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决定

    “……24小时”白羽起身，靠坐在床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调动出来的系统控制面板。
    上面的倒退的计时，同样也是他减少的生命。
    『……』芙芙沉默着，并未催促白羽，任由他陷入沉思。
    白羽仰起头 看着天花板上的陈年腐旧留下的裂痕，张开的漆黑缝隙，像是一张张细长讥笑着他的嘴。
    五倍的能量需求。依照系统分解转换以太能源的速度，哪怕是今后白羽再也不出空洞，依旧供应不上这样的缺口。
    而情绪能量不可能凭空出现，能在一天之内，以最快的速度所能获得大量的情绪能量，那便唯有恐惧……
    可是真的要为了自己活下去而去伤害别人吗？哪怕只是制造一场虚假的恐慌。
    如何能保证所有人在恐惧的骚动下，完全不发生任何意外？若是有人因此而死……
    “我……明明只是想像所有人一样，普通平凡的生活而已。为什么……”白羽闭上眼睛，低声自语道。
    那平淡的声音中，充斥着难以计量的不甘与绝望。
    明明已经拥有健康的「身体」；明明已经摆脱了生存的能量问题；明明马上就可以拿到处心积虑策划的居民身份，开始新的生活！明明……
    ‘为什么，我就不配得到「命运的垂青」，是否名为「白羽」的存在，就不可能拥有幸福平凡的生活。’
    “芙芙……”白羽再次睁开眼睛时，心中的不甘绝望重新变得平静下来。
    『我在，小白是想到办法了吗？』芙芙问道。
    “嗯，我想到办法了。”白羽将控制面板上的影像，换成能量消耗统计图，指着日常消耗最高的那一项说：“我要你……
    断开与现实的链接。”
    『…………宿主白羽，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明白……
    抱歉芙芙，明明说好的会陪你一起攒够让你回家的能量。现在要失约了。”白羽平静的向芙芙诉说他的想法：“我已经想过了。系统日常消耗能量最多的，就是维持与现实世界的联系。
    只要断开与现实的连接，剩余的能量完全足够系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运转。
    而原本芙芙想绑定宿主，是因为现实世界意志压迫，系统自身收集情绪能量效率太低。才需要一位宿主作为中转站。
    但如今的绝区零世界，空洞内充满能够转换成能量的以太。
    这样就算没有宿主，无法收集情绪能量，芙芙也不会再缺能量了。
    其次，原本作为系统，无法收集情绪能量是因为系统本身没有实体，自然无法与他人产生联系。
    可是芙芙现在已经可以构现身体，还即将拥有一份正式合法的身份证明。完全可以自己收集情绪能量。而芙芙已经做到这一点了，不是吗？
    比如珂蕾妲，比如铃。她们与芙芙的关系就很好。
    这样一来宿主的存在，必要性已经大大降低了……”
    话到这里白羽忽然醒悟，自我讽刺道：“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如今的我完全是依附着芙芙才能活着的，就像一个寄生虫一样。
    若是早想到的话，芙芙也不用和我签订宿主契约了……”
    『闭嘴！』芙芙非常生气的呵斥道：『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小白才不是什么寄生虫！！！
    小白根本不懂，宿主对于系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白羽从善如流的改口道：“总之现在这种情况下，断掉与现实的联系。是目前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是对小白来说最能接受的方式才对。』往日里总是情绪化，十分听从白羽从来安排的芙芙，今天一反常态的非常冷静：『只是收集能量而已，白羽宿主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但是比起为他人带来伤害的可能性，宿主最先选择的却放弃自己。
    白羽宿主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呢？
    你舍得现在的生活，舍得新认识的朋友，舍得苏珊吗？』
    “……舍不得。那又如何？”白羽垂下眼帘，诚实的回答道：“芙芙，你说错了，我正是因为「自私」，才不肯选择最快的方式。
    我不想背负着罪恶感，在这世界上苟活。这种事情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如果我选择给别人带来恐惧。
    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所以，就这样吧。
    芙芙，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按照契约：「在不影响系统本身的情况下，一切所做的决定，当以宿主本身的意志为优先。」。”
    『宿主契约第一条：一切决定当以宿主本身的安全为最优先级。
    你是想和我比背条约吗？』芙芙气呼呼的说道：『骗你的啦！』
    “什么？”白羽愣住了。
    『……我们没有能量，要完蛋了这件事。』芙芙坦白道：『我是想趁着今天小白情绪不稳定，吓唬你一下，好听听你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