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容会被判死刑？我颤抖着问秦。
    不会，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人家七千多万才判死刑的，容应该没这么多，一千万大概判个十年吧，如果成立的话，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不过，你怎么知道有一千万的，容告诉你的？确定吗？
    没有，我也只是随便举个例子而已。
    挂了手机，准备走，局里跑出个警察拉住我说，正好你还没走，她要见你。
    我、桌子、警察、容。
    这样非常规的方式，开始平心静气地交谈。
    在这里我没有亲人，而且还不想让家人知道，就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些事情吧，这是我家的钥匙，地址是……你帮我拿些衣服，还有，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说我出国了。
    容真的是世故了，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这么镇定、平静，而不变的是她依然总是为了别人着想，以为自己能够承担所有的痛苦。我暗自发誓，绝不能让容独自承担。
    但手接过了钥匙，触到了容的手，骨头硌得我疼，是心疼。
    容住的地方，我怎么也无法想到，居然就是我们曾同居四年的地方。
    我退租后，是容租下来的！
    我记得我退租是在分手三个月后，当时房东说早就有租客和他说，我一退租人家就租，最好是连家具一起。
    原来租客就是容！
    容接着一千八百万的单的时候，仍然是住在这间没有电梯而且还有点阴暗的一房一厅里！
    而此时此刻，一桌一椅，居然原封不动，都是和容一起生活时的样子。
    客厅里的陈设一如我离开的时候，我搂着容 “看我们多配啊”的镜子，铺着容从“娘家”带来的桌布的餐桌。
    卧室、衣柜、电视桌、床头柜，从上海宜家背回来的折叠椅，一点都没变。
    打开衣柜，一层，放得全是我给她买的衣服，看来是分手后就没再穿过，一直折着收着，折痕都很深了。我已经可以想像平时容在没事做的时候就会把衣服摊开然后又折回去，她一点都没变。
    床边的墙壁，摸到一块熟悉的地方，是一次我们吵架后，容伤心时，用发夹刻的歪歪斜斜的三个字:我恨你。另一面墙上，挂着放大的照片，是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我和容在某次爬山时拍的照片，我们都没心没肺的傻笑着。
    我们的合影是容细心收着，我说以后买了新房再放大摆出来。
    你怎么这么俗。现在谁家还摆大照片啊，要摆也摆幅名画啊。容当时还说得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整个家看不出一丝她前夫的影子，容仿佛还是我爱的，没有结过婚，没有**过的单纯姑娘。
    我终于忍不住，捂着疼得仿佛裂开的心蹲下来。容，原来一直都爱我。
    不管她结没结过婚，和多少男人睡过，每天都这样生活在我们的房间里。
    静打了电话来，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回来再说，我去办件事情就回家。
    我买了容最爱吃的辣味薯片还有一瓶番石榴汁，还有她的衣服一起递给她。
    容检查完衣服笑着说，你怎么还是这么粗心？这条裙子明明是黄色的，你怎么拿这件蓝色的上衣？多难看啊。
    我拍桌子站起来吼道：你还笑！还笑得出来！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秦说一千万就判十年，七千万就判枪毙，你还笑得出来？
    容被我吓到了，急忙过来搂着我的腰说：真的？你可不能不救我啊！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敢了，哥……容总是恶作剧一样学着韩剧，叫我哥。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容乖乖地点了点头。
    真的？那你就摇下你的马尾辨，我就救你。容摇起她的马尾辨的时候可爱极了，独家动作，摇起来的时候全身都在晃，像个撒娇的孩子。
    摇辨子和枪毙有什么关系？我摇一下你可以保证他们就真的不枪毙我了？
    那当然，要知道我是你老公，怎么会骗你呢。
    可这些都只是我的想像。
    现实中的容没有表情，看也没看就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说，你早点回去吧，别让你老婆着急，我没事，你也不用再来了。
    你等着我，我给你请律师。
    容轻轻地摇了摇头，别，别再为了浪费一分钱。
    没关系的，我虽然没有很多钱，可是无论多少，只要对你的案子有利的，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会花。
    你的钱，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你老婆的，你的心意我领了，别说了，回去吧，别再来了。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
    我知道你怪我喜欢买衣服，而且有的还买得挺露的，我现在又不挣钱，你嫌我浪费了，可是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才会用你的钱，我要是有二心了，就一分钱也不用你的了。
    这是典型的容式强盗逻辑，当时我听着格外不舒服，可是我现在多么希望可以以某种方式来弥补。
    我多么希望容能够再像当年那样对我说这句话。
    这是因为我因为觉得欠了容太多了感到内疚，还是因为我仍然深爱着容？
    我不知道。
    回到家，开门，静从沙发上一弹，就走到门口，满脸的焦急。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昨天那么晚还要出去散步，还失眠，我担心你打到公司，才知道你没去上班，也没有交代任何职员。
    我有个朋友被关起来了。
    什么朋友，我认识的吗？
    不认识的。
    犯了什么事？
    静盯着我的脸，我无法对她撒谎，也无法说出“性贿赂”这三个字。静是宁静地生活着，不会理解容的堕落。
    乱搞呗。
    乱搞？有这个罪？是警察吗？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的，生意场上认识的。别问了，存折呢？我上次给你去存定期的存折呢？我装着找存折，不敢看静的眼睛。
    我只能用翻箱倒柜来掩饰我的心虚。
    是不是用钱就能救你的朋友了？
    那当然，至少我可以保释他或者是帮他请律师。
    是不是用钱摆平这件事后，你就不会再心烦了。
    我呆了一下，此时的静像个神，洞悉了我一切希望可以隐藏起来的秘密。
    我才知道，女人，我从来都是一知半解，哪怕是天天睡在一起。
    如果容能平安出来，一点事都没有，我会怎样？和容复合？静怎么办？我能像法官那样认为容没罪吗？
    如果容判个十年八年，我又会怎样？给容送牢饭？然后等她出狱？
    如果容判个……
    我不敢往下想了。
    当然，他出来了我还心烦什么。主要是朋友嘛，犯了这事又不像别的事，不能问他家里要钱，只能靠我帮他想办法了。
    我装成轻松地说，打死不承认，这是我的生存本能，以前靠这个骗了容很多次。
    你保证？
    你今天怎么了？你拿不拿啊？你不拿就是让朋友觉得我太不仗义了！
    只有我比她更理直气壮，静才会相信我讲的一切。
    这是五万块定期。不过，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静直视着我的眼睛，她原来也可以这么强势。
    好，我把他救出来，就让他不还，不还就告诉他老婆去，而且，和他绝交。老婆，别生气了。我嬉皮笑脸着说，不过，五万可能不够，最近公司也需要钱发工资，你再拿五万吧。
    静望着我，不说话，不动。
    我的好老婆，再拿五万嘛，这些都会还的。
    静突然抽了我一耳光。
    我呆住了。
    容最凶的时候，只是扑过来打我，咬我，踢我，从不敢抽我耳光的。
    倒是我，有次被容的，觉得她太横蛮任性，反抽了她一耳光。
    都不记得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当时气昏了头。
    容捂着脸，顿时跌坐在地上，嘴唇连着下巴一起抽搐：你打我？
    然后她开始嚎哭，哭到全身都发抖。
    我不忍，心碎，抱着容。
    容不让，踢我。
    我的心疼又转为烦躁，她就是这样，什么柔弱她什么不做，怎么强悍她就怎么做。
    于是我干脆不理她。
    容一边哭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她两眼通红，把衣服、包等一股脑塞进旅行袋，把抱抱熊夹在腋下，还不时用手背抹一把泪水。
    容在我心目中还是个孩子，一个难带吵事的孩子。
    感到有点心酸，就拖住她。她不让，很倔。我拦不住了，又不敢再用暴力，只得把容的脱衣服强行脱掉，并扔到开着窗的客厅。
    看她光着身体怎么离家出走。
    容又羞又气，尴尬地蹲在地上继续哭泣，企图遮住三点。
    我再也抵抗不住视觉诱惑，望膨胀，即将爆发。
    我把哭得泪人一样的容压倒在床上。
    终于随着我的动作，容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喘息。
    事后虽然两人都满足了，可激情之前发生的这些事，在我们心上都划上了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