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且行且珍惜

    尽管每一天都像折磨人似的飞逝而去，但偶尔也有让人满怀期待是日子啊。
    就像每个学生一样，我也盼望着周五的那个傍晚。可以暂时脱离那个稍微有点浮躁的学校，总让我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来。
    马思渔一整天看起来有一点奇怪，那样的事肯定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我们之间也发生了一点不得不让人耿耿于怀的事情。
    要说哪里奇怪，那就是她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憔悴，不过言行举止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照样会积极的回答问题，积极的和大家说话。
    甚至还特意来问我迟到的原因。
    结果我当然是回避过去了，因为暂时这件事我还没有勇气让别人知道。只要这件事被自己暴露出去，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所以还是稳健地隐藏着。
    校门口还没有人，这次是很早出来的，就是为了等一下鹿霉。之前每次都是她等我，做了她的男朋友之后，我决定要对她更像样一点。
    看到鹿霉出来的时候，我不禁微微吃了一惊。
    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子，比鹿霉稍微高一点点，有说有笑的往校门走来。虽然没能听见她们谈话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不过，能看到妹妹在学校绽放笑颜也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
    “啊，哥哥。难道在等我吗？”
    和那女生道了别，她才发现倚靠在门口我的身影。
    “嗯，回家吧。老爸老妈打电话来要带我们去二姑家里吃饭。”
    “……”
    鹿霉刚才还扬着的眉毛一瞬间就坠落下来，瞅着我的那眼神分明多了一分埋怨。
    “那……不去也可以对吧！”
    “那怎么行，二姑还特意嘱咐老妈带你过去，到了从高二开始就没怎么正式拜访过她吧？”xiь.co
    在我印象里二姑是个总是笑着的人，至于她在电话里一味强调必须要见鹿霉的情况，也是因为鹿霉小时候放在奶奶家寄养时没少受她的照顾，所以关心鹿霉胜过关心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听我这么有理有据的说完非去不可的理由，鹿霉有点不情愿的撅起嘴巴，伸出一只手。
    “……拉着手走。”
    低头小声的要求着。
    “不是……这里人也太多了吧，能不能等到运河大桥那里再拉？”我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低头请示道。
    “不行，反正大家知道我们是兄妹…稍微亲密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哼，哼！没要挽着你胳膊就便宜你了，快一点！”
    她焦躁地跺脚命令我，我不得不环顾四周，百般不情愿的把她的小手包进手掌里，拉着手往东边走着。
    路上也是理所应当的有同学向我投来“哟哟哟”的眼光，我不知道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就只好怒目而视。
    而且因为鹿霉很漂亮，大家关注她的时候顺便就看到我，想着鹿凶这个家伙跟妹妹的关系这么亲密啊之类的……
    “大凶，说起二姑……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让家人知道才好呢？”
    正当我尴尬的时候，身旁的女孩子问出了其实我们早就在思考着的问题。
    “…在高考前说肯定不行的吧，高考之后的那个暑假，爱博文思的药应该就能在中国发售了。”
    “是吗？话说回来，有了那个真的就能生宝宝了吗？”
    “谁知道呢，现在好多药的药效都被过分夸大了。但是，有这个机会就一定要尝试。”
    运河桥河畔的夕阳很美，我拉着鹿霉来到桥边。
    天气仍然是轻阴，好像又是一场又一场秋雨要接踵而来，河畔罕见的传来了遥望海风的感觉。
    “如果没有药效，那就不要宝宝吗？但是那样好可惜，我很想当妈妈。”
    自己还不够成熟的妹妹，在她的心中承载着想要当妈妈这样的希望。我不自觉的想要笑，可是却笑不出。
    大概是知道这里面所包含的未来有多沉重，我才不敢对她的愿望指手画脚吧。
    “大凶，我想要结婚。想生下你的孩子。”
    宛若海风的清凉气息夹杂着泥土清香，吹散她额前细碎的空气刘海，她有一点睁不开眼。
    我也是，有些睁不开眼。
    看不到眼前的，也看不清未来。
    “嗯，谢谢你。我们两个，一起为了那个愿望努力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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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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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