,要会签后,再拿到工程项目中开支,还不能正大光明的在财务上报销。
    亚力目送小潘走出办公室,看着她穿着高腰马靴的婀娜身姿,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刚才那时手无意间伸出去要是搂住了小潘的腰,该如何收场?前任交通局长老朱就是败在这方面。老朱跟那时局里的主管会计余霞混在了一起,余霞的老公本来是企业局的保卫干事,连着搞了几年工程,眼看着就发了。可是这人钱多了,就忘乎所以,买好车,住豪宅,对于女色更是左拥右抱,不亦乐乎!还好壶中之物,酒后狂言无忌。直接说老婆是人家的,钱是自己的。结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官场中从来不缺别有用心的告密者,东窗事发。反贪局的人倒也爽快,直接到局里把俩人分别带走了。老朱已经五十多了,被带走的时候,满脸的灰暗,往日焗的黑亮的大背头也一下子露出了斑斑白发。当时闹得是全城轰动,据说老朱收受贿赂达五六百万。后来,查实的仅有六万块钱,老朱出来了,无官一身轻,党籍、官职一抹光,好在单位还照发工资。想来,前前后后,也花了不知多少钱,才求得全身而退。反贪、反贪,把黑钱从甲地反到乙地而已。倒是一条古训深得人心: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晚上回到家里时,孩子已经睡了。舒文躺在床上开着床头灯看书,亚力冲了个澡,平时他晚上是不刷牙的,今天破例刷了一回,把身上的酒气冲的干干净净。上了床,他伸手把灯关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舒文手上夺下书,扔在地板上,就把她压在了身下。这一回儿,他少有的精神,不仅龙精虎猛,而且变换了好几种体位才罢休。只闹得舒文浑身大汗淋漓,一脸酒红,又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才睡下。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舒文其实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只是即便是天上仙女,即便是美宴佳肴,每天面对也要厌倦的。想来天下的婚姻都是如此吧?其实,亚力觉得女人的不同关键在于一个字——那就是“软”。有的女人够漂亮,但是脾性,身子让人接触到的是“硬”;比如舒文,有的女人外表并非特别美丽,但是内质丰富,善解人意,她的身体虽然很有骨感,但是让人触到的是“软”。这种“软”是全方位的。想必也有很多人,认同这一点,只是太色,所以无法取得共识。不过,可能亚力没意思到,这是因为他对小萍的感觉是爱,对舒文的感情已经过渡为亲情。
    这一夜好睡。醒来时,阳光从半开的窗帘外透射进来,刺疼了眼,亚力爬起来,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老婆孩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都已经走了。餐厅里的餐桌上,舒文给他留着早餐,是他爱吃的煎荷包蛋,白粥,油条。他三口两口吃完了,就走出了门。
    亚力家住在花园路,从这里出来到局里要经过长安市场。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街上满是骑着摩托车、电动车赶着上班的人。市场里,人挤人、人挨人,几乎走不过去。买菜的都是些老人,要是将来退休后,每天提着手袋,到菜市场和菜贩子讨价还价,还真是每天最重要的中心工作呢!亚力这样想着,走过了市场,市场边上一溜儿全是卖调味品、烟酒店,左手又是一溜儿卖腊货、熏肠之类的吃食的,门前用自来水管做成的架子上挂满了一排排的腊肉、熏肠、羊肉、狗肉之类的。一家店前,满身油腻的店主正就着人行道上的路灯杆子杀狗,他叉着腿,把条本地狗用麻绳挂在路灯杆上,用棒槌猛击狗的鼻梁骨。那狗垂挂着,颈脖上的麻绳已经要了它的命,再被他猛击之下,很快就一命呜呼了。那人去店里拿了把尖刀出来,就站在路边,开始血呼淋拉的剥皮。亚力不忍细看,加快脚步上了明珠大道。十字路口出了交通事故,好多人围着看。亚利走过时,看见两个交警正在忙碌,路中间四仰八叉地躺着辆摩托车,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摩托车零件,还有一滩血,看上去触目惊心。路牙子上一辆现代索纳塔前保险杠撞得破破烂烂,看来骑摩托车的伤的不轻,应该早就送到医院去了。亚力没有停留,沿着人行道上的香椿树朝前走,不一会儿,在建行门口口,又遇到大个押款,大个带着头盔,身上穿着迷彩防弹背心,手上提着把老式的54手枪,另外两人手握双管散弹长枪护送营业员提着钱箱朝银行里走。亚力和大个点了点头,就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局里。
    已经是腊月28了,今天是春节假期,号称打台湾只费朝夕之功的,嚷着对南海开战的,对老美说不的,动用军力争夺钓鱼岛的等等。看上去让人热血沸腾,但是和我们的和平发展战略格格不入,缺少战略眼光啊!再说了,近三十年来,我国的国力得到大幅提升是不假,军事实力也日渐增强,可是和美国、日本、欧盟等发达国家比起来,我们差距至少还有二十年啊!亚力认为欧美国家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信息化,智能化,人家的一个单兵和跑火、乃至飞机,航空母舰,导弹都是一体相连的,从天上的卫星到地上的一辆车,都是连成了一个系统。这才是最可怕的,而我们呢?想达到这样的标准,还需要很长那个的路要走啊!
    看了会儿,亚力甩开鼠标,双手捧着茶杯,呆呆的坐着。最近每到闲下来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觉得好像什么也提不起来兴趣。他掏出手机,翻看上面保留下来的几条信息。这几条信息是他违反了和晓萍之间的约定留下来的。怕被别人看见,他把信息存在vip里,设置了密码。
    他打好了信息,正准备发过去,手机一阵震动,恰好来了信息。打开一看:
    你在干什么?是晓萍发来的。
    亚力一下子坐起来,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这个狗日的,你总算来消息了。骂完兀自一笑,赶紧回过去:我在局里,你回来了?
    是啊。
    现在哪里?
    我在街上买东西呢?昨夜回来的。
    我要见你,亚力觉得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我身边还有人在一起,下午吧?晓萍回道。
    不,我现在就要见你,
    等一下,我先把我表姐送回,
    亚力打开一包烟,狠狠地抽着,过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手机响了,晓萍打来的,亚力接完电话,急匆匆的下了楼,开着车就跑了。
    亚力开着车一路飞驰,到了文峰桥头,老远他就看见晓萍的大红跑车停在文峰花园的香樟树下。晓萍上了车,亚力一刻也没有停留,就朝南边开去。
    天色灰暗,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旅游路上来去穿梭的都是些农巴,拉着进城购买年货的人。亚力把车顺着旅游路的一条岔道,直接开上了山。
    这是一处松林茂盛的上岗,路到了松林深处,就断了。四周寒风凛冽,嗅无人迹。
    亚力停下车,他们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亚力用尽全身力气去抱她,晓萍被挤压的听到了骨骼的响声。
    似乎没有什么前奏,他们就滚到了后排座上,亚力粗暴的扯开了晓萍的衣服,把她的双腿高高托起,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投入进去。这一阵疯狂端的了得,车内的温度仿佛在盛夏,亚力头上热气腾腾,满头大汗,车外则是松木肃立,天色暗淡,一派冬日的景象。
    九
    年夜饭,亚力一家照例是在岳父家吃的。小舅子一家加上两位老人一起过节。小舅子在财政局是农林股的负责人,年前新换了辆丰田卡美瑞。两个小孩全部换上了新衣服,小舅子家是个小子,生的虎头虎脑,两个眼睛滴溜溜圆,一见面就扑上来要红包。却不喊亚力姑父,叫他李局长。
    李大局长,拜年了!红包拿来。
    亚力一把把他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舒文赶紧掏了个早就封好的大红包给他。
    小县城里过年,远比都市里来的热闹,从下午三四点钟开始,亚力听见满城鞭炮响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一直到夜里八点多,才逐渐稀落下去。
    吃饭时,亚力和小舅子喝了一瓶茅台,两人都是微醺。
    饭后,孩子们在院子里放鞭炮,舒文帮着妈妈收拾,岳父他们三个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边聊天。小舅子突然发现似的问亚力:“姐夫,你这套西服不错啊?什么牌子的?”
    亚力措手不及,这套西服是晓萍给她买的,是CalvinKlein,价钱肯定不菲,他跟舒文说的是在郑州跑项目时用公款买的。“哪儿呢,普通货,雅戈尔的,两三千块的货”他支吾道。
    小舅子接着说,男人穿品牌,像你这种身份,怎么还穿这样的大路货?看看我这件,都彭皮衣,两万多的,就是不一样!
    岳父插话道:去去去,别影响小力啊?一件衣服要两万多,哪有一点**的干部作风?
    亚力笑笑,随口岔开了话题。什么人什么打扮,这话一点不假啊!他看过曾国藩的《冰鉴》,那个老奸巨猾的“一代完人”是深知官场规律的,连步伐要慢,言语要迟缓,衣着恐怕更要注意了吧?身在仕途,不可不慎啊!从外表到内心都要有一整套的自律。现在做个实职正科级干部,在县里要比省城的某些厅级干部还要厉害,那年不收入咯百十来万?都要想这么穿在身上,挂在脸上,早晚不得出事?当然这些道理还是要自己体会,别人是教不来的。
    坐了一会儿,大个打电话来,说他和李主任都在杨所家里,问他怎么还没到?这是他们年前就约好的,在老杨家过大年夜,打通宵麻将。
    亚力起身告辞,岳母出来让亚力别熬夜,舒文说,随他去,妈,你就别管了,一年好容易有一个大年夜不是?他去玩,我和妞妞今晚整好不回了,就在这里住了。陪陪你和爸。说着把亚力推出来了。
    亚力从屋里出来,先回家了一趟,到储藏间拿了两瓶五粮液,两条苏烟,才开车到老杨家去。
    老杨他们三个也都喝了不少,三个人脸红脖子粗的围着麻将桌斗地主,亚力一进来,李主任立即扔了手中的牌,口中嚷道:不斗了,不斗了,打麻将!
    亚力指着他说:又放炮?你这个炮手,咱们今晚可说好了,谁放炮谁是狗日的。
    李主任看看他,什么也不说,扭转身去了卫生间。
    咦?这家伙怎么这么老实?亚力诧异道,
    大个和老杨面面相觑,也不说话。老杨的老婆过来说:人家过完年要升官了,能不老实吗?
    亚力顿时反应过来,指着他两个笑着说:好哇!你们两个也给我装。
    大个他们两个还是什么也不说,老着脸,最后终于绷不住了,一齐大笑。
    这一夜又是一夜苦战,李主任大胜,赢了一万二,大个小赢三千。老杨输得脸都绿了,亚力也输了整整五千块。一直战到拂晓,老杨推牌不来了:他妈的,人走运气不得了,老李升官带发财啊!
    李主任总算大方一次,临走时,给了老杨和亚力一人两千,亚力接过钱,就手把四千块钱都递给了老杨。
    出得门来,外面已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昨夜好大雪。亚力这时才觉得两条腿邦邦硬,浑身打起了寒战,心口还有点儿疼,可能是胃受凉了。要说老杨昨夜空调开了一夜,麻将桌旁还放了两台电暖气,不应该啊?他赶紧钻进车里,打响了车。可是车里也是到处冰凉,方向盘摸上去都冻手。好在要不了一会儿,水温就上来了,亚力打开暖风,呼呼地吹了一会,然后下车把车玻璃上的积雪随便清清,才开车走了。
    这个正月初一,亚力想好了用大睡特睡来度过。年前,黄县长那里、方局长那里他都和舒文一块儿提前去拜了年。剩下的亲戚,这两天舒文会带着妞妞去转一圈,他本来就讨厌拜年这种把戏,所以哪儿也不用跑了。
    到了家里,他就关了机。脱衣上床时,突然感觉嗓子有点痒,接着就一下子吐了出来,是那种喷射状的吐,在胃里泡了十几个小时的食物,混合着酒精,喷的到处都是,卧室里全是那种刺鼻的龌龊气味。他又爬起来,开窗,打扫,一直到八点多才睡下。
    正月里的日子,一直都是这家吃那家,喝酒打牌,平时没时间去的亲朋好友家都要去转一转。
    李主任他们几个约好等初六上班一号才轮流聚聚,所以初六以前,他们都在忙着在近亲家里转悠。
    初五那天,亚力一家回老家了一趟。老家在南部山区的一个小村子,亚力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老家只有他兄长一家在那里,两个侄子都在外面上大学,过年了,才回来。亚力在村子里转了转,主要是到几个叔老家拜个年,再就是村支书家里得去一趟。下午,他提前去上了坟。其实老家的风俗上坟的日子正月十五,还要送灯。但是,亚力预计到时没有时间,所以提前去了,算是了却一件事情。
    这段时间都在忙,所以他和晓萍只是偶尔发个信息,问候一下。初六上午,晓萍发信息跟他说,晚上黄总接客,有黄县长和方局长,可能到时也叫他去。亚力说他们这种关系跟黄总在一起自己总觉得不自在,晓萍说就这么才好,大家成为熟人,朋友,还好接触一些。果然,刚吃过中午饭,方局长就打电话来了,让他晚上跟他一起赴宴。
    晚饭安排在燕京大酒店十三楼温泉厅,三家人都是带着孩子去的。黄县长也是本县人,他夫人却是北方人,是黄县在省城大学的同学。黄县在亚力岳父任政协主席的时候,做了几年专职秘书。后来,在亚力岳父退下来之前,放到封基乡做了两年乡长,慢慢升上来的。所以,他们两家也称得上是世交。方局长自然是知道这层关系的。因此用本地话说,这些人在一块彼此都不见外。
    黄总让酒店在房间内另支了张小圆桌,给几个孩子坐,给孩子们专门点了些虾蟹之类的吃食。他们四家大人,男人女人各自围成一圈坐下,黄县长坐在首席,方局长、亚力围在两旁,黄总在方局长右手作陪。四个女人,方局长家的年纪最大,坐在上手,黄夫人坐在旁边,舒文和晓萍坐在一起,她们倒是谈得很投机。亚力看着她们俩个姐妹般的亲密,不禁觉得有些荒诞。世事难料啊!
    燕京酒店的主打菜是粤菜,做的很地道。连鱼香茄子煲,清蒸鲩鱼这样的大路菜也做的鲜美无比。白酒拿的是茅台,亚力知道这酒的价格,市场价是1680元一瓶,还开了瓶洋酒,是路易十三,这就也要3600多快,亚力在省城时,有一回在歌厅里喝过这个,不过说实话,洋酒一点也不好喝,说够劲不如白酒,说喝着舒服又不如啤酒畅快。所以,亚力和方局长喝茅台,黄总陪着黄县喝洋酒。女士们全都喝的是饮料。
    吃饭的整个过程都在说闲话,黄总只字未提工程方面的事情。亚力知道黄总的关系是可以通天的,本来搞工程也不必要这些人来做主。酒至半酣,黄总提到黄县年后的工作去向,黄县笑眯眯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亚力听出他们的话路,看来年后黄县要进一步,任常务副县长了。看得出来,这里也有黄总起的作用。从黄总身上亚力看到办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样,人家手眼通天却一点也不炫耀。哪像县里有些人,当了一任实职正科,哪怕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政府头头,没两年便是一幅舍我其谁的嘴脸。在他的地盘上更是颐指气使,俨然此路是我开的土匪派头。
    酒过三巡,晓萍起身敬酒。从黄县开始,然后方局,再到亚力。晓萍拿着酒瓶走到亚力旁边,只给亚力加了一点酒,说:“师哥,小妹敬你一杯”。
    亚力忙站起身,端起高脚杯,正准备一饮而尽。黄县说:“别慌,别慌,先说说你们是什么样的师兄妹?再喝不迟”。
    黄总也端起酒杯,代他们答道:“李局和晓萍是一块儿学车,驾校里的师兄妹。来来来,黄县、方局,我们同饮此杯。”于是,大家纷纷举杯,连女人们也端起饮料,同饮一杯。
    亚力这杯酒喝下去,立即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一进去,他先打开了洗脸台上的水龙头,刚低下头,一下子又吐了出来。他用手挤压着脸颊,把头伸进脸盆里,尽量避免呕吐的声音传到外面去。抬起头来,他看到玻璃镜子里自己的一张脸又是白煞煞的,而且心口又痛了起来。他才感觉到有些不对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才喝了半斤酒怎么又吐了?看来明天真要到医院去看看了。
    亚力从卫生间里出来,刚坐下,晓萍倒了杯热牛奶端过来,从她的眼神里,亚力看到了关切,知道她发现了自己的不适。舒文坐在对面,正在跟黄县的夫人聊得火热,根本没有对这边望。黄总却已不在桌旁。亚力正待问方局长,老方嘴朝外面努了努,说,接电话去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家酒足饭饱,都在等黄总来散席走人。孩子也从外面玩罢,回来闹着要回家的时候,黄总才急匆匆地进来。他直接走到黄县身边俯下身子说了几句,接着说:“各位,实在对不起,我有急事,立马要赶到郑州,失陪了”。然后,跟方局、亚力握了握手,又跟晓萍交待了几句,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晓萍依旧不紧不慢的说让大家上十九楼去唱歌,喝咖啡,黄县说,不了,不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撤退。于是大家纷纷起身走人。
    晓萍一直把他们送到酒店门口,大家各自上车,告辞回家。
    回家的路上,舒文问亚力:“你还有这样了不起的师妹,咋没听你说过?”
    亚力还在想黄总有什么样的急事,这么急着往郑州赶。随口答道:“平时又不怎么接触,有什么说头?”
    舒文又问:“听黄嫂说人家黄总来头不小,跟省里的头头关系都近得很呢!”
    亚力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答道:“岂止是关系不错哦,我的老婆”。
    没过多久,黄总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不过,在得到证实之前,亚力已经从晓萍那里知道了八**九。
    从官方来了两条消息,一条是省里主要领导调动的消息,一条是省交通厅厅长被双规的消息。
    这两条消息传来是在二三月间,在那之前,晓萍早已去了省城。亚力他们在这段时间偶尔有过联系,也是说不了三两句话就收线。亚力知道她忙,虽然有些担心,也只好忍耐。听说这次黄总麻烦不小,不过好在交通厅长被抓后,那位省里主要领导立马调任南方的一个大省,还是封疆大吏。黄总也跟着他一起走了。晓萍留在省城主要是负责了结遗留问题,比如未完工的工程项目,结算工程款等等。有一次,晓萍在电话里说,这次要不是“老板”调走了,并且又进一步的话,结局真的很难说。
    十
    过完正月十五,亚力去医院查了胃镜。结果是患上了浅表性胃炎,胃里有不少出血点。医生给他开了一个月的胃药回家吃,告诫他少熬夜,少饮酒。
    亚力老老实实的按照医嘱服药,酒也很少喝了,却还是总觉得心口隐痛,浑身不舒服,有时候还有些心力俱疲,打不起精神。亚力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自己觉得也许是思念晓萍的缘故。这天,老表来拜年,他跟周发贵说起这事,周发贵说,县里的医疗水平差得很,回头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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