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3：断佩裂魂

    叶清雪指尖触及冰魄同心佩的刹那，整座镇魔渊的罡风突然凝成实体。
    玉佩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五百年来被玄霄剑气滋养的善念残魂，此刻如同困兽般在裂缝中嘶吼。
    她染血的唇角勾起决绝的笑，鎏金指甲深深嵌入佩身："玄霄，这一局...该破了！"
    "咔——"
    清脆的碎裂声在虚空中荡起涟漪。
    九百块玉佩碎片迸射而出，每片都裹挟着玄霄被割裂的善念。
    碎片在空中凝成北斗剑阵，星光般刺目的剑芒穿透初代残魂的魔气屏障，精准钉入玄霄黑龙逆鳞的九处命窍。
    "呃啊！"玄霄的龙吟化作痛苦长啸。
    被剑阵钉穿的逆鳞渗出金血，血珠坠地时竟生成九座微缩镇魔渊。
    每座深渊模型中都浮着冰棺，棺内少年心口插着的冰魄剑碎片，正与林小野右臂的剑骨共振嗡鸣。
    慕容嫣的残魂突然从青铜剑穗中显形。
    她仅剩的狐尾卷住林小野手腕，尾尖妖火在虚空勾画出妖族禁术："快！用混沌道体吸收善念！"
    林小野的瞳孔骤然分裂，右眼映出五百年前玄霄刻佩时的场景——他竟将半副神魂炼入玉佩，只为给叶清雪留条生路。
    "师尊...你竟算计至此..."林小野的剑骨突然暴长三尺。
    鎏金纹路顺着北斗剑阵蔓延，将九百块碎片串联成星图。
    缺失的北极星位突然亮起血光，正是他眉心的混沌道印。
    初代残魂的魔气化作遮天巨掌拍下。
    叶清雪的白发在罡风中狂舞，她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乾坤倒转，阴阳逆生！"
    血雾凝成三百柄冰魄剑，剑身刻满玄霄独创的弑神禁制。
    最中央的剑锋突然调转，贯穿她自己的丹田。
    "清雪！"玄霄的龙瞳淌下血泪。
    被剑阵禁锢的黑龙虚影突然碳化，露出底下被魔气侵蚀的金身本体。
    林小野的混沌道体不受控地飞掠而至，右臂剑骨插入玄霄心口——那里本该是逆鳞所在，此刻却嵌着半块冰魄佩残片。
    五百年的记忆如天河倒灌。
    林小野看见新婚夜的玄霄用指尖血在佩上刻阵，看见叶清雪自刎时偷偷将半缕魂魄渡入剑锋，更看见初代掌门将魔尊残魂种入自己脊柱的全过程。
    最痛的是此刻：他右臂的剑骨正疯狂吞噬玄霄的金身，每寸骨节生长都伴随着师尊神魂撕裂的剧痛。
    "还不够..."叶清雪跪坐在血泊中，颤抖的指尖结出最后道法印。
    她丹田处的冰魄剑突然炸裂，九百道善念残魂尽数没入北斗星图。
    虚空中的星辰突然坠落，每颗星子都化作玄霄的虚影，手持不同的弑渊剑残片刺向初代。
    初代残魂的魔躯突然膨胀千倍。地脉中涌出的剑锈凝成铠甲，心口处睁开九只猩红魔瞳："区区善念，也配..."话音未落，林小野的混沌道印突然爆裂。
    白发如雪瀑垂落，他右臂的剑骨褪去鎏金，化作漆黑如墨的弑道刃。
    "师尊教过..."林小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初代九只魔瞳中央，"弑神十三式，最忌留情。"弑道刃贯穿魔瞳的刹那，五百个玄霄虚影同时挥剑。
    星图补全的北极星位迸发极光，将初代残魂钉在天道轮盘上。
    叶清雪消散前的轻笑随风飘来："甲子重逢...原是要断佩..."
    她的身躯化作冰晶，凝成新的冰魄佩嵌入林小野心口。
    玄霄的金身突然抬手，最后缕善念注入弑道刃："记住，弑道者..."
    镇魔渊底传来锁链尽碎的轰鸣。
    林小野低头望去，掌心新生冰魄佩的裂缝中，五百年前的玄霄正在婚房提笔书写："若重逢，宁负苍生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