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曾经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说女人无所谓忠贞，忠贞是因为受的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当时我就用种特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说这世界如此美好居然被你想得那么肮脏，你得用漂白粉洗下脑子了。秦说你看着吧，用不着多久你不会同意我这种看法了，到时如果你也这样想就算输顿饭我算了。我说好。
    我想终于还是我输了，也就是说，我终于也接受了这个观点，
    我以为容会和我白头皆老，但诱惑一来她就从我身边离去了，还用迅速到让我无法想像的速度嫁给了一个所谓的海归。
    我以为我这辈子也不会再想见叶子艳了，可我还是见了她，而且还有厚颜无耻地想着跟她上床，虽然后来没有成功，但毕竟我是有这么一个念头，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觉得我的背叛筹码已经够高了，还是因为我太在意何明跟我说的话。他说静是公交车，是人就能上，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但我在意，并且持怀疑态度。
    但有件事我没做也没打算做的，就是请秦吃饭，我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静要去上海一个星期，说是要参加培训，走之前她跟我说冰箱里已经储备了够我吃一个星期的粮食了。我听了不禁一阵感动。但感动完之后我会想，她突然对我这么好还不是因为心虚？
    叶子艳约我出去，我很快就答应了，出去的时候我想了想静，觉得有点对不起她，但想到何明对我说的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出去的时候还随身带上个套。
    我和叶子艳在加洲阳光里见面，这间酒吧是我比较喜欢去的一间，原因是它是这一带比较少见的清吧，卖的酒也没那么假。
    我去到加洲阳光的时候叶子艳已经在那里了，我坐到她身边点了杯鸡尾酒。
    怎样？约我来这里？我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
    陪我喝酒总算行吧。叶子艳的语气有点诡异。
    当然可以，就算我不念旧情也念奸情嘛。我无耻地说。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叶子艳端起酒啜了一口，一脸的鄙夷。
    跟小柯闹别扭了？
    他跟一个狐狸精搞在一起了！而且居然还在我的房间搞！还让我看见！他妈的我想起来就恶心！叶子艳恶狠狠地说。
    我听了有点不敢相信，心想像小柯那种宅男也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我相信眼前这女人说的话。女人装起可怜来博同情真真假假很难看得出来，可狠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装的。
    接下来我没怎么说话，我不知道说点什么，我想别人怎样我可管不了，叶子艳需要有人陪，我需要她的身体，我们各得其所，然后第二天我们又一切如常，我们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际遇，我们再一次互不相干。
    我把喝得烂醉的叶子艳半扶半抬地放到沙发上，很熟练地解开了她胸口的扣子，叶子艳虽然喝得迷迷糊糊的，但这时候倒清醒了一点，主动迎上来扯我的上衣。
    叶子艳已经躺在了沙发上，一副请君入瓮的样子煞是诱人。我开始有点把持不住我自己了，撕开袋子把避孕套拿出来……
    我想你们一定能够想像出接下来的事情，可是要是我跟你们说，你们想错了的话，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在撒谎？
    可不管你们信不信，事实上我真的没干。
    我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我心想这世界到底怎么了，我们长大了，我们成熟了，我们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越来越得体了，可是我们也在这个过程中迷失了自己。
    我们没有以前的纯真了，我们的思想越来越肮脏了，我们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在对不起自己，然后宁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
    突然我觉得很没有意思。
    我不知道静是不是真的像何明说的那样，我怀疑可是我没有证据，可是，可是就算是真的，我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是为了报复？还是为自己心理找一个平衡点？
    我想不明白，可就是觉得无论是基于哪种理由，都很没意思。
    我把武器收了起来，叶子艳扭着身体说怎么了？
    我说今天我不行。
    男人居然还有不行时候，你是不是性无能了？叶子艳讥笑道。
    随你怎么说，你可以睡在这里，我有点头晕，我睡觉去了。说完我把那已经撕开了但还没用过的避孕套往垃圾筒里扔。
    神经病。这是我最后听到艳子叶说的三个字，然后我心想，没错，我是神经病。
    我想我确实是累坏了，虽然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也就是喝了点酒，但一躺到床上似乎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仍然有点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谁在摇我。
    我睁开眼睛，好像是静，我说，怎么你在这里，你不是在上海的吗？怎么……
    你当然希望我在上海。静冷冷地说。
    我听到这语气发现不对，顿时清醒了，心想糟糕，叶子艳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我看着静迷茫地说，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静冷冷地看着我，仿佛看到的是一个小丑，而我这个小丑费尽心思也无法博得她一笑，而她甚至别稍微变化一下的表情也不肯给我。
    我往周围看了一下，想找我的衣服，才想起昨晚脱在了外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爬起来走到大厅找我的衣服。
    我看到大厅没人，看来静没有看见叶子艳，而我的衣服凌乱地放在沙发上，估计是叶子艳走的时候把它们从地上捡了起来。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拼命地想可以编什么理由解释这件事情。
    静看着手忙脚乱的我，突然蹲下了身子用手捂住嘴巴哭了出来。
    她哭得没有声音，可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了。
    我穿上了衣服，坐在沙发上，说，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连避孕套都用上了，还不是我想像的那样。静哭了出来。
    我看了看垃圾筒，发现那避孕套安静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地，仿佛正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又仿佛在嘲笑着自己。
    我走了过去把静抱住，静没有反抗，任由我就这么抱着。
    这是容教我的，以前每次容伤心的时候我总是不知所措，后来她告诉我，女人在这时候最需要的其实就只是一个拥抱，抱住了，就会觉得窝心。末了她说，我只能抱着她，不许抱别人。当时我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门被很用力地拍打着，黄宏，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愣了一下，是小柯的声音，心想祸不单行果然是真的。
    我去开了门，看到小柯像头发怒的狮子，他青筋尽显，抓住我的肩膀，大声说，叶子艳呢？叶子艳哪去了？
    她不在这里。我说的是实话。
    小柯继续像发疯了一样闯了进来，看到静蹲在房间的门口，便对着静说，你知道吧，你老公居然勾引我女朋友，他不是人！说完后他继续四处张望，希望可以找到些叶子艳在这里的蛛丝马迹。
    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在小柯眼中，叶子艳是无比纯情的，所以永远只会是我勾引她而不会是她来引诱我。尽管在我看来我们之前不存在谁引诱谁的问题。
    小柯把沙发上的东西都翻了一遍，突然大声了一声，说你还不承认。说着他手上拿着一只文胸，是叶子艳的，由于太难解了所以昨晚被我用暴力解决掉的，没想到叶子艳也没带走。
    小柯把我推到墙边，他青筋尽显，喘气如牛，一副要把我杀了的样子。我心虚有点不敢看他，我说，我们什么也没干。
    你还敢说没干，这是什么？
    我是脱了她的衣服，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信不信由你。我把小柯推开了，我说，她昨晚就是睡在这沙发上的，而我睡在里面的床上。
    小柯像发疯了似的把手上的文胸往地上一甩，嚎了一声破门而出。
    我感觉有点对不起他，但我已经顾不了他这么多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安抚住静。
    我把静扶到沙发上，抱着她，跟她讲了事情的经过，当然我隐瞒之前跟叶子艳通的短信，事实上我已经把叶子艳的号码换成了秦的名字，静不会查我的手机，但就算给她不小心看到的话，看到我是在跟秦通短信她估计也不会怀疑，毕竟我和秦合伙开了酒吧，而且又是我最好的哥们，在公在私我们经常联系都很正常。
    我捡起了垃圾筒的避孕套，说你看这都是干净的，当时我是喝多了点，但是
    在最后那一刻，老婆，我想到你了，我想，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静听了半信半疑，我说我发誓，我要是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就不得好死。静沉默了，我感觉有点高兴，因为静沉默一般就说明她是接受了我的解释，起码也算是半信半疑了，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女人如果由怀疑变成半信半疑的话，那么变成相信的时间就不会太久了。
    就像容所说的那样，我以为我了解女人，可是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
    这种自以为是是种比较可怕的一种状态，因为我在事情发生之前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哪些事情是想对了，哪些是想错了。直到事情发生到了无法挽救的时候才发现，只是往往这时候已经迟了。
    下班回到家，发现静已经不在了。
    她手机已经关了。
    我找不着她。
    我觉得这感觉有点似曾相似，才想起容也是这样。只是我已经没有当时因为容离开时的那种疯狂的心情，不知道是因为主角已经换了，还是因为心情已经变了。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下班回来，打开门，一切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