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幸存者

    做了错事的时候，良心是你最大却最没用的执法官
    明知是错事却又不得不为之的时候，你该作何感想?又该怎样善后?
    .......……
    …………
    那一晚上零几乎没有睡觉，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善后
    尸块只需要去离大门远点的雪堆里挖个大洞，全部埋进去即可
    难搞的还是血迹，极低温的天气导致血很快就会冻结，处理起来更难
    “啧，当初应该买桶白色油漆的……”
    零无奈道，但还是只能不断擦拭着血迹并不断尝试用积雪摩擦覆盖
    ........……
    …………
    几乎是第二天一大早，零就早早的站在了门口，望着那一条条雪道，陷入了沉思
    他的食物终究有限，待在这里迟早坐吃山空，现在解决了家里的麻烦，就可考虑出去探索了
    零早早就买了两个四轮滑板，只要拆掉轮子，再修改一下板面，配上手杖就是一套简易滑雪板
    零紧了紧身上的白色军袍，压低了帽檐，想着今天就出去吧
    “哥哥..…….”一声稚嫩的童声打断了零的思绪
    零猛的回头看去，一个六七岁、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女孩站在他身后
    “哥哥，你还有吃的吗，我好饿，妈妈和姐姐们都好饿..…….”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曾皙
    这是...……谢清兰的小女儿？
    话说昨天的人里，好像确实没看见谢清兰的身影
    零拉着小妹妹的手向后屋走去，一到那，便看见屋子里无所事事的谢清兰抱着她另外两个女儿
    谢清兰当然也看见了曾皙，她惊恐的来到曾皙面前，想要牵回小女儿，但又因为恐惧而不敢有所动作
    她只能弱弱地说到:“昨天的事，我们没参与...……”
    “嗯，我知道”
    “那我女儿能不能.....”
    曾皙看着她，又看了看因为饥饿而变得瘦削的三个女孩，似乎是考虑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开口说道:“上来吃早饭吧”
    没等谢清兰从意外中缓过神来，曾皙便自顾自地向二楼走去
    谢清兰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拉着三个女儿上楼，生怕曾皙半路反悔了
    零喊起了爷爷，和谢清兰一家坐在了同一张餐桌上，零给众人都分配好食物，一桌人都闷不作声地吃着
    爷爷的疑惑到底还是打破了寂静：“小皙啊，那些其他租户呢？今天没看见他们啊？”
    零心不惊肉不跳地回到:“哦，好像是说要出去找食物，现在还没回来吧。”
    一旁的谢清兰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伙人没成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不见人影，就只可能是.........
    但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点破，自己现在能给女儿饭吃就很好了
    零打断了爷爷再追问下去，直接说道：“爷爷，我知道您这段时间一直有在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她们，不然她们活不到现在的”
    老人像做了亏心事的孩子，不敢直视曾皙的眼睛
    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宝贝孙子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但是在这场他也没经历过的灾难前，他也只能相信自己的孙子，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孙子
    零叹了口气：“我并不打算追究你什么”
    .........……
    …………
    零上楼去拿装备，下楼时却碰到了爷爷，他这一次好好打量了一下爷爷苍老的脸颊
    “我要出去一趟，在家里好好的，电话保持畅通”
    “小皙又要出去啊……”每次爷爷眼里都写满了不舍，但他知道自己终究得放孙子离开的
    “.....注意安全啊。”爷爷心中有千言万语，到头来也只能吐出这么一句
    明明只是一次短暂的离别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零感到一阵心慌，一阵莫名的流失感
    那种抓不住的无力感，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像是......……
    让他不要出门一样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零猛地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
    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
    …………
    吃完了早餐，那三个小女孩在院子里玩耍了起来，只有她们的嬉闹声才能宣示着这座房子里唯一的人烟
    零看着她们，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要不要斩草除根呢?
    留着便意味着要养她们，杀掉先不说爷爷会不会起疑，可她们的威胁性又是最小的，真要处理起来又麻烦的很
    自己待会想出去探索，留着她们也能和爷爷有个照应
    零难得陷入了纠结
    谢清兰就坐在一旁远远的看着她们，而零则慢慢地走到谢清兰的身后，开口试探道：
    “带着三个女儿生活真不容易，对吧?”
    “啊..……啊?”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没想到曾皙会找自己搭话，谢清兰半天才憋出一句：“是……是啊”
    “那何必让她们在如此严寒的环境下煎熬呢?”
    谢清兰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们身上:“我养了她们这么多年，我老公也为了她们的生活常年留在外地打工.......她们就是我的命，我当然比任何人都希望她们过上真正快乐的生活”
    “是吗，那你这么疼爱她们，想必为了她们什么都做的出来吧？”零目光凛冽，死死盯着谢清兰的后脑勺
    “我不会做出格的事的，我不想带坏我的孩子，如果让她们知道我做了像张工一样的事，就算她们活下来了，也会恨我一辈子……”
    谢清兰一直没有回头看曾皙，她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话到如此，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径直向门外走去，走之前不忘提醒谢清兰:“我要出去一趟，你和爷爷在家把大门锁好，任何人来都不许开门，直到我回来……”
    “还有，照顾好我爷爷”
    说完曾皙便出门了
    曾皙离开后，小女儿直直地跑到了谢清兰跟前:“妈妈，你怎么哭了?”
    谢清兰终于抑制不住，颤抖地说道:“我们.......从他手上活下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