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雪狐妖族

    白玉回到无轩的房门前，无轩还没有完全整理好着装，他便在门口等着。
    “公子的头发还未全干，一会出去要着凉了。”阿婉给无轩封好腰带，担心地道。
    但无轩似乎不太在意这些：“无碍，这样帮我束好就行，风吹着就干了，我的身体没那么脆弱，大不了棉袍再裹紧些。”
    “把两件都披着吧，我不需要穿。”白玉倚在墙边道。
    无轩闻声甚感温暖，乖乖地道：“好，我听先生的。”
    白玉在门口闲着，突然想起白日里无轩向他要的符，于是张开手变出了四张空白符纸，对着每张都念了一遍口诀，将法术封入符中，而后收进了袖子里。
    “方才在温泉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轩将伏灵囊袋挂好，”我本与青璃仙人在温泉中闲聊，忽然听见树下有动静，便看过去，发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我们。我马上去追，却被他逃走了。先生是听闻青璃仙人的叫声才赶来的吗？”
    “不是，我闲来出去转转，发现整个客栈都没有伙计，觉得有些蹊跷，便想去温泉看看。你所见的血红色眼睛，应该就是那雪狐妖的眼睛。”
    无轩披好两层棉袍，打开了门，“那雪狐妖为何要偷窥我们？又为何要逃走？”
    白玉摇摇头回道：“我很少与雪狐妖族打交道，不太懂他们的习性。不过，北元帝君所辖的北方，常有妖族与人不和的传闻，我猜想，大概与此有关吧。”
    “妖族与人不和？”
    无轩甚感奇怪，按理说，人皆是女娲神尊所造，而女娲属妖族，万年来人与妖一直处得不错，还常有人将妖族中的蛇族、凤族、龙族以及狐族供奉起来，地位堪比仙神，怎么会出现不和呢？
    “北方妖族最多，生的邪魔最少，我不常来，也不好打听，所以不太清楚具体的缘由。但我想，上官应该会知道一些。”
    无轩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位上官的身份，怕待会儿失了礼节，便赶紧问道：“先生，那位上官公子，是何许人？”
    白玉转头看向无轩，淡淡一笑：“是个司命，管的是南方，更准确得说，是南国。”
    无轩愣了一刻，那不就是，管自己命数的神仙？
    白玉似乎猜到了无轩在想什么，刻意问她：“怎么，好奇自己的命数？”
    无轩沉思了半晌，摇了摇头：“好奇归好奇，但无轩心中有数，凡人气运自有天定，就是知道了又如何？平添烦恼罢了。”
    白玉满意得点点头，他从前只觉得这个二九年华的南国公主乖巧伶俐，很是有趣，可如今却越发能感受到她知情达理又坚毅独立。
    此时，司命上官正好带着仍在生闷气的青璃走了过来，白玉推开自己的房门，示意大家一起进屋，而后问上官：“上官，你可知道这北方的雪狐妖族与凡人之间关系如何？”
    上官皱了皱眉头，“我管的是南国，这双齐和中原的交界是属于司命秦来管，不过在司命殿我曾听他抱怨过，最近这片地域隔三岔五就会有小规模争斗，妖族与人势均力敌，都有损失，所以常常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关于雪狐妖族，我只知道他们的族群数量逐年减少，与凡人和其他妖族都十分不和睦。”
    司命的工作量根据各自管辖范围内的轮回人数及身份而定，每个凡人正常死后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而后入轮回道，此时新生的名字便会落在司命簿中。
    但生死如何，身份姻缘都是由天而定，司命只是将每一人的簿中填上成长经历的细节而已。若谁有仙缘，则会在浮月仙尊的仙缘簿中出现，由浮月来安排如何渡劫。
    白玉听完上官的话，对雪狐妖族与凡人的过节产生兴趣，他虽不好打听，但是对于未知的疑团充满探索欲，身为仙君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多有隐情。
    正巧，无轩也是这类人，既然此事撞上了自己，那哪还有要躲着的道理？自然是要探查一番的。
    “先生，那明日一早我们去周围转转，找找那雪狐男妖。若这里真有猫腻，我们就去解决，若只是我们想多了，还得要给他食宿的银子才行。”
    白玉和无轩想到了一起，点头笑着说：“正有此意，明日上官带阿璃和阿婉在客栈内等候，我与无轩去附近查看，若有人偷袭，你就赶紧传信给我。不过，谅他们也不敢对仙家做什么。”
    上官是应下了，但阿璃听到这样的安排更加不悦，本来她就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心中又道：兄长一定是嫌弃阿璃无能，可阿璃再无能也是个仙人，总比一个凡人强吧？凭什么带着她不带自己，既然如此，那阿璃就自己去。等兄长早上出发，发现阿璃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妥当，一定就会明白阿璃也是有本事的！
    众人散去，各自回房，青璃熄了灯，待到戌时就偷偷一人溜出房间，向着客栈外走去。
    翌日，上官发现青璃不在房中，便去敲白玉的门：“白玉，阿璃在你房中吗？”
    “未曾来过。”
    白玉打开门，看见上官急切的样子，顿生了不祥的预感，“怎么，阿璃不在自己房中？”
    此时无轩也打开了门，上官点着头道：“方才喊她毫无回应，我就打开她的房门，发现屋内一切整齐，看上去昨夜没有休息的痕迹。”
    “糟了，这个任性的丫头！”
    白玉迈出了房间，大步走出客栈，外面一夜无雪，青璃的脚步在门口踩得明显。
    “上官，你照顾好阿婉，我带无轩去寻阿璃。”
    无轩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即刻随白玉一起循着青璃的脚步找去。
    “青璃仙人！”
    无轩一边走一边唤，可脚步印越来越浅，眼看线索就要断了，突然在二人前方出现了几排略有重叠的脚印，像是动物留下的，数量推断有十几只，这些脚印的中间还有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
    无轩惊呼一声：“她是被雪狐给拖走了！”
    “无轩，驾云去追。”
    说完，白玉念一道腾云诀先飞了起来，在低空沿着痕迹追去。无轩由于法术太弱，多念了几遍才摇摇晃晃飞起来，努力跟了上去。
    整条路线很长，无轩猜想青璃一定是被击晕了带走的，如此不友好的方式让她觉得有些诧异，这群雪狐妖胆子够大，这样对待仙界之人，难道不怕仙界知晓后降下惩罚吗？
    终于，他们追到一处冰窟后痕迹不见了，看来青璃是被拖入了这个冰窟中。
    白玉跳回地面，对无轩嘱咐道：“里面很冷，注意保护自己，雪狐妖由我解决，你一凡人不方便动手，只帮我寻阿璃就好。”
    “先生放心吧，无轩懂的，我们进去吧。”
    冰窟内寒气逼人，四周都是坚固的冰面，地上很滑，无轩虽平衡性极好，但依然每一步皆小心翼翼，不然一不留神就会摔倒。可白玉与她不同，整个人彷佛飘在冰面一般轻轻点地，步履稳健，丝毫不受影响。
    冰窟深处有四条岔口，白玉站在岔口感受风和气息，而后向着左边第二个走进去。无轩觉得奇怪，冰窟中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一只雪狐，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中了圈套。
    突然，远处隐约传来声音，白玉顿住脚步，无轩也跟着停下，他们附在冰墙旁细听，像是一个成熟女子和一个青年男子谈话的声音，听起来女子颇为生气。
    “九尘，本宫当年在山下救了你，又耗费那么多精力培养你二十年，不是为了让你背叛本宫的！”
    那个叫九尘的男子似乎很怕女子发怒，声音颤抖地道：“九尘绝对没有背叛公主，公主的恩情九尘此生报答不完，怎么会做背叛公主的事？”
    “哼，”那公主声音冰冷：“那你告诉我，客栈明明来了五个人，你却只带过来一个，是什么意思？”
    无轩听到此话更是贴紧耳朵努力听着，只听九尘道：“公主，昨夜九尘观察过，这五人不都是凡人，其中三人的气息十分怪异，又十分正气，九尘虽见识浅薄，但也能猜想到那是仙神的味道。”
    “仙神？那不正好！”
    雪狐公主听到“仙神”二字彷佛更加恼火，“凡人要杀，仙神更要杀！我管他是什么仙品，能来这儿的总不会比他北元官大，他欠我的不肯还，那就让其他人来还！”
    此时白玉眯起了眼睛，那公主既然提到了北元帝君，那看来二人之间是有过节的，听这个语气，不是杀亲之仇就是欠了情债。
    于是，白玉决定去会会这个雪狐妖族的公主，他回头向无轩示意，让她先去找青璃所在之地，无轩领了白玉的意图，搓了搓自己红彤彤的耳朵后转身离开了。
    白玉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淡定地走进了公主和九尘所在的冰室内。
    “你是谁？”
    雪狐妖公主看见白玉走来立刻站起了身子，她华丽的青色锦衣后甩着一条雪白蓬松的长尾巴，银白的发丝搭在肩上更显优雅，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怒视着眼前的陌生人。
    而方才跪在地上的九尘也赶忙起身，抬起头，白玉发现他就是昨日客栈里的掌柜。
    白玉颇有礼貌地拱手道：“在下白玉殿主官白玉，想必公主就是雪狐妖族的现任首领吧？”
    雪狐妖公主不屑得瞧了一眼白玉，顺了一缕发丝：“哦，原来是天界凡界都赫赫有名的除魔仙君白玉，你我从未有过交集，今日来我冰窟做什么？”
    白玉见她语气轻蔑，于是收起了谦和的态度，严肃道：“本君与义妹青璃，司命上官及两个凡人女子昨日宿在温泉客栈，今日却发现阿璃不见了踪影，于是循着她的痕迹到了公主的冰窟，公主带走阿璃，是否要给本君一个说法？”
    “哈哈哈哈！”
    公主听完突然大笑起来，走下冰塑的阶梯：“也配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君？”
    白玉没有搭腔，他没想到这公主竟然如此自大。
    “那本宫便给你一个说法，这温泉客栈是我们雪狐一族开设的，本来只是想要抓一些不知好歹的凡人，谁知你们几个送上门来了。今日你自己寻来，倒是省了本宫亲自去捉的麻烦！”
    话音刚落，雪狐公主突然出手向白玉抓去，打白玉一个措手不及。
    白玉虽未料到雪狐公主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但他也早有防备，侧脸闪过后立马抬臂抵在公主的那只手上，用力一推将她推开，再向后跃了几步。
    由于十方剑威力过大，一旦刺伤雪狐妖族的首领恐生诸多麻烦，所以白玉将自己的另一个宝物浮沉唤了出来。
    十方剑是白玉升仙后与剑神从天界的神武库中要来的，而这浮沉则是白玉尚在修道之时从万宝阁中挑出来的，是一支赤炎烈马的马尾制成的拂尘，但白玉当初选择它仅仅是因为其手柄由檀香木制成。
    白玉右手持浮沉，向着雪狐公主甩了一道，瞬间生成一股炽热的狂风呼啸而去，雪狐公主拂袖遮挡，却发现衣袖有一段焦灼的痕迹，于是，她的眼底充满了愤怒，咆哮起来：“你敢毁我锦衣！”
    下一刻，雪狐公主展露獠牙，血光充斥着瞪圆了的双目。
    她双手变成狐爪，银发飘散在空中，身后的那条尾巴末端竟然分化出了十八根尖刺，全然没有了方才的优雅，只剩下骇人的模样。
    她举着狐爪飞向白玉，十八根尖刺全部伸长，开始密集地进攻，情况十分不妙。
    如此近战且无法用剑，冰室内又十分狭小无法拉开距离，这对于白玉来说绝对是劣势。他要一边躲过尖刺还要一边用浮沉的手柄挡住狐爪，坚持了一会儿还是难以找到脱身的机会。
    白玉几乎没有同妖族交过手，不好拿捏轻重，但是既然雪狐公主步步紧逼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他便又握紧浮沉迅速在自己身前画了一个圈，默念了一道诀，一瞬间浮沉上的马尾丝犹如一条条血红色的鞭绳拉长扩张，紧紧缠住了雪狐公主的尾刺，而后绕过她的脖颈、腰间以及双腿，将她整个人绑在了半空，越挣扎越收紧，直至动弹不得。
    “啊——”
    雪狐公主大吼一声，想凭借蛮力冲开束缚，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九尘见状上前行礼求饶：“白玉仙君，请高抬贵手放了公主！您的义妹是我打晕了带来的，一切都是九尘的错，九尘向您赔罪，请您放过公主吧！”
    白玉见九尘十分真诚，正在犹豫，却听见远处响起一阵阵狐叫，雪狐公主大笑着说：“哈哈哈，原来你还带了帮手？好一个仙君，偷偷闯入别人的地盘，还安排手下想要盗窃，当真是下作！”
    不好！无轩出事了！
    白玉心中一急，用力扯了一下浮沉，将所有马尾丝收回再反手甩了一阵狂风，就飞出这间冰室去找无轩的所在之处。
    雪狐公主在他身后落地，大喊道：“别跑啊，我们接着战！”而后，她也跟着飞出去欲要继续交手。
    无轩方才在白玉和雪狐公主对话之时就已经找到了青璃，她被打晕后拖到隔壁的冰室中尚未苏醒。
    无轩见她面部毫无血色，嘴唇亦发白，便以为是被冻住了，便伸出自己的双手放在青璃两边的脸颊上下揉搓，想要让她暖和过来。
    半晌，青璃睁开眼睛看见无轩还在摩擦自己的脸，受到惊吓，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这一喊，引来了附近的雪狐。
    八只兽形的雪狐呲牙待扑，散开一圈将她们围在中间，青璃感觉大事不妙马上站起来与无轩背对背，“我四只，你四只，可别拖本仙人的后腿！”
    而后八只雪狐一齐攻上，无轩一声“木音”握剑在手横向一劈，迸发出猛烈的剑气，立刻划伤了她眼前的四只雪狐。
    但青璃没有武器，她只得双手合十胸前，念了一道诀，身前的空气霎时凝结成几道看不见的风刀，向着另外四只雪狐砍去，将它们击倒在地。
    还未成人形的雪狐修为太少，自然敌不过无轩和青璃，便高声呼唤它们的首领，同时也引来了更多的兽形雪狐和两个人形雪狐妖。
    人形雪狐妖竖起自己的尾巴，尾间各分化出九根尖刺，一人扑向无轩，另一人则瞄准了青璃。
    无轩挥动木音削下男妖的几根尾刺，疼得对方直叫唤，而后重重一脚踹了他的肚子，将他踹倒。
    回头看去，青璃使法术的功夫根本跟不上另一只女妖的进攻节奏，明显落了下风。
    无轩再度挑起木音剑锋，轻功跨了两步绕去女妖的身后，对准尖刺一劈而下，断去了三根，女妖亦哀嚎起来，被无轩左手起掌一拍，摔到了冰墙上滑落地面。
    “无轩！阿璃！”
    白玉闻声终于赶到，飞来二人身边，看见地上躺着的雪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从袖中掏出在客栈时写的四张符给无轩，而后道：“答应给你的，此符叫归宗符，只要有冰火雪雷在周身则皆可驱动，待会儿可以用着试试。”
    雪狐妖公主追到此处，看着自己族人被断了尾刺在地，再次怒吼着：“我族就剩这么几个后辈，你竟还要赶尽杀绝，天理不容！”
    见雪狐公主气势磅礴，方才聚集而来却尚未进攻的十几只兽形雪狐又卯足了劲儿，摆出拼死一战的架势，准备追随首领而上。
    无轩拿着刚到手还热乎的归宗符，想着此时不就是使用它的最好时机吗？
    于是她趁机燃起一张归宗符，冰窟顶部吊着的几十根冰柱便被此符强行折断，而后布成五排，随着无轩的指示，“咻咻咻”得直接向着那十几只雪狐冲去，卡住了它们的脖子、四肢和尾巴，将它们全部钉在了冰面上。
    雪狐公主望向地面的雪狐，环视一圈，相当心疼，她已经愤怒到极点，准备再次展开自己虎尾的十八根尖刺。
    “公主且慢！”
    白玉大呼道：“我们只是封住了它们的行动力，没有要肆意伤害的意思，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我们慢慢谈可好？”
    “谈？谈什么？谈他北元如何负我一族？还是谈人类如何残害我族？”
    “公主说的这些事我们都实在不知，你有什么怨恨可与我说清，若真是北元帝君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白玉愿即刻回九重天向天帝揭发！”
    无轩见白玉想与雪狐公主谈判，便马上跑到方才被她踹倒的男妖身边将他扶起来坐好，而后又去扶起地上的女妖，轻声道歉：“对不起姑娘，我本无意伤你，无奈才砍断你的刺，实在对不住了。”
    “装什么好人。”
    雪狐公主虽嘴上不屑于无轩此举，却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尾巴，接着道：“难道你们不知，他北元之所以能成为北方的帝君，都是靠我们雪狐妖族替他平扫其他妖族的吗？四千多年了，我们一直在为他做事，一有战事便冲锋陷阵给他解决难题，损失了数以万计的雪狐成妖！凡人见我们雪狐皮毛珍贵，不知道猎杀了多少兽形雪狐，活活拔光了它们引以为傲的雪毛！可他倒好，全然不顾我族因战事导致的数量骤减，还任由凡人对我们残暴施虐，硬是装作看不见，我族现在成妖就只剩了四人！四人啊！”
    雪狐公主呼喊得凄凉，白玉握起了拳头，深感不悦，而无轩和阿璃亦然，听闻真相都十分震惊。
    这守护一方百姓的帝君，竟然是如此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人，实在是不堪。
    白玉闭上眼睛，只思考了片刻，“若真如你所说，我现在就带你上天帝的议事殿，叫来北元帝君当场对峙，还你雪狐妖族一个公道，你可愿意？”
    此时，九尘上前来跪在雪狐公主面前祈求道：“公主，我族需要的正是公道，若天帝能给，我们何苦要继续躲藏，继续杀戮，继续为那个背信弃义之人挡灾？请公主看看族群众妖吧，它们还未成形，最渴望的便是安稳，请公主为了大家，随白玉仙君去吧！”
    雪狐公主默然，她亦悲痛得看着眼前寥寥无几的同族，认真思考了九尘的进言，半晌才说：“好，我同你去，但你若骗我，若天帝不公，我便是死也要杀上你那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