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远道

    海面裂开归墟旋涡，孩童拽着辰申子跳入深渊。
    苏夭夭的断尾突然长出金色绒毛，佛印化作铃铛系在脚踝："等等！下面是巫族血池！"
    坠入血池的刹那，辰申子看到池底矗立的残缺石碑。
    孩童瞳孔映出碑文，竟与雷音寺三生石上的婚契一模一样："爹爹当年写的'白首不离'，少了个字。"
    血水突然沸腾，慕昭雪残魂从碑中浮现。
    她指尖划过辰申子心口，挖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块佛骨："第十世情劫该圆满了……"
    苏夭夭的铃铛炸成金粉，现出被梵文锁链束缚的真身："蠢货！你每一世轮回都被抽走一截佛骨，这孩儿是佛祖斩三尸的……"
    孩童突然捂住耳朵尖叫，血池翻涌成十二品业火红莲。
    熵鬼追着破碎的因果线跳入血池，白骨却被红莲业火炼化成墨玉如意。
    辰申子额间浮现卍字印，抱起浑身滚烫的孩童："我当年刻的是'白首不离劫'！"
    石碑应声炸裂，血池下升起青铜棺椁。
    棺盖震开的瞬间，九世轮回的记忆洪流将众人淹没——每具棺中都躺着自刎的慕昭雪，而握着冰魄剑的凶手，竟都长着苏夭夭的脸！
    青铜棺椁中迸发的记忆洪流里，苏夭夭的九尾突然炸开佛门卍字咒。
    辰申子怀中的混沌孩童浑身燃起红莲业火，竟将第九口棺中的"慕昭雪"炼成补天石碎片。
    "原来九尾就是第九块碎片……"孩童吞下石片的瞬间，辰申子腕间浮现出女娲族特有的藤纹。
    苏夭夭尖叫着撕开人皮，露出镶嵌着八块补天石的琉璃狐骨："佛祖骗我！说好的重塑肉身……"
    业火顺着因果线烧向西方，大雷音寺虚影在血池上空显现。
    混沌孩童突然掰断自己左臂，骨茬化作弑佛钉射穿虚空："还我娘亲！"
    佛光普照的瞬间，辰申子看到惊悚真相——大雄宝殿的梁柱竟用自己前九世的佛骨铸成，而端坐莲台的佛祖法相，眉目与怀中孩童有七分相似！
    弑佛钉洞穿金身的刹那，佛祖掌心浮现清韵雪残魂。
    混沌孩童突然僵住，业火不受控制地反噬辰申子："爹爹别动，是娘亲的……"
    苏夭夭的琉璃骨突然拼接成补天石镜，照出骇人画面：三百年前北冥雪域，清韵雪本体竟是女娲补天时崩落的五色石！
    佛骨中剥离的金粉在空中凝结，化作当年女娲宫掌教的模样："石灵妄动凡心，当受九世情劫。"
    辰申子突然捏碎腕间藤纹，女娲族禁术顺着血脉苏醒。
    血池沸腾着爬上他的脊柱，凝成遮天羽翼："既然是娲皇造的孽……"
    他徒手插入孩童心口，挖出跳动的混沌心，"便由我这个凡人终结！"
    佛祖法相突然崩塌，西方传来天崩之声。
    混沌孩童的伤口涌出五彩泥浆，竟将弑佛钉熔炼成绣花针："爹爹你看，我能补天了……"
    补天针引动三十三重天震荡时，归墟深处升起不周山虚影。
    苏夭夭的琉璃骨自动分解，八块补天石嵌入山体裂缝。
    混沌孩童踮脚将绣花针递给辰申子："要刺这里。"
    针尖触及山体的刹那，记忆如天河倒灌——女娲捏土造人时，偷偷用五色石粉给某个泥人点睛。
    那泥人挣脱轮回跳下造人台，额间金纹与辰申子此刻的模样完全重合。
    "石灵不是动凡心……"辰申子羽翼扫塌半座不周山，"是娲皇你先坏了规矩！"
    孩童突然捂住渗血的耳朵，奶音带着神只威压："爹爹快醒醒！你在融合历代……"
    话音未落，辰申子背后展开的羽翼已变成妖异的猩红色，翎羽间睁开无数只轮回眼。
    苏夭夭残存的头骨突然开口："完蛋了！他把自己炼成了量劫本体！"
    不周山倾倒的轰鸣声中，十二尊青铜巨像破土而出。
    混沌孩童手中的补天针突然弯曲，针眼映出女娲宫废墟里跪着的泥人——那泥人后背开裂，露出辰申子此刻猩红的羽翼。
    "原来因果链起点在这里。"孩童拽下腕间红绳掷向虚空，绳结竟套住正在捏土造人的女娲手腕。
    五色泥自上古时代逆流而来，将辰申子裹成巨茧。
    苏夭夭借着最后块补天石重塑肉身，却发现掌心浮现天道咒文："怎么会……我成了量劫刻碑人？"
    巨茧裂开的刹那，巫族血池沸腾蒸发。
    初代雨师妾的尸身从青铜巨像眼眶爬出，指尖流淌的弱水腐蚀着时空："终于等到娲皇的罪孽……"
    辰申子破茧而出，背后猩红羽翼已化作铺天盖地的劫云。
    混沌孩童突然被吸入女娲时代的画面，看见那团被私藏的五色泥睁开了眼——瞳孔里跳动的，分明是未来自己额间的灭世血瞳！
    补天针在时空中拉出璀璨光带，混沌孩童抓住正在点睛的女娲手腕："若我在此刻杀了你……"
    "那孩子就从未存在过。"辰申子的劫云穿透时空降临，羽翼阴影笼罩整个造人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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