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折断的腰和鹿霉的攻击

    “我同样不希望你去交男朋友。”
    就像那天的鹿霉一样，我对她这么说了。
    “很奇怪吧，我明明在几天前还叫陈宇恒每天来看你。”
    我很是表现出愧疚般的小声说道。
    像是发生这样的事，我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但是还是要说。
    不能因为觉得变卦会让她觉得我是一个多不堪的人而继续痛苦下去。
    鹿霉听着我前后不一致的告白，惊愕的抽了一口凉气。
    “是那样，是那样么？我还想，如果直接甩了他大凶会不会很难做…所以没有回复。”
    啊啊，毕竟是我曾经鼓励他去和鹿霉表白，才会出现这样的事。
    “实际上，我刚才和陈宇恒一样，也被甩了。我跟马思渔说喜欢她，但是才不到十分钟就被她拒绝了。”
    我如实的对鹿霉坦白着，要把刚刚发生过的事都倾诉出来。
    “大凶，去和马思渔表白了吗？”
    “嗯，我见到她的时候突然想到，就这么说了。”
    鹿霉好像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拦着我搭在她大腿上的手，抖动了两下深深长长的睫毛。
    “哦，大凶喜欢的女孩子，果然是她吗。因为我从以前就常常想，如果马思渔跟大凶走到了一起的话，大凶一定会更开心吧。”
    明明还鼓着嘴巴，露出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还要假装大气的样描绘我和马思渔的未来。
    只是那种未来从没有人想过，就连当事人的我都从来没有一次敢去想象那样的未来。
    尽管光明可又不可想象，她就是那样的人。
    “你在生气吗？鹿霉。”
    我试着去捕捉她晃晃荡荡的脑袋，去追寻到一点她的心情。然后藉此来更好的和妹妹交流。
    “没有……毕竟我也和大凶说过要你去和喜欢你的女孩子在一起了。话说回来，大凶是怎么被拒绝的呢？”
    撇开那样的往事不谈，鹿霉还是对我失败的回忆感到好奇。哎，明明我也不想说的，毕竟我也对她所说的理由感到迷糊。
    “她说，我喜欢的是妹妹。没必要强行为了摆脱这种想法去和她告白的。”
    难以置信吧。
    鹿霉已经动摇到不能好好的坐着了。我只好继续坦白，那家伙所教给我的事。
    “还说让我好好的去努力，什么也不要怕，向着自己相信的事前进。所以想起来之后就想要回家看看你。”
    现在想起来，简直就像哪本八十年代廉价小说中作为感化人的哪个桥段。
    但是，被她这么鼓励的我，激起了很大的勇气。因为这两句话的温度，才成为我站在此处的证明。
    “啊…啊，大凶又在说这种话！”
    她好像生气一般的涨红了脸蛋，紧紧闭上眼睛猛推了我一下。
    然后，喜闻乐见的我刚好被推下了秋千。
    受到鹿霉的这套操作，盆骨已经严重受损了。本来我从不把鹿霉那和本人一样弱小的攻击力当一回事，可说实话，这次想站起来都费劲。
    “腰要断了……为什么突然生气？”
    尽管捂着腰，我还是强忍着痛苦问着她。
    跟我不一样，如果是她摔倒了我肯定会不问缘由的扶她起来。但是换到我这里就不一样了，鹿霉她很少因为这种事关心我。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要努力跟你回到以前的生活，但是为什么又要用这样的话再回来哄我呢？”
    以前的生活？
    我错愕的扶着尾巴根，回想着鹿霉所说。
    以前那种，再怎么照顾着她自己也不觉得过头。再怎么互相嫌弃可最后也照旧依赖着彼此的关系。
    那种，从艾德文思胶囊出现之前平平淡淡的生活。
    不知不觉，生活已经在那无关紧要新闻之后完完全全的脱轨了。
    “哥哥的话很轻易的就会找到女朋友，我相信这个，所以就算自己难过不想左右你的选择才让你去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的……但是现在却又回来对我说这种话……”
    那张小脸已经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的憋足了一口气表达了一大堆。
    “我去交女朋友的话鹿霉肯定会不开心的。你肯定还是想着这样的事，才说想要见我吧？”
    妹妹她就算是涨红了脸，也还是绘声绘色的模仿着我的语气这样说道。
    我在她这样可爱的责问中，骤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疼痛已经不再算是能阻碍我的了，现在只想好好珍惜眼前人。
    “所以才说，不用这么哄着我了。我说过的吧，要成为姐姐那样的人，总有一天要自己独立起来，从依赖你到能够保护你……”
    “但是我反对了不是吗？”
    听到我的插嘴，她不觉抬头楚楚可怜的看着站起来的我，停下了倾诉。
    “鹿霉一辈子都成为不了那样的人。永远也成为不了能代替她的人。因为也没有她聪明，也没有她高，也没有她善解人意对吗？”
    “……不对，就算真的跟哥哥说的一样我也……笨蛋！！”
    在我刻薄的说出那番话之后还没过几秒钟，那个单薄的身影骤然暴起冲上来扬起小小的拳头。
    我轻轻的接住那像是飘来的无力的细小手腕。
    一下又一下，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讨厌我一样，一下一下是挥动着手臂。
    “哈……啊啊，明明以前从不会防我的，今天却动手了。”
    过了一会，喘着气停止了无谓的攻击。
    “就算非要把我跟姐姐作区分……就算还是跟大凶说的一样，我还是比不上姐姐，但是，但是我已经努力过了，赶不上又能怎么办？”
    “所以就还要像以前那样哄着我，为了让我高兴放弃自己可能得到的所有幸福吗？笨蛋！”
    又是一拳，可能是用力太大加上已经消耗过度自己虚弱的身子，她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仍旧没有理会她，只是用双手轻轻护住了她的半身。她像是要挣扎似的甩了甩身子，直到我用更大的力气抱紧她略显冰凉的身体。
    “可鹿霉不成为她那样的人又怎么样？就算个子不高，就算不善解人意，就算稍微用一下力抱你就动不了又怎么样？”
    “我的妹妹，还是我的妹妹。只要还是我的妹妹，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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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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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