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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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连续几天,他们没有联系。亚力知道是因为黄总回来了的缘故,却总是在闲暇的时候,习惯的掏出手机来看。看来看去还是没有信息,心中不禁觉得郁闷,有点失落。好几次,他在办公室里没事,想发信息给她,信息打好了又删除,如此,一天也要好几次。这是他们约好的,毕竟都是成年人,早已经习惯控制情绪,不管什么事都是有规则的。中国人对于祖宗传下来的《易经》,都是心有默契的。凡事只可乘风而上,顺势而为,不可倒行逆施。否则就会出事。好在快到年终了,局里事情很多,忙得很。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忙得快扯不开了。主要是这样那样的检查、验收、评比,市里省里不断地有检查组下来。干线公路的,农村公路的,行政执法的,安全生产的,林林总总,每年年终都要搞一遍的。还有老干部慰问,局里人员的福利,当然,大头儿还是向上的,市里省里的,上级业务部门的,还有县里的,这些都要亚力一项一项的向方局长请示,然后,又逐项的安排下去。尽管如此,还有一些突发事件需要处理。这不,下午又出事了。
    一上班,亚力看见一楼办公室里里外外聚集了不少人。有人在大声的叫嚷着什么,有些人三三两两的在院子里站着。亚力把车停好,没有到跟前去,径直从大门口边的楼梯上了楼。到了办公室,坐下来,亚力先打了个电话给方局长,简单说了说情况让他别直接去办公室。然后,就要小王的手机,叫他上楼,问问情况。原来是公路局养护工程队的职工来局里要求公路局给他们涨工资的。
    公路局在交通系统里有点特殊。他们的人事归交通局管,业务和经费却不在县财政,属于市公路局直接管理,是条块模式。前些年交通局管的口只有公路和水运,由于本县的水运聊等于无,于是,业务上除了客运、运管,公路部门就显得独大。这些年,公路部门分成了干线公路、农村公路两块,农村公路归局里直接管理,建设投资力度逐年加大。而干线公路路网改造工程早已结束,养护管理费用又仍然维持着九几年的水平。没了财源,诸多毛病就暴露出来了。尤其是人员工资问题,这些年来国家历次涨工资的待遇,养护工都没有享受到。只是在档案上空调。以前,亚利跟公路局的陈局长谈过这个问题,陈局长只是摇头,说人员超编太严重,市里只给160多人的经费,现在公路局在岗人数是三百多人,还有几十个退休工人。单位每年的养老、医疗、失业三险金就要一百多万。没得法子哦!这充分说明了当前干线公路管理体制存在的问题。有时候想一想,改革开放三十年了,公路部门还在吃“大锅饭”,真是可怕。这**裸的现实存在的问题,居然就没有人问,没有人管。好在交通“费改税”快要实施了,也许改革后,捋顺了关系,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问过小王,这次来局里要求兑现工资待遇的主要是养护工程队的人员。他们实行的是企业化管理,但是由于资质低,活源少,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入秋以来,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每人每月只领到180元生活费,眼看要过年了,确实也是个问题。想了想,亚力又问小王工程队的队长余国金来了没有?小王说,来的全是工程队的养护工,队里负责人果然一个也没来。亚力让小王先下去,谈了几点要求,让小王和办公室主任传达:一是先把养护工程队的人领到会议室去,搞好安抚接待,稳定情绪,不要激化矛盾;二是通知他们,过会儿局里领导到会议室接待他们。
    小王下去后,亚力就拨通了公路局陈局长的电话,把情况简单说了说,就让陈局长安排人来把他们的人领走。陈局长说马上安排人来。然后,亚力又打电话给养护工程队的余队长。余国金是复员军人出身,和亚力是高中同学。亚力在运管所工作的时候,余国金为了自家工程车辆办理手续的事找过他几次,欠他有人情。所以在电话里,亚力一点也没有客气,直接训了他几句。让他马上来局里,协助局里把他的人领回去。
    一通电话后,亚力并没有到会议室去,而是站在窗前,朝楼下望着。不一会儿,他看见余国金开着车来了,然后公路局的那辆猎豹越野车也到了,陈局长带着公路局分管养护的副局长和工会主席一般人下了车,上楼去了会议室。前前后后,大概有一个小时,养护工程队的人就下了楼,三三两两的走散了,局里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事情办好后,陈局长到亚力办公室来走了一会儿。他们扯了会儿闲篇,并没有谈这事的后续处理。因为都知道这事也不是一两天,三五句话就能解决得了的。交通系统的都知道这些年公路局幸亏有陈局长在掌舵,这个陈局长是个干实事的人。他从公路局的技术员干起,到工程处的副处长、处长、公路局的副局长、局长,他刚接手主持公路局工作的时候,公路局欠外债三百多万,职工工资只发档案工资的60%。从他当局长后,通过开源节流,扎扎实实的干,才渐渐好转。对于今这事的后续处理,亚力知道他心里自会有一本帐,所以啥话也没讲。陈局长走后,亚力才顾得上泡杯茶,小坐一会儿。不一会儿,小王上来说,方局长让亚力去三楼,参加年终的工程项目资金结算。这一忙起来,又是一整天。亚力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才想起今天一整天没有跟晓萍联系。
    第二天,还是忙着跟各乡镇结算工程款。中午快吃饭的时候,晓萍终于发信息来了:“哥,在忙什么呢?”
    亚力看到信息里,晓萍喊他哥,心中竟是一热,忙回道:“在局里,刚忙罢,准备吃饭,你呢?”
    “我在店里”
    “他呢?”
    “走了,去市里了。明天回来后,我要跟他出去一段时间。”
    “要多长时间?干什么?”
    “还没定,可能要一个月。他说省里老板家里娶媳妇,非让我去。”
    “哦,你走了,我想你怎么办?”
    “唉。。。。。。”
    “我们见一面,好吗?”
    “好”
    “那你等我电话”。
    亚力跟方局扯了个理由,没有参加中午的饭局。开着桑塔纳2000就离开了局里。走到了街上,他才想起老地方是不能去的,因为中午方局他们在那里就餐。于是,他在十字街调了个头,直接朝南苑新区驶去。
    南苑新区是这几年新开发的,规划设计都很超前,只是离县城中心有点远,所以暂时还有点偏,不过今后必然会成为新的城市中心。亚力开着车进了南苑宾馆。上了楼,开了间客房,打电话让服务员送了几个菜上来,然后,就打电话给晓萍,告诉了她房间号码。
    不一会儿,晓萍就推门进来了。亚力坐在窗下的圈椅上,看着她走进来,没有起身,只是默默的看着她走进来。几天不见,已像是隔了许久。晓萍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她注视着亚力的眼睛,走过来,轻轻的坐在了他的身上,伏在他的颈部那里,一头长发扑闪开来,把亚利埋在了一片香薰之中。亚力一动不动的坐着,双手环抱在晓萍的腰间,深深地嗅着她头发的香味,他们一直保持这个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晓萍把嘴唇噘着,亚力抻着头,轻轻的去啄,啄的晓萍“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们就在圆桌上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叫来服务员清场。服务员进来时,晓萍躲进了卫生间。
    他们在南苑呆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个下午比较从容,亚力提前打电话跟小王交代好了,局里有事找他的话就说他下乡办私事去了。然后就把手机关掉了。他们像在省城的那两天一样,整个下午都在疯狂的**。亚力觉得自己真有点回到青春时期的感觉,生龙活虎一般。最后,他们抱在一起,躺在被窝里。晓萍说,下次不能到这种地方来了,每次到宾馆,她都觉得像是在做贼。特别是南苑,上楼要经过服务台,她觉得服务员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那种女人。亚力说那是她的心理在作怪,后来一想,也难怪。就提出下次见面要么开车到相邻的县市区可能好点,毕竟认识的人少。再要不,就在其他地方租套房作为见面的地点。晓萍却又说还是等她这次从外面回来再说。就这么,仿佛是一恍惚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黄昏不知不觉间降临了,又到了分手的时候。晓萍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洗,整理好衣服,准备走了,亚力送她到门口,他们拥在一起,吻别。
    亚利听着晓萍的鞋跟敲打走廊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回转身,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上脸,一动不动的死了一般。突然,心头一阵震颤,鼻头一酸,泪水竟涌了出来。从空中俯瞰下去,这个豪华的客房里的情景有点怪异。一床雪白的被子下面,像藏了条怪兽,那条怪兽正在不停地抽搐、颤抖。
    等晓萍走了差不多半个钟头,亚力才打开手机,准备撤离。这也是晓萍临走时要求的,怕被熟人撞见。这么长时间的交往,亚力渐渐发现晓萍其实是个优秀的女人。那天在省城,都半夜了,她也要把亚力换下的衣服洗干净了才睡。有几次,他们在一起时,有人打电话进来,她接电话时,语态沉稳,根本方寸不乱。手机一打开,立即进来好些条提示信息。亚力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电话,小王说晚上仍然安排在锦绣宾馆,是接待省厅的村村通公路检查组。方局刚才还在找他,说是带队的是他的同学省厅规划处的孙光明处长。亚力再看电话,未接来电果然有孙处长的号码,他赶紧一边下楼,一边拨通了孙光明的手机。
    下雪了,今年的头一场雪。这雪下得有点漫不经心,像是苍穹之上有个淘气的女孩儿把棉絮撕碎了。雪花在空中轻轻的飘飞,画着圈儿,一落到地上就化了。仿佛那些过早夭折的人们,匆匆到人间一遭,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好在空气变得清新甘冽,站在窗前,亚力看见办公楼南侧的顶上有一处背阴的角落,已经被这不紧不慢的雪抹上了淡淡的白色。楼前的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路面湿漉漉的,还不如下雨天显得干净。天空是灰暗的,像某个办公楼里常见的官僚的脸面,无限的冷漠,才半晌午,给人的感觉已经是黄昏时刻了。算起来,晓萍已经走了三十多天。这段时间每次联系,都是说不了两句就挂线了。不是她们夫妻在一起,要么就是忙,再要不就是亚力在家里。此刻,亚力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这该死的天色,一片落寞、阴沉。
    老表周发贵从工地上打电话来,问年底结账的事,说是桥上的工程基本完了,只剩下一些扫尾工作。上次在省里跑项目的时候,亚力为这事专门找过方局长。从省城回来后,又叫周发贵到方局长家里去了一趟,送去了十万块钱。过了不久,局里就安排把施寨桥工程给了周发贵。招标时也只是做做样子,拉了两家公司来凑凑热闹。亚力在电话里答应跟方局说说,争取年里把帐结给他。快要收线时,亚力突然想起与其在局里死气沉沉的呆着,不如去山里散散心。就跟周发贵说了,等会儿,去他桥上工地上看看。
    放下电话,亚利就打电话给老杨。杨所正在所里值班,想必也很郁闷。接了亚力电话,嚷道;“好、好、好!我在所里等你,正好闲的蛋疼”。亚力又打电话给大个,不巧的是大个有事走不开。紧跟着打电话给李主任,还好,李主任在独山信用社,那里离老表的工地只有几里路。亚力下楼,到办公室里看了看,跟小王交待了两句,径直开着车走了。到了城关派出所,老杨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老杨上了车,他们直奔施寨驰去。
    施寨离县城大约五十公里,在金刚台脚下,而金刚台是大别山南麓的最高峰。山顶有块巨石,酷似猫耳,因此得名-猫耳石。猫耳石地势险要。如飞来之物,悬崖千仞,千百年来兀自矗立,不问人间沧桑。远望腰缠云岫,似人间仙境,要是想攀登上去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上一下没有一整天的功夫你想也别想。尤为称奇的是,一道瀑布从山顶发端,贯通而下,峡谷嶙峋,数十步一停,水流为之凝噎,山潭于此成玉,每一停处,皆有一潭,凡九停十潭。水流丰沛,长年不绝,瀑布为线,龙潭为珠,飞金溅玉,上接天庭,下注龙宫,真乃人间仙境!又开始下雪了,天空照例是青灰色的,把车窗外的山山水水都渲染成了粉墨山水。凛冽的寒风中,杨柳那样轻柔的绿,山茶花那样鲜艳的红早已成了往事,只有路边的万年青,山上成片的松林,淋漓尽致的展现着苍劲的绿。远处的猫耳石依旧伫立在天际,只是她以下的部分都被氤氲的云雾遮掩住了。
    车出了县城,就上了豫s216线,车内暖风打得很暖和,俩人还是各自喷云吐雾。亚力始终是觉得打不起精神,所以车跑的挺慢。不一会儿,老杨就忍不住抗议了:靠,你开的什么熊车,跑这么慢,我的瞌睡都被你跑来了,过来过来,我来开。亚力正觉得头有点昏,就把车靠边停下,跟老杨换了位置。老杨上马,一个顶俩,车速果然快了不少。
    亚力把窗玻璃打开了一条缝,额头靠在冰凉的玻璃上,随手打开了音响,透过喷出的淡蓝色的烟雾,看着倒视镜里,模模糊糊,飞掠而过的风景,这条路可是和自己有着渊源的路呢!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人的生存状态就仿佛时刻行进在路上。朝后回望,这三十八年的光阴岂不是眨眼之间?再展望将来,下个三十八年又能坚持多久?想一想,真是可怕!
    翻过了笔架山,在沿着九曲河的河堤跑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往施寨去的岔路口。周发贵的车——现代索纳塔已经停在路边候着了。他们汇合后,下来寒暄了几句。周发贵说施寨那里条件也太差,所以他先到路口来等着,他提议到黄柏山宾馆去,看看山水,喝喝酒。于是,周发贵在前,亚力和老杨在后,又沿着s216朝湖北方向继续走。亚利打电话要李主任,李主任也在朝这边走的路上。亚力跟他说好直接到黄柏山宾馆遇齐。
    拐过一道山口,眼前是一段少有的笔直条线的路,路面被雪濡湿了,标线却醒目的很,眼见得是快到两省交界之处,车辆稀少的缘故。老杨摁下窗玻璃,“哈呸”一声,向窗外吐了口痰,随手向窗外指了指,让亚力看。亚力正在犯迷糊,侧过头向窗外一望,只见好突兀的一座山拔地而起,就在路边两三里地远矗立着。那山顶竟然是累累巨石阵,在巨石悬崖间的簇拥下,一座赭红色的大庙,赫然问坐在山顶。庙后的巨石上隐约可见还有个飞檐斗拱的凉亭。其实,这条路刚准备修的时候,亚力见过这座山,那还是为了跑项目准备工程资料的时候。当时,亚力就说上去看看,结果只看见一条羊肠小径,直上云端,车上不去,只好作罢。尽管如此,这次猛一见,亚力心中还是感到了一种震撼,细究下去,那其实是一种收到吸引的感觉。仿佛有缘,又像是有不可知的力量在召唤。那是一种美,也是一种境界吧!
    这座山到底叫什么?亚力问老杨。
    我靠,亏得你是雩娄人,连这里都不知道。这就是观阵山,山上有中国地图石的那个。老杨说,
    哦,亚力一下子想起来了。电视上天天放的新闻片里的那块浑然天成的中国地图石原来在这里,怪不得。这么说,你上去过?亚力问。
    去过,那年为了一件案子,黄柏山派出所的带我们上去的,爬得累死!现在好像听说路修通了,车可以开到庙下面。山上还有个不枯的泉眼。老杨说,
    真的吗?那有机会的话,真得上去看看,亚力说
    这还不容易?现在就可以去啦!老杨学广东人说话,尾音拉的长长地,嘴上斜叼着烟,活脱一个无赖像。
    唉!今天不行了,下着雪,路不好走,等下次吧!亚力懒懒的答道,其实他在心里盘算着,这么好的地方,什么时候和晓萍一块儿来才好。
    说话间,黄柏山到了,开始爬山。山道极险,好在都修成了水泥路,只是路面有点窄。车拐弯的时候,车轱辘边就是几百米深的悬崖,好在雪落地即化,只相当于下场小雨。这几年大力搞旅游经济开发,黄柏山上也建了一些设施,但是,还是投入太少,略显粗糙。黄柏山宾馆坐落在息影塔下,大峡谷旁,徽派建筑,三层小楼,白墙青瓦与苍山绿水交相辉映,各得其所。左手卧看茫茫黄柏山,身后息影塔是经世大儒李贽和无念禅师坐经论道之处,右手不远是如今珍宝一样稀少的原始森林,耳边大峡谷内,瀑布轰鸣,眼前松林苍翠,枫叶火红,碎雪飘飞,漫天遍野都是它。。。。。。。呼吸着天然氧吧,尽揽人间胜景!亚利站在宾馆广场上,这一番环顾四周,不由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李主任还没来?咋搞的?亚力说,一边掏出手机准备要他。
    来了,来了,不用打了,老杨指了指山下。
    亚力向山下望,果然,一辆车正在蜿蜒的山道上爬行。这时周发贵从宾馆里出来喊他们进去,说是点菜了。于是,他们一起向餐厅走去,到里面去等李主任。不料,这一等竟然用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李主任一进门,老杨就问道:“李主任,你咋搞的,这点儿路,刚才就看到你了,怎么又搞这么长时间?”
    李主任窃笑着说:“手艺潮啊!不敢跑,我一直是一档哼上来的”,神态竟然有些害羞。老杨看看亚力,亚力看看老杨,使劲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跟李主任一块来的还有个女人,姓袁。李主任介绍说是他们信用社的会计。袁会计大约三十**岁的样子,姿色尚可,眉眼闪烁,一看就是个尤物,年轻时也是个万人迷。
    人到齐了,照例是先支上麻将桌。周发贵让他们四个打,说自己搞服务,李主任却又作怪,说他不打,让袁跟他们三个坐上,他自己怪怪的坐在袁的身边,看他们打。老杨朝亚力挤了一下眼睛,亚力是何等人?心里明白这个袁会计早已把李主任俘虏了。
    打了三圈不到,上菜了,于是吃饭。这顿饭,没喝多少酒,因为下午眼看着还要打牌。倒是菜有些门道,野猪肉,山蕨菜,野山羊,野鸡汤,全是野味。周发贵说晚上他让做了一道蛇羹,让大家尝尝。饭后继续打麻将,战到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吃蛇羹,很鲜,蛇的个头不小,是那种在本地叫“风条子”的野生物件。吃蛇羹,喝烧酒,一哄起来,大家索性甩开膀子大干,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袁会计果然了得,喝酒跟喝白开水似的,最后把几个久经沙场的男将喝的就差举手投降了。只有李主任一个喝的少,在旁边嘿嘿笑,看着他们斗酒。等酒喝得差不多了,外面已是夜深了,眼见得走不成了。周发贵已把房间开好,大家各自回房睡觉。亚力和老杨一间,周发贵自己一间,李主任和袁会计咋住的,亚力和老杨也没问。土烧端得厉害,他倒床就睡着了,也没顾上洗澡。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天放晴了,太阳暖烘烘的,从窗外透射进来,窗外的山色像水洗过一般,清新的醉人。房间里满是酒气,老杨四仰八叉的扯着呼噜,仍在酣睡。眼见得昨夜也是喝多了。亚力躺在被窝里,伸手把窗帘撩开些,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雪已经无影无踪了,外面的山岭被阳光搂在怀里,森林尽管满是苍翠的绿,依旧显得无比的清新,仿佛亘古自今都是如此。几乎没有主动地意识,亚力第一时间想起了晓萍。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她们相识以来的种种场景,他一点一点的回忆在省城和她在一起**的细节,竟然有些恍惚,似乎连晓萍长的什么样子?也记不清了。算起来,已经有三十多天没见了,亚力突然有些伤感,他双眼茫然的看着窗外,心中百感交集,几乎落泪。亚力的床前半尺就是落地窗,欧式的玻璃窗,狭长的窗格外面不远处的山崖上,生长着一棵孤独的劲松,它默默地与亚力对视。他们的邂逅看似偶然,其实早已是前生注定。就仿佛童年的一个小小的偏好会对人生产生方向性的影响。这个世界物与人,情感和孤独,政治与天文都是紧密相连的。从这个角度看,每一种必然都不过是人生的“蝴蝶效应”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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