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考试成绩

    在邵雀一总出数学分数几天后，各科分数也都像流水线上的产品般公布在了校门外的公示牌上。
    一分一分，红色的字体像是锋利的刀，自上而下地滑动。
    如果说把峡门中学看作是不需要学习的贵族学校，自然是错误的看法。既然有选拔，那么就必然会有竞争，竞争的程度是自上而下的，分数，作为占比最大的一部分，受到关注也是理所当然。
    “一一，你看分数了吗？”
    “没有。”
    午间休息，本想尽快去用餐的邵雀一被叶旬留了下来，女孩神秘兮兮的，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据邵雀一的观点，基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听说一一这次不是第一名了哦？”
    “是吗。”
    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微微震惊后，邵雀一恢复了正常的姿态。“只有这些事情吗？”
    “欸~一一不关心自己的分数吗？”
    叶旬满脸惊讶，似乎比邵雀一自己都要在意他的分数，但他猜对方更有可能是想来炫耀什么。
    这个变态考到了第一名吗？
    二次元的胜利。
    默默推开对方搭到自己肩膀上的双手，邵雀一起身准备离开。“分数有起伏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一个人能够一直保持在第一名才是不正常的，还是要看清普遍规律比较好。”
    “你说呢？”
    “嗯。”叶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副很赞同的样子。“一一讲话好有道理。”
    “不过如果我能够一直保持在第一名的话一定会高兴的，被人挤下来也会不高兴。”
    “所以你才是变态啊。”抄起报纸砸在对方脑袋上，邵雀一抬头看了眼窗外，走出了教室。
    与其后悔此次考试的失误，还不如仔细想想今晚要为大小姐准备怎样的晚餐，夸下的海口无法挽回，只有未来的失误才能够避免，过去的历史于未来不过是可以被敲碎再建的土石。只需要思考即可，过多的辩解与后悔是无用的浪费。
    “生气了？”
    邵雀一走出去没多久，叶旬便从身后追了上来，面容忧虑地问到。
    “没有。”
    “哦。”
    女孩归于静寂。
    在邵雀一身后亦步亦趋，在踏入食堂的那一刻，邵雀一终于是耐不住，转身看向了跟在身后的叶旬。
    “你也来食堂？”
    双手抱在身前，邵雀一质问到。
    多亏了食堂门口的台阶，邵雀一在上，对方在下，目光上的平视才变成可能。同样，也才不至于让自己质问的语气变得像是撒娇。
    “嗯，不行吗？”
    “嗯，当然可以。”
    邵雀一顿了顿，被对方正面回答后，忽然发觉自己其实没什么好问的。思虑再三，也只能怀着疑惑的目光瞪了对方两眼，转身走进了拉面区。
    叶旬。
    能够在峡门中学这样一所学校的高中占有一席之地，叶旬这样的女生也试非等闲之辈。其家族所经营的新能源项目是全国范围内的标杆项目，也更是代表性企业。因而叶旬从某种意义上看，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小姐，人上人。
    食堂。
    这样的地方邵雀一还没见对方有曾来过，今天可真是怪。
    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是在加香菜吗？”
    见邵雀一撮了一小把香菜撒进面碗，身后的女孩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引得做面的大妈都笑了出来。
    叹了口气，邵雀一转身看向对方。“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讪讪一笑，那人小心翼翼地越过邵雀一，点了份一模一样的牛肉拉面。
    瞥了眼身后，见叶旬似乎并无异样。邵雀一端起白色的面碗，溜到了自己经常待着的偏僻之处。
    这是邵雀一在很多次实验中得出的最佳位置。
    首先，在学校的他需要避开大小姐的视线，才不至于让自己经常闯入对方的视野；第二，这个位置必须要干净，如果已经被很多人使用过，那么桌面上就一定会留下不少污迹，让人难以用餐；第三，这个位置需要通风流畅，不至于被各种奇怪的气味所打搅，因为，毕竟是食堂，总会有些奇怪味道，不是吗。
    基于这三点，邵雀一找到了食堂内的最佳用餐位置——食堂一楼的西南角！
    通风机的存在使得味道难以蔓延至此，偏僻的角落又不会突兀地闯入大小姐的生活。至于第二点，食堂本身在学校就已经属于是人流稀少的场所，除了教师以外，很少有学生会把这里当作是经常性的用餐场所。
    各位公子小姐们在有山珍海味的家宴时，自然对食堂食物平庸的卖相难提起兴趣。
    “一一，你在发呆吗？”
    “唔...诶？”
    额头被人弹了一下，感受到疼痛，邵雀一才猛地回过神来。
    也就在下一秒，他才发觉叶旬不知何时已坐到了餐桌的对面，正满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坚定的神情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像是要按下核弹按钮一样。
    第三次世界大战要开始了吗？
    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邵雀一轻咳两声，刘海随着晕乎乎的大脑一并摇晃，才让那瞳孔恢复了些往日的灵动。
    “还以为你是个不会走神的人呢。”
    “没有在走神，是在考虑其他的事情。”
    “好认真啊。”
    “一向如此。”
    嗤嗤一笑，听到如此回答，叶旬忽地轻轻把面推到了一旁，单手支撑着红润的面颊，双眸深深望向正在进食的邵雀一。
    如此姿态，让男孩的动作僵硬了不少。
    被一位容貌上佳的少女盯着，任谁都会感到不自在。
    快速清理掉碗里的最后一缕面，邵雀一才算是看向对方。
    “你是变态吗？”
    “我怎么又变态了。”
    “不是变态的话就请用餐，下午可还有很艰苦的课程呢，大......”
    “叶旬。”
    差点说成大小姐了。
    掏出纸巾擦擦嘴角的汤汁，邵雀一看向对方，发觉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刚刚的口误之后，心中不禁庆幸起来。
    对方的麻烦程度和大小姐是一样的。
    以后应该多多注意雷区才是，像是这样低级的错误，绝不能再犯。
    对视许久，见女孩没了下文，邵雀一才端起碗来准备回教室补觉。
    说真的，刚刚口误的一瞬间腿都被吓得失去了知觉，如果那个时候被对方邀请说回教室的话，其中的异常一定会被发现。
    到时候该怎么办？
    会被大小姐杀掉的吧。
    庆幸着，男生迈出的脚步放松了不少，但也只是稍稍放松。
    “邵雀一！”
    待走到拐角，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呼喊，呼喊声里怀揣着一丝希冀，还有一丝欲望。“我希望，到下次测试之前，你依旧是坐在我身边的那个人。”
    “是......吗。”
    四下虽是无人，但仍是有些羞耻的。杵在原地如静止般思索许久，邵雀一双手捧着碗，面带微笑转过了身子。
    “我的位置不曾变过，你又为何担心那奔腾川河，阴阳之月。”
    “叶旬。”
    “这次，仍是你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