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于寻梦阁休闲会所我们是常客了，这里是请客户吃饱饭后一个很好的去处，来了很多次，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我了。
    这里的经理李莲一见到我们就迎了上来，说几位老板快来快来，等你们好久了怎么现在才来。然后把脸转向我说，黄老板，你的小雪正在服侍客人，但很快了，还有十来分钟，你等一下还是叫其他的姐妹咯。我说，那我就先等一下吧。
    事实上我是个不怎么喜欢变动的人，就像我去休闲会所的话一般就是来这家，而来这里一般就是找刚才经理李莲所说的小雪。当然这和感情无关，对这些地方我想我还谈不上有感情，只是习惯了就懒得去改。
    其他人都找了个小姐做各自的事情去了，肖珂和江国威找了个样子看上去不错的女人。何明就看着别人的胸部，挑了个胸部最大的，而采购科新来的那小伙子估计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不知所措，经理李莲帮他挑了个样子一般身材又不怎么好的小姐给他，他神情紧张地跟着那女的进了房间。而我就坐下来等小雪。
    我不知道小雪是不是她的真名，但在这种地方真真假假的又有谁说得清？所以也不必去深究。小雪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找的小姐，身材还行，匀称，样子看上去纯纯的，特别是那眼睛，当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时候我会有种幻觉，这难道是容？那神情真的太像了。我用力地甩了甩头，我怎么可以把她和容作比较，她是这里的小姐，可是容在我心目中，是天使。
    当然，那是曾经，感觉上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在这里只是纯推拿，小雪对我说，我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的来这里只买艺不买身的人。我来多几次和她比较熟后，有一次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不会是那里不行了吧。我微笑着说，你要不要试下？小雪说，我是卖艺不卖身的哦。我翻过身把她压在下面，我又不是买，是抢。小雪微笑把双手挂在我的脖子后面，不说话。
    那时候我已经和静在一起了，看着小雪明亮的眼眸，我仿佛看到的是容。我自言自语道，你怎么那么像。
    小雪疑惑道，像什么？
    像一个人。我的一个……朋友。
    说完我重新躺回去，说，小雪，帮我多按一下脖子那里吧，最近老觉得有点酸。小雪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做了一次全身推拿。
    和叶子艳上床后一直觉得对不起容，现在和静在一起后我再也不能重蹈覆辙了。
    从寻梦阁出来已经是差不多凌晨一点钟了，江国威和何明看上去都很满意，何明春风满面地拍了拍我肩膀说，小黄啊，有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早点带我们来呢。我心里想要是什么时候把你在里面做的事情拍成视频上传到网上你说多好，但嘴里说的是，您看这不就带你们来吗？
    分道扬镳前，何明在临走还不忘了说，肖总、小黄，明天，记得早点来啊，咱们搓几把。
    肖珂陪着笑脸说好啊，我们明晚一定到，你们回去小心点，我们就不送啦。
    看了江国威和何明坐计程车走远了，肖珂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说，呸，老狐狸。
    我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看着肖珂突然间我仿佛看到的是我自己。经过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几年，那个曾经鄙视世间一切恶俗的，那个当年壮志凌云的有很大很大理想的，那个曾经因为小泉去参拜靖国神社而拒绝买日货的青年如今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恶俗了，他用着日本索爱的手机在人群中匆匆走过，步履匆忙得已经没时间去思考类似于理想之类的东西，只是偶尔停下来想想自己好像有过一个梦，做梦的人没变，只是梦已经变了。佛家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浮生若梦，对，就是这种感觉，发生的事情恍惚而过，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光阴已经流转，讲故事的人没变，只是故事里的人却已经面目全非。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点伤感，想找个人说说话，打了静的手机，出乎意料的居然没有关机。静喂了一下等我说话，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沉默了一下之后我说，静，我会好好努力的，为了我们的将来。
    静微笑着说，嗯，我知道。
    我突然想到这么感性的话还是第一次从我嘴里说出来。以前和容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常是这样想，但却没有一次这样说过，因为总觉得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有点别扭。我想，这会不会是因为命中注定，只有静才是陪我走到最后的女人。
    然而我发现有点悲哀的是，我总把所有事情都想像得过于美好。而每当我犯这种错误的时候，命运总会以一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提醒我错了。所不同的是这次提醒我的速度快得让我猝不及防。
    第二天是星期一，说好了和肖珂还有江国威和何明去开枱打麻将的。我早早地就把要做的事情处理完了，看到还有时间，我就跟肖珂说我先去中X院看看静，你呆会再来。肖珂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
    我开了公司的别克出去，想着等下就能见到静了，心情挺好，拐弯的时候忘了减速差点撞上了一个骑单车的老头，车是没撞上但就把老头吓得一个列且，连人带车滚到地上。我连忙下车道歉，那老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自己也没伤着哪，而且看到我一脸的虔诚，只是发了几句牢骚就走了。下车后发现不远处有间花店，叫情意浓浓，我进去买了一支玫瑰。
    我进了医院，见到护士长，她已经见过我很多次，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没等我开口她就笑着说，这么快就来接周静啦？她在二楼的医务室呢，要不要在这里等下她。我说，谢谢，不用了，我上去找她就行了。
    我站在门口，手中拿着玫瑰，没有出声，想给静一个惊喜。
    我轻轻地推开医务室的门。
    就在我可以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时候，我手突然一震，玫瑰掉在了地上。我的脑袋突然很混乱。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在梦中，我希望这时候我是在梦中，可是心里的一阵绞痛很清晰地告诉我不是。
    虽然只是一眼晃过，可是我很肯定，里面的人是静和何明，我亲爱的静在何明的怀里……
    我很乱很乱，需要点时间静一静。我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转身离去，至于掉在地上的玫瑰，我已经没心情去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