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3： 玄霄的心头血抉择

    弑渊剑的嗡鸣突然变得尖锐，玄霄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剑身倒映出他苍白的脸，以及身后逐渐凝聚的虚影——那是个与林小野容貌相同的少年，却穿着初代玄天宗的道袍。
    "又要取心头血？"剑灵虚影轻笑，指尖划过玄霄后心，"五百年前那一刀，还没疼够？"
    玄霄瞳孔骤缩，眼前闪过血色的记忆：庆功宴上，被他用心头血救活的副将，颤抖着将弑神钉刺入他后心。血珠顺着钉尖滴落，在白玉地面上绽开妖异的红莲。
    "那次是本尊眼瞎。"玄霄剑指轻弹，弑渊剑骤然调转方向对准自己心口，"这次不同。"
    剑灵突然实体化，冰凉的手覆上他握剑的手背。
    少年唇角带笑，眼底却结着千年寒霜："怎么不同？因为那小子？"他另一只手凌空一划，浮现出林小野在祭坛上抱着唐小柔的画面，"你看，他又在逞英雄了。"
    画面中的林小野正徒手撕扯星链，共生纹路爬满脖颈。慕容嫣的凤凰火灼烧着他的后背，他却恍若未觉。
    "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剑灵贴着玄霄耳畔低语，"就像当年的你。"
    玄霄突然笑了。这笑容惊得剑灵本能后退半步，连翻涌的魔气都为之一滞。
    "你怕他。"玄霄剑尖刺破衣襟，血珠顺着肌肉纹理滑落，"怕到要借本尊的手除之后快。"
    剑灵的面具终于碎裂，露出底下狰狞的表情："我会怕一个赝品？他不过是......"
    "是本尊选的。"玄霄手腕发力，剑刃没入胸膛三寸，"唯一的。"
    猩红的血线顺着剑槽游走，弑渊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剑灵发出凄厉的尖啸，身体开始透明："住手！你会毁了我们千年......"
    "本尊要的，从来不是一把听话的剑。"玄霄握住剑刃猛地抽出，带出一串血珠，"而是能劈开宿命的人。"
    蕴含着魔神本源的心头血悬浮半空，每一滴都映出林小野的身影。
    祭坛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初代天帝虚影的咆哮震碎层层空间。
    "疯子！"剑灵在消散前最后嘶吼，"你会害死所有人！"
    玄霄抹去嘴角血迹，弑渊剑燃起漆黑火焰："那便从本尊开始。"
    ......
    祭坛废墟中，林小野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共生纹路如同活过来般蠕动，在他皮肤上拼出玄霄的名字。
    "老玄出事了！"他挣扎着要起身，被慕容嫣死死按住。
    九尾长老的尾巴卷住躁动的轮回镜碎片："是血契共鸣！他在用本源破界！"
    仿佛印证她的话，头顶虚空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玄霄踏着漫天血雨降临，所过之处初代天帝的虚影竟如春雪消融。
    他心口的伤痕还在渗血，却将弑渊剑舞成泼墨般的剑幕。
    "接着。"玄霄甩来一个玉瓶，里面滚动着三颗血珠，"东南巽位。"
    林小野本能地接住玉瓶，指尖触及瓶身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玄霄在虚空乱流中与剑灵对峙；
    弑渊剑刺入胸膛时唇角释然的笑；
    还有......还有五百年前那个雨夜，少年将军独自跪在尸山血海中，用染血的手帕包扎部下伤口。
    "发什么呆！"慕容嫣的冰刃劈开袭来的星链，"按他说的做！"
    林小野咬牙冲向巽位，每一步都踩在记忆的残片上。
    他看到十五岁的玄霄在雪地里练剑，呵出的白气凝成冰晶；看到庆功宴上众仙举杯时，司命星君袖中滑落的金粉；最后定格在此时此刻，玄霄染血的背影。
    "给老子破！"他将血珠按在阵眼处，混沌之气裹挟着魔神精血轰然炸开。
    初代天帝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祭坛地面寸寸龟裂。
    九尾长老趁机甩出轮回镜碎片，唐小柔的血还沾在上面："用这个！"
    玄霄凌空抓过碎片，任由锋利的边缘割破手掌。
    血珠滴在镜面，映出的却不是死亡预兆，而是林小野气急败坏的脸："你他妈不要命了？！"
    "聒噪。"玄霄反手将镜子按进阵眼中心，"本尊若死，你烧纸时记得......"
    "烧你大爷！"林小野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混沌之气疯狂注入共生纹路，"要死一起死！"
    轮回镜爆发的白光吞没了一切。
    在意识消散前，玄霄听见剑灵最后的叹息："原来羁绊，真的可以斩断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