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时尚早

    我觉得吧，一个从来不沾油盐酱醋的人，大概是很难抓住别人的口味的。
    不过上一次做的鸡蛋饼确实绝赞，我几乎是用感激的语气对她做的早餐表示了肯定。所以这次她索性也就大显身手，在家制作了煎饼果子送来。
    “……哇，还挺好吃的。”
    最后意外的却还是我，本来还以为煎饼果子这种地域化的商业早点在家里做肯定很困难。
    辣子，鸡蛋，油条，和妹妹合在一起的话，是怎样的一副画面。凭我冥思苦想多少次也想象不到。
    “嗯，我起很早做的。哥哥要全吃掉。”
    我一边咀嚼起来，一边点点头。
    鹿霉，现在真的很招人喜欢。以前的话，早起啦，做饭啦什么的我全都不敢想。
    鹿霉……应该是那种因为长期家里蹲而导致行动欲望寡淡而且以自我为中心的公主病形象。——在大家长久以来对她的认识中似乎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这样的妹妹，只有我见过。
    因此心中常常升起小小的骄傲感，睥睨众生，享受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待遇。
    “那个呢，妈妈昨天晚上说，姐姐从日本交换结束到了朝鲜旅游，兴许过不了几天就能回国了。”
    “哦哦，鹿蕴要回来了。那笨蛋在外国肯定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吧，回来之后也是个麻烦。”
    我心不在焉的说着，同时呢，也刚好把煎饼解决掉。
    “鹿蕴回家之后，爸妈都不在家的时候你也有人陪，不用害怕了。”
    用卫生纸粗略的擦擦手之后，抓着她细白的手指。
    十指相扣，鹿霉也抓住了我的手，但是晃来晃去，也好像有点郁闷的思考着这件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想的主要是，要不要告诉她我们之间的事。”
    “我觉得她很有可能认同喔。她自己本身就是那种不太顾意别人看法的人。如果我们标新立异，我想她也一定会尊重我们的决定的。”
    我自信满满的向鹿霉阐述原因。毕竟在鹿霉出生成长接近六年的时光里，我都是和鹿蕴一起度过的。
    在那六年之后，才有了鹿霉。
    听起来很长的日子，我却觉得时光如梭。转眼间需要爸妈托付给我和鹿蕴一起照顾的小不点，竟然也成长到了现在这个样子。琇書蛧
    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时伤春一下。
    我看着鹿霉垂下眼皮，好像有点失落的看着地面上堆积成山的书籍，样子有点失落。
    “姐姐回来住之后，大凶也就要一直住在学校了吧？”
    “嗯，对啊。有鹿蕴在你也就不孤单了吧。而且多让她给你补习一下数学，你们俩数学水平的差距真的是不像亲姐妹。”
    她咬着嘴唇，好像有什么要说但是又强行忍了回去。
    “可是人家本来是想把你从住宿生里叫回来，然后开始同居的……”
    “同居？”
    “嗯，本来回家之后就打算让妈妈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办退宿手续的。”
    鹿霉有点不甘心的盯着我，我被瞪得战战兢兢，不断在大脑中演算着我和她同居在一起的状态。
    确实很幸福没错，就跟她最向往的生活一样，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周遭都是最喜欢的肌肤之亲；早安也可以丢下一个吻之后一起去琢磨早点。
    然后，互相帮助梳洗打扮检查忘记带的东西。最后，手牵着手一起往学校方向走。
    何等至高无上的幸福呢？
    兄妹之恋，最美妙的地方之一就在于两个人都住在同一屋檐下，有同样的时间安排同样的家庭背景。
    因此也就能更充分的理解对方。
    “嗯嗯，同居的话确实很好，但是鹿蕴回来的话也没办法。毕竟爸妈经常不在家，而且我要是想去你那屋的话，就必须经过鹿蕴的房间吧？”
    我拍了一下腿。
    尽管我也很想和妹妹睡在一起，但是说这些都为时尚早。
    “所以呢，等到毕业，我们和他们坦白完，就找个真正能让我们堂堂正正同居的地方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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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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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