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黑暗料理

    “竟然真的行！？”
    沈知言惊呼一声，眼看着液滴开始形成。
    “真有了！”
    程立挑眉，毫不意外地朝蒸馏装置努了努嘴。
    “我说过，不试永远是个零。”
    再等了一会儿，椰子壶上的水滴多了一些，程立小心翼翼倒出，竟见清澈了不少。
    他捧起椰壳微微抿了一口。
    “虽然味儿还是怪怪的，但喝下去感觉……总算像是活人了。”
    沈知言半信半疑，凑上来抢过椰壳闻了闻，一脸抗拒又不甘心地喝了一小口，立刻呲牙大叫。
    “真是淡水！”
    在喝了那一口清淡但救命的水之后，程立砸吧着嘴，盯着遥远的海平面发了会儿呆，忽然抬手一拍沈知言的肩膀：“兄弟，咱得干点更有用的了。SOS信号，你懂吧？”
    沈知言瞪了瞪眼，满脸的不情愿：“干嘛非要做这种求生节目似的玩意儿？兴许哪天真有艘船路过，我直接站这儿举着你的减肥大裤衩招个手也能成啊！”
    程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比划了大概的方向：“你那裤衩估计比天上的云还稀薄，风一吹人家看都看不见，可能就当咱俩是鸥鸟聚会了。”
    两人争辩片刻，最终还是沈知言被“压倒性逻辑”击败，跟着程立开始干活。
    程立依旧是一副雷厉风行的风格，目标明确：“椰子！咱去弄点椰子壳，把它们摆个‘SOS’。”
    沈知言听着着实无奈，鼓起勇气抬头望了望岛上几株参天大椰子树，掰了掰指头。
    “程老板，这树可真不是一般的高，你又不带安全绳还敢爬，不是嫌命长了就是对自己身手有误解吧？”
    程立冷哼一声，脱下鞋子随手扔在一边，赤脚踩上树干，手臂肌肉紧绷，用一种类似野猴子的姿势灵活地往上攀。
    他回头瞄了沈知言一眼，眼里全是挑衅意味。
    “你站那儿等着吧，别摔着脖子。”
    “啧，看不起谁呢！谁还不是条野猴子了？”
    沈知言跟着也脱了鞋，虽然手忙脚乱，但多少也是不甘示弱地爬了上去。
    他边爬还边抱怨，“要是摔下去，哥俩这点淡水喝都不够抢救的。”
    到了树顶，程立熟练地用带来的石头砸松几枚椰子，用手臂稍稍扭力。
    “咔嚓”几声，椰子便掉落到地上。
    沈知言看了直咋舌：“清凉饮料又来了。但是这会不会有点浪费啊？拿着还能多吃两口呢。”
    “生存的第一课是信息传播。”
    程立一本正经地回他。
    “咱们先活下来再管能不能多吃饱一顿。”
    下了树，收捡起断裂的椰子壳，程立用石头砸开，但弄得满手黏糊糊的椰子水四溅。
    沈知言在一旁被溅了一下忍不住骂骂咧咧：“程老板，能不能文明点？搞得像在野外砸番茄似的。”
    程立嘴角一抽，打趣道。
    “我文明了还能被困这里么？活着都不依靠本能，就干等着当鱼饵？”
    经过一通笨手笨脚的合作，泥地上总算出现了一个勉强正规的“SOS”信号。
    程立站在旁边掸了掸手上的椰子残渣，吹了声轻哨：“虽然看起来像小孩子手工，但意义在那儿。”
    而沈知言一脸疲惫，直接坐到地上喘气：“行了，今天这课你过得满分，现在咱能考虑吃点啥了吧？”
    “对，接下来主攻晚餐。”
    程立盘腿坐下，一脸沉思。
    沈知言忽然一拍手站起来：“叉鱼！我之前还没彻底发挥实力，今天得给你瞧瞧什么叫捕鱼高手！”
    程立缩了缩脖子，斜眼看他。
    “高手？你上次连鱼尾巴在哪都戳不准，还拿着个木叉挑虾米？”
    沈知言冷哼一声，拿起鱼叉便蹚水而去，程立见状无奈地跟在后面。
    可喜的场面没有上演，沈知言一连几次刺空，脸上写满了失望。
    “哎呦，看来你小学物理是真还给老师了。”
    程立抱着手静静看了一会儿，终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水里有鱼影，我哪儿刺不到了？”沈知言皱眉问。
    程立瞥了一眼面前的水面，随手接过鱼叉，慢悠悠说。
    “折射，光学原理。鱼在水里看着在这，实际上在下方几厘米。”
    他说着，随手一叉闪电般插向目标点稍低的位置。
    当鱼叉提起来时，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在叉尾摇摆着。
    沈知言怔了怔，看着银光闪烁的小家伙愣是一时没说出话
    程立吹了吹叉头上的水，脸上扬起的是得意的笑容：“小学实验课，没吃透啊，兄弟。”
    出乎意料，沈知言并没有因为程立的炫技而沮丧，反而两眼放光。
    “程老板，再来几条！今天我要吃全鱼宴！”
    程立挑眉，倒也不吝啬展示，手腕翻转，鱼叉再次精准地刺入水中。
    不一会儿，几条肥美的鱼便在沙滩上活蹦乱跳。
    “可以啊，程老板，你这技术不去当渔民可惜了。”
    沈知言一边夸赞，一边捡起椰子壳，在底部钻了个小洞放掉椰汁，然后开始处理鱼。
    程立则找来干燥的树枝，把篝火再燃的更大。
    “这鱼怎么吃？生吃还是烤着吃？”
    沈知言举着一条处理好的鱼，一脸求教的表情。
    程立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生吃？你也不怕寄生虫。当然是烤着吃，还能去去腥味。”
    说罢，他接过鱼，用树枝串好，架在火堆上慢慢烤了起来。
    沈知言则另辟蹊径，将剩下的鱼和一些不知名的海藻一起放进椰子壳里，架在火堆旁慢慢熬煮。
    “这是什么黑暗料理？”程立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椰子壳，一脸狐疑。
    “这叫原生态椰汁鱼汤，你懂什么！”沈知言一脸得意，“待会儿你就知道它的美味了。”
    烤鱼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程立翻转着树枝，金黄色的鱼皮滋滋作响，让人垂涎欲滴。
    沈知言的“椰汁鱼汤”也散发出一股奇特的味道，说不上香，但也不难闻，反而有一种原始的鲜味。
    “来，尝尝我的独家秘制鱼汤。”
    沈知言将椰子壳递给程立。
    程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怎么样？是不是人间美味？”沈知言一脸期待。
    程立砸吧砸吧嘴，表情一言难尽：“怎么说呢，这味道……很独特。”
    “独特就对了！这可是我独创的，一般人享受不到的美味。”沈知言一脸骄傲。
    程立无语，默默地啃起了烤鱼。
    “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的厨艺震惊了？”沈知言追问。
    “我只是在思考，这汤里除了鱼和海藻，还有什么其他东西？”程立认真地问道。
    沈知言挠了挠头：“好像……还有一些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