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刀疤他们犯案的时候很干净利索，不仅一点证据也没留下来，而且还有人证证明案发当时他们在打麻将，警察对他们也无可奈何。
    我一个人去找了程强，质问他为什么言而无信。当时我的想法是程强在道上混就以信誉著名，有可能当时发生的事情就是刀疤自己的意思。
    结果发生事情果然像我所想的那样，程强说他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程强扔了一根木棍给我，说，刀疤辉犯了家规，你可以用这根木棍打他。
    我手中拿木棍，刀疤站在一旁看着我，从眼神看来要把我杀了一样。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说服自己扔下了木棍，说，都过去了。
    刀疤有点惊讶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伸出手说，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交个朋友吧，外出靠朋友，以后大家互相帮个忙。
    刀疤有点愣愣地将手伸了过来，我握住他的手，面无表情。
    我的想法是，这样将他打一顿虽然可以暂时缓解我心里的痛楚，但远远无法弥补小雪的生命。我握着刀疤的手，心里暗暗发誓，你欠的不是一顿打而是一条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命还给小雪。
    2006年的春天，还差四天就二十九岁的我和二十六岁的静结婚了。
    结婚的前一天我和静去给小雪上了香，静对着小雪的头像说，对不起，当时误会了你和宏，要不是这样或许你……静有点说不下去了，我将她搂住，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眼泪打湿上我的衬杉。
    我安慰她说，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好好地生活。
    结婚那天我们没有摆宴席，我想我和静都是属于不怎么喜欢排场的人。我们就通知了几个好友，秦很够意思，请了两天假陪我喝得烂醉，他说，兄弟我就一直盼着你能够安安稳稳地组建个家庭，幸福地生活啊。
    我搂着他的肩膀说，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我都结婚了，什么时候该轮到你了吧。
    秦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说，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在大学的同学中我还叫了陈越和小柯，他们和秦是我大学时期最要好的三个同学了。很意外的是我还见到了陶晶晶，我高中时的同学，大学时的校友，而和她一起来的是陈越。
    陶晶晶这次的出现多少让我感觉有点诧异，心想陈越追她六年了都没追成，前几天陈越还跟我们提起她就快要结婚了，可这会儿就手牵手地出现在我面前了，真是世事难料。而此时陈越穿戴整齐，全身上下一看就是名牌，他左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右手牵着陶晶晶的手，脸上的表情也宛如电视广告里的男模，一副成功男人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一直以为陈越当时只是酒后胡言，没想到他真的把陶晶晶看成是人生目标了，想到这里让我感觉有点惭愧，因为发觉自己一直就这么活着，连一个明确点的目标都没有。
    现在陈越有了自己的一家贸易公司，还把陶晶晶给追到了，我想他会很幸福的，作为朋友的我真诚地为他高兴。
    他们两个的样子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可在眼神却都明显是变了，乌黑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坚毅，只是那感觉不知道是成熟还是世故。
    那天小柯带着叶子艳来了，看到叶子艳静木住了，我才想起她看过我和叶子艳的照片，有点后悔怎么把他们也请过来了。
    但幸好静还是比较深明大义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当所有人走后我对静说，其实以前很多事情都是种误会。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但今后，你要记住，我是你老婆了。
    嗯，我会记住的，以后我就不用送你回家了。
    为什么？静有点迷糊。
    因为我们以后都会一起回家啊。我抱着静，幸福地说。
    第二天我们去了肇庆七星岩照婚纱照，静穿上婚纱的样子很好看，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某某公司带上模特拍广告去了。
    静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我在她侧边半跪蹲下，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们对着摄像头，摄影师说，来，笑一个。
    境头定格，我们的笑容被捕捉住成为了永恒。我在想，要是我们的幸福也像这样变成永恒那该有多好。
    2006年2月14号，2006年的情人节，我和静结婚之后的第五天，我二十九岁生日的第二天，我跟静求婚的一周年纪念日。突然我发现一年的时间过得居然可以这么快。
    就在这天静提出我们要生个孩子。她说，我们生个孩子吧。话语中简洁又仿佛含有深意。
    我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说，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希望可以让你们都过上更好的生活……起码在物质上是这样。
    静没有说话，她一向不会反驳我的话。
    我说，相信我，到时候等孩子出来后我会让你们都过得好好的。
    嗯，静点了点头，从语气中我听不出她是不是真的希望这样，而黑暗中我更看不到她的表情。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很多人都说我变了，突然变得勤劳、肯干，像顺德的农民了。
    我说这是结婚的魅力，这是因为静给了我动力，在以前虽然静和我在一起，但毕竟我们是两个人，我管好我自己就行了。但现在静成了我的老婆，我开始做任何事情都会为静着想。
    记得很久以前父亲跟我说过，一个男人真正成熟的标志不是他的年龄到了一定的岁数，而是当他懂得什么叫做责任感以后。
    我想我是真的成熟了，当我对静有了责任感以后。
    现在这社会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竞争这么激烈，而我又不是女的，脱了衣服也没人要，不勤恳点拼命点拿什么养家？
    这是我说给别人听的理由，但有时候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突然清醒过来，看看模糊中熟睡的静，听着秒针滴嗒滴嗒地响，我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很没有意思，其实凭现在我和静的工资加起来已经足够让我们生活得足够好了，况且和秦一起投资的酒吧每个月都还能给我带来不菲的一笔收入，再加上我的股票基金还有存款也有几十万了。
    我想这里的关键问题是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我是真的对未来存在一种恐惧，我希望可以在物质上足够去应付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希望可以在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的情况下，都能让静，让我的爸妈生活得好点，再好点。可是，我一直认可的是，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或者未来，我们应当活在当下。
    也许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忙的时候充实点，人一旦停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要知道，胡思乱想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我非常清楚，工作的累会更加让我无所适从，而无所适从会让我更加累地去工作----或许我是走进了一个类似于循环的怪圈。
    也许……是因为容，容老是说我学历低又不想着继续深造。
    其实我是想努力点赚更多的钱，到时让已经嫁给海归硕士的容知道，虽然我没有高学历，但我可以成功。
    尽管我不希望，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最能让我接受的还是最后一种解释。
    我终于还是发现爱情是无比自私的。
    容离开了我，我希望她能够过得幸福，我是这真实的想法。但我想我已经不爱她了，静成了我老婆，我爱静，我不能继续爱一个不是我老婆的女人。
    容是个可爱得让人心疼的女孩，何况我曾经爱过她，所以无论任何时候她都应该得到幸福的。
    可是我又不甘心她过得比我好，尽管我已经不爱她，虽然不一定要让她后悔离开我，但起码不能让她觉得离开我是个正确的选择。所以我努力，所以我想让自己能够在物质上富裕起来。我希望某一天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可能昂首挺胸地站在她面前。
    尽管我不知道我们之前是否会还会再见。
    我真心地祝福容过得好。
    但前提是我必须过得比她更好。
    所以我必须很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赚钱，拼命地让自己在物质上成功起来。
    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爱是无私的。
    当两个人分开之后，爱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