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饱和的精神状态

    十月份都已经过去了一半，深秋的萧瑟已经愈发的萎靡不振。就连本来叱咤着半空的金鳞玉粉都散失了气魄，纷纷扬扬的浮散下来。
    把学校的课上完之后就是周末了。
    那天之后的早上，我本来是打算请假。可是才五点多就被鹿霉叫了起来，让我吃早饭然后去上课。
    ——
    “……快点起来，哥哥。”
    我们明明都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她倒是精神饱满得还能那么早起来。
    我不情愿的抬起眼皮。
    “都说了今天要请假……呃，你还化了妆？”
    已经时隔多月没看她捯饬自己了，再一看还是有点意外。虽然很漂亮没错，但实际上我有点不太习惯。
    “奇怪吗？我只是涂了一点口红。”
    她稍微有点害羞的抿了抿嘴巴。
    “这个叫咬唇妆，刚从网上学到的，感觉不算太难所以就姑且先试一下。”
    “刚从网上学的……难道说你在那之后没有立刻睡觉？”
    “嗯。”
    我有苦难诉，我好歹睡了两个小时还要去请假，叫苦连天，可鹿霉可是确确实实的更晚睡，还早起化了妆。
    可恶，这样不就没有赖床的理由的吗？
    “女孩子的精力真充沛啊，明明我觉得我已经要困乏致死了。”
    “哥哥，这样的身体不行啊。我都好久没有这么虚弱了，这下难道轮到你了吗？”
    小恶魔一样眯起眼睛坏笑着，我萎靡不振的心情似乎被她略微缓和了一下。
    她在我旁边整理了一下周遭狼藉，把我那些小说充电线什么的都摆放的稍微有序了一些后，想起了什么似的。
    “哥哥，再等一会哦。”
    说罢便哼着歌快步走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她端了一碟做得金灿灿的煎饼过来。
    我都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了。我是这家伙的哥哥，但是比妹妹睡得早起的晚还要让妹妹做早餐……
    她轻轻的把煎饼放在床边的小圆桌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盒牛奶。
    正当我心里面五味俱全的时候，鹿霉沿着床沿坐下。
    “……虽然做得还不好吃，但是还是先尝试一下……很努力做的，不可以不吃啊。”
    好像不甘心又好像不好意思一般，她咬着手指，委屈的看着我。
    好啦好啦，我也没说我我不吃啊，难得可爱的妹妹给我做了一顿饭，我觉得呢，不管好吃不好吃都要作出正面的评价。
    就这样，暗暗下定了决心。
    虽然肚子有点翻腾并不太有食欲，我还是用筷子扯开一片咀嚼起来。
    “这不是很好吃吗？！”
    那个煎饼意外的很不错，可能是鹿霉直接为了迎合我的口味，没有放太多的油，让整个煎饼都显得比较清淡。
    鹿霉听到了评价仿佛很开心的坐了过来，眼睛散发着光芒。
    “那样就好，我还是第一次下厨，本来还很害怕会做成很难以下咽的东西。”
    看样子是很用心做得，就算不很饿，也没有不吃的理由。
    然而我正打算要继续吃下去的时候，鹿霉却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一直目有闪烁的凝视着我，好像有什么要求一样。
    即使像我一样迟钝，我想大概也能想到一种方法挺过这样尴尬的气氛。
    “鹿霉。”
    “哎？”
    仿佛吃了一惊，她呆滞的目光刹那回复了过来。
    “要我喂你吗？”
    我笑着，向她提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请求。
    从我们两个多小时前分开到现在，还没有虽然确认过了彼此的心情，但是也没有做过什么恋人象征意义上的事。
    “哎，不用了！你看，我，我已经涂过口红了吧？再吃可能会把口红一起吃下去……”
    她似乎很紧张地回过头，没有怎么扑粉的脸上很自然的呈现她害羞时候特有的可爱绯红。
    说老实话，我也有点不太好意思。因为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竟然觉得像是梦一般不可思议。
    像是一个疯狂的爱情故事，与至亲恋爱的剧本一般。我还正常吗？仍然有时候会这么想。
    但是看着妹妹害羞起来的脸，就好像是确认着我付出的努力全都有了回报一样。
    ……
    尽管没有穿着上衣，我放下碟，撩开被子。顺势揽住鹿霉娇小的上半身，左手没自觉的贴到她稚嫩的胸部，随即嘴巴也贴紧了那瓣橘红色的嘴唇。
    就像真的夫妻一样，做着类似早安的环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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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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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