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遇邪魔，偶逢贵人

    三试结束，无轩果然没有辜负众人所望，在文试武试中均拔得头筹。而法试经过改革，她的五十道辨认题全部完成，五十道施法题完成了十道，勉强合格得了丙等。
    接下来，就是时长为两年的下山试炼。
    下山试炼不限制分组，也不限制所去地点，唯一的要求就是破除邪魔，将伏灵囊袋装满带回。
    伏灵囊袋所吸收的灵气必须是由所持之人亲手破除而来，他人无法赠与亦无法抢夺。
    至于分组结果，几个师兄因易身符之事与无轩闹着别扭，而其他师叔门下的弟子也已各自组队，所以显然，无轩要自己带着阿婉去闯荡了。
    虽然拜师那日曾将所有宫中带来的财物尽数上交，但是下山时可以选择一些需要的东西携带身上。
    出发前，无轩要阿婉少带衣物，多带盘缠，既减小行李的体积，又要保证两年的食宿开销。
    然后无轩计划好她们的试炼路线：先向东去中原的万盛国，带阿婉回她的老家看看。然后再向东北过东海往蓬莱国去，由于师兄们多喜爱拔山，所以她就选择涉水。
    待离开蓬莱国后接着向西，沿着照日城与双齐国的边境绕到百香国，听说那里沙漠覆盖鲜有绿洲，邪魔多作祟，于是她断定肯定会有很多师兄选择先去百香国，那她就留到最后再去。
    至于南国，她既没有出师便不敢回去，就这样绕行一圈回到隐仙居，算起来时间也很充沛。
    隐仙居每十六年这么一回下山试炼，群仙山的百姓都会抓住时机热情款待下山弟子，不仅供吃供喝不收住宿费，甚至还会送些珠宝钱财名玩字画。
    有的人只是为了感谢隐仙居除邪魔护平安，有的人则怀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比如为自家闺女物色郎君之类的。反正，无轩跟随大部队下山，山脚各处的客栈都热闹非凡。
    “这位道长修炼一定辛苦，要不要来一壶本月刚酿好的朝露青解解乏？本店所有吃食均对隐仙居弟子免费，姑娘与道长一起来便也不收费，尽管放开了喝就是！”
    无轩迈进这家店门才发现，原来这里就是四年前住的那一间客栈，她心中轻叹一声，缘来何易。随即摆摆手，“酒就不必了，明日一早要赶路，给我们来点青菜吧，随便什么都行。”
    翌日，二人向着中原进发。阿婉一路上唱着小调儿，无轩只当是解闷，偶尔也对上两句词，这般轻松愉快的氛围持续了五日，然后终于望见了万盛国边城的城门。
    中原大国果然不同凡响。
    堪比千年垂柳之高的城门如同仙君石像一般威严伫立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
    城门内，笔直交错的集市街道一眼望不到头，来往商人熙熙攘攘，百姓悠闲地采买物品，讨价声中夹杂着欢笑，载有贵客的马车上插着彩珠装饰的车幡，尽是些牡丹、鸟兽一类的华丽图案。
    曾在阿婉口中的新鲜玩意儿如今都摆在了无轩眼前，有别致的饰品铺满了四四方方的一张木板，有精巧的玩具吸引了几个孩童嬉戏围观，还有高高的桅杆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或呲着獠牙怒瞪双眼，或眉眼风情画着彩蝶的各式面具。
    阿婉笑不拢嘴，目光都不知道要落往何处，彷佛每一处都充满着无限的引力和回忆。
    而无轩则觉得满街商品都是那么神奇，那么别具一格，与南国王宫所见的都不相同。
    二人就像蹦蹦跳跳的两个小女孩，行在这集市中，尽是想要买下，想要带回家的冲动。
    她们就这样逛着，闹着，过了大半日，才觉着肚子饿了。
    无轩抬眼，身前正巧是一家客栈，“天下名门”四个大字横在匾上，她对着阿婉挑眉，“就这家，进去瞧瞧。”
    客栈一楼皆是用餐的客人，三个店小二进出忙碌着上菜，二楼则是厢房，东西南三向大约十五间。
    无轩抬手招呼了一个小二过来：“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特色菜？给我来几道。”
    那小二一边迅速引她们往东南角的一张二人桌入座，一边眉飞色舞地介绍道：“二位算是来对了，咱们‘天下名门’是当年大宰相亲笔题名，专门接待来往我国的各路名门豪杰。看道长的衣着，是群仙山来的吧？那就一定要尝尝本地的特色菜品，满江红鱼头，油爆鳝鱼丝，山参煨田鸡还有富贵玉白菜。”
    “哦？听起来都不错，阿婉，你想吃哪个？”
    无轩侧过头问阿婉，只见阿婉吞咽了口水，不停往周围的桌子上望，脖子伸得老长，半天才说：“公子，阿婉都想吃。”
    无轩笑着摇摇头，对刚刚摆好茶杯的小二道：“刚刚讲的那四道菜，一样一份！再来一壶清茶。”
    “得嘞，满江红鱼头，油爆鳝鱼丝，山参煨田鸡还有富贵玉白菜，一样来一道！”
    那小二嗓门提得高高的，生怕后厨的人听不到。
    中原的菜式与南国确有很大的区别，无轩从小在宫中爱吃的都是一些野虫蛇鼠煎炒的美味，却鲜有这样许多佐料融入一味的佳肴，原本觉得精致的摆盘中看不中吃，现在对着桌上香气诱人色彩鲜亮的四道菜，无轩顿生了好奇心。
    阿婉替无轩夹了一筷鱼肉，无轩抿入口中，嚼了一下，心道：甚是美味！
    四道菜果真堪称特色，各有千秋，菜量也正合适，不一会儿就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
    “掌柜的，我们还要在此歇一晚，明日一并算钱可好？”
    无轩带着阿婉走上楼梯，掌柜立刻放下手中的算盘过来带路，回道：“没问题，二位楼上请，只是今日客房只剩一间了，不知二位可否介意？”
    “不介意，一间就行。”
    她们被带到方才桌子上方转角处的一间客房门口，门口嵌着“南一厢”的小牌子，掌柜打开门，请她们进去，然后热情道：“二位好好歇息，晚上和明早想吃什么随时跟我们讲，小店也可以提供夜宵，但是需要提前到前台来预约，我们会安排厨子轮班。”
    说完，掌柜就退出房去关上了门。
    无轩隐隐听到掌柜下楼的时候向后厨喊：“小七，方才东五厢的公子点的翡翠蒸饺怎么还不端上去？那位可是大贵人，要是你们怠慢了就扣光这个月的月钱！”
    亥时，阿婉已熟睡，无轩却毫无困意。
    她熄了灯坐在窗前，双肘抵在窗台，两手托住腮，几片乌云藏住明月与星光，远处隐约只能瞧见一座高阁的黑影，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晰。
    打更人的锣声远去后，整个城市都笼在一片寂静中，褪去日间喧嚷的外衣，百姓入梦，屋舍亦入梦。
    半晌，隔壁传来房门吱嘎的声音。
    无轩警惕地竖起耳朵，隐约听见一楼细细簌簌，好像有人在讲话。
    她悄悄走到门前，再次确认阿婉已经入了梦乡，才走出去轻轻关了房门。走之前，还不忘在门缝中夹一道习雨师叔送的金光符。
    无轩下楼，看见一楼和厨房依然亮着灯，她才想起掌柜说过，厨房的伙计可能会夜间轮值。不过她依然好奇想看看，隔壁的那位贵人究竟是何人物。
    撩开布帘，厨房内安安静静，并没有看到值班的人，也没有看到那位贵人。
    灶下无柴火，锅中无食材，案板洗净了竖在旁边，丝毫不像要开伙的样子。
    奇怪，刚才明明听见有人讲话，难道是去了后院？
    无轩穿过坊廊进了后院，院中只有几间平房，房内掌柜和伙计们的鼾声颇高，看来是都睡着了。
    忽然，院中的竹叶抖动一番，无轩即刻回头，便看见一黑影窜起翻出围墙，另有一黑影随之翻出。无轩没有多想，也立刻跳起追了上去。
    两道黑影移动极快，若不是无轩轻功出神入化，恐怕早被甩在街头不知去向。这一追，几乎是从城东追到了城西。
    眼瞧着第一道黑影飞入了一间房院儿，第二道紧接着跟了进去，院内便传出一阵猪的嚎叫，无轩顿了一下脚步，发现这房门口挂着个小小的红灯笼，旁边立了一个“吕氏屠宰”的牌子，原来是间屠宰房。
    无轩推开门进院，霎时一道剑影从左侧刺了过来，无轩反应极快，顷刻向身后一倒，一个铁板桥轻松化解过去，而后唤出了木音剑。
    木音出鞘，无轩与那人又过几招，顿时，乒乒乓乓的声音在这稍暗的环境中响了起来。
    即使二人都相互看不太清楚，但对方的出招还是又稳又准，极其干脆，剑法堪称炉火纯青，每一击都能精确找到无轩的破防点，同时自身又能十分巧妙地化解来自无轩的进攻。
    无轩未下山前，只与隐仙居的师兄弟们比试过，可他们都实在是不经打，整个武试都没有人能接得住无轩十招，十招之内必败下阵来，所以无轩还喜获一个“暴力武痴”的别称。
    由于武试过后许久没有再提剑，而如今竟遇到一位武学身法和防御都极高的对手，无轩此刻变得兴奋起来。
    十招过后，无轩开始好奇对方到底是位相貌如何的高手，于是她停下了急攻，起木音剑锋抵在对方剑身，顺着力道滑向对方剑柄，猛然凑过身去，凑到了与对方只隔一掌长的距离。
    正巧此刻乌云稍有散开，无轩才借着云缝间洒出来的几丝朦胧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
    他面着一个做工精细的银色面具，形状如同振翅的蝴蝶，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面具下是一双凝神的眼睛，无轩与他对视一刻，彷佛感觉那双眸子就是一片深邃无比的大海。
    而后那人侧身向后滑步，定住身体，嘴角倾斜出一缕不明深意的笑。
    随即，忽有一阵狂风从无轩右边袭来，她蹬地而起，跃到了空中，朝风起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了一团青色雾气裹着的未成人形的身体，无轩心道：难道这是一个狡品的邪魔？
    这是无轩修习四年来第一回遇见邪魔，偏巧还是个最低品级的家伙，于是她内心更加激动，再次握紧木音准备大干一番。
    可就在无轩身体落地准备起剑攻向邪魔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别打我！我从未害人，只是饿极了，绑了几个人来给我做饭罢了，何至于不依不舍追我到此？”
    这话说得无轩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停下手中动作，带着十二分的谨慎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个贪魔。”
    面具男子抢先答道，声音沉稳有力，语气中却有一丝愉悦。
    那不断冒着青气的贪魔马上道：“是又如何？我贪吃不假，但人肉太臭，我下不去口！只是这两日实在是饿极了才在夜里去他店中找东西吃，可他们都把食材藏起来了，我没办法，才将几个厨子掳来绑在这里给我专门做菜。反正昨夜我也吃的差不多了，这三个人还给你们就是！”
    说完，青气噌地一下窜到了天上去，一溜烟要逃走。
    “慢着！”
    无轩欲要拦下，却听见了身后的猪圈内响起救命的呼声，她瞥了一眼面具男子，见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于是无轩放弃去追贪魔，反而转身向猪圈走去。
    猪圈内捆绑着三个男人，有两个好像晕了过去，其中有一个方才醒来，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就立刻呼救。
    无轩给三人都解了绑，此时面具男子才走近，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都是‘天下名门’的伙计吧？”
    醒来的男人点点头回答：“是是是，我们是店里的厨子，谢谢二位公子相救，谢谢二位公子相救，我和兄弟们感激不尽。”
    “那贪魔为何把你们绑来此处？”无轩问道。
    男人摇摇头：“此事说来话长。”
    “那让我来长话短说。”
    面具男子又插话道：“那贪魔曾经是万盛国大宰相的儿子，名叫延良，生性好吃，最爱的就是这家‘天下名门’。后来延良娶了公主做了驸马，却还是整日只知道佳肴美食，终引得皇帝不满，于是就将他软禁起来，想强行改掉他贪吃的毛病。没想到这一朝未改，延良竟化成了贪魔。”
    厨子被无轩搀扶起来，接替面具男子的话往后说起来：“这位公子说的没错，当年大宰相给小店题了‘天下名门’四个字，其实就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却没想到给我们引来这么大的麻烦。这个延良成魔以后每年都只出来几天，一边喊饿一边搜刮全城的美食。街上百姓都害怕遇见他，所以每到这几日都会收起食摊，改卖别的，只有我们这种客栈还继续给客人供特色菜。”
    “那为什么不找道士除魔？”
    “找了，没用。”
    厨子摆摆手叹气道：“延良鸡贼得很，一年就出来个两三日，平常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但凡寻来有名的道士，他都窝着不肯出来，等人走了才来继续搜刮。谁知道今年各家人都不出来卖吃的了，就竟来绑来我们几个，要我们给他单独开灶。”
    “大概是这人生前过于胆小，即使成魔也不敢兴风作浪。我也是今早来到这家店中，听掌柜说起此事，才答应帮他找到这些失踪的伙计罢了。”
    面具男子从无轩手中挽过醒着却无力站稳的厨子，又道：“我扶着他回去，剩下两个，就交给你了。”
    无轩傻楞了一刻，刚要反驳，面具男子就已经带着厨子走出猪圈，还反手关了猪圈的门，将她留在里面。
    无轩顿生气恼，但又不能不管这些厨子，便还是蹲下身子，把他们一肩一位扛了起来。
    面具男子和厨子走在前面摸黑带路，无轩则跟在后面，她心想这贪魔的来龙去脉是了解了，可这戴面具的高手又是什么人呢？
    在院中交手时，无轩隐约看见他所持的那柄剑有些眼熟，像是柄在万宝阁兵器册中见到过的宝剑。
    如此一来，这位公子的身份也许是位同门前辈，于是她向着前方问道：“在下乃隐仙居第三十三届弟子柳无轩，方才过招见公子身手不凡，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来自哪个门派？”
    “为何要回答你？”
    面具男子只是淡淡一问，可无轩觉得这人语气怎么如此不亲和，便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的账还未与公子清算呢。这被绑的人是救了，可那贪魔却逃走了，若不是公子后来突然站着不动，不然你去救人我去追他，便不会放他逍遥下去。下回他再作恶怕还要等上一年，这中间的损失，公子可付得起？”
    面具男子在前嘴角扬起一丝戏谑，“当真如此？你确定不是为了伏灵囊袋没能获得灵气才生气的？”
    “......”
    面具男子这句话瞬间堵住了无轩，让她不知要怎么回答，一边觉得他确实妨碍了除魔，一边又觉得他确实说中了一部分原因。
    回到“天下名门”，无轩和面具男子将三个厨子带到后院，敲开了掌柜的房门。
    掌柜出门一看三人皆已毫发无伤得被送回来，顿时大喜。
    但随后，掌柜借着走廊灯笼微弱的光线突然发现，院中这个面具男人十分陌生，于是又生警惕。
    他指着面具男人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见过？应该不会是早上那个答应我救人的公子吧？不对不对，早上那位明明是个肤白矫健，眉目清秀的公子，不是你这样面具遮掩，体型纤瘦之人。”
    掌柜本就站得离面具男子有些远，看不清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然后想起前些日子说书人那里听来的骇人故事，便有些害怕。
    他再向后退了几步，颤抖得问道：“你能把面具摘下来，让我们看看吗？”
    “不能。”
    只此二字，面具男子语气平淡地回道。
    “你不肯摘，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面具男子似是有些不愉快，别过头去说道：“有啊，我这面具确实不能摘。白天向你承诺找人的确实是我，只是那时，我并不是这副身体。怎么，这就害怕了？”
    “掌柜的，你别怕，他不是坏人。”
    此时无轩上前一步说话，她看着面具男子不为所动，便继续走到掌柜旁边，给掌柜捋一捋此事的逻辑：“这位公子早上答应了替你找回失踪的厨子，他刚才做到了。而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转转，碰巧看到他去追那贪魔，才一起跟过去的。说起来，这位公子武艺高超，就算我不去，恐怕这会儿他也能把人都安全带回来。至于掌柜要是怀疑他与那贪魔是一伙的，那在下能肯定地回答你，不是。方才我与这位公子交过手，他所用之剑应该是难得一见的宝剑，并非邪魔能驱使之物，所以在下以隐仙居弟子的身份保证，他绝不是坏人。至于...他为何两副面孔，又为何面具之下不能示人，那都是他的私事，不需要向我们解释。掌柜的，你说我说的对吗？”
    厨子听闻连连点头，附和起：“是啊掌柜的，我们刚才被绑在一个屠院的猪圈里，是这二位公子一起来救的我们，如果其中一人是坏人，那早就该在路上动手了，又怎么会送我们回来？你还是不要随便猜忌了，咱们得好好感谢他们二位才是啊。”
    掌柜的这才有些放心，既然有隐仙居弟子作保，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于是他连忙向面具男子道歉，道歉完再道恩，啰嗦一阵便请他们回去休息了。
    无轩与面具男子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期间一直不语，等无轩走到南一厢门口，方才对着面具男子行了一个大礼，道：“无轩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仙君不要责怪。”
    面具男子听闻，立刻转过头来，看着无轩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个仙君的？”
    “如果无轩猜的没错，您应该就是白玉仙君。无轩师父的房中多有仙家秘事，无轩曾拜过读一二，其中最有特色的，便是着银色面具，手持十方宝剑的白玉仙君，偶尔化身珺言仙人行善除魔的故事。方才根据掌柜的描述，无轩才恍然，您应该就是白玉仙君了。”
    “哈哈哈，不错，你确实聪慧博学。”
    白玉仙君借着一楼的灯光仔细看着无轩，下一刻身体却惊颤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你...竟然是女儿身？”
    无轩闻言，慌乱抬头，错愕地望着白玉，没有回答。
    只见白玉仙君又笑三声：“之前从未仔细看过你，以我的修为，发现你的秘密不是难事。”
    白玉仙君眯起眼睛，似乎饶有兴趣地盯着无轩。
    无轩则尴尬地杵着，心中一阵焦虑，而后她听到白玉发声道：“你也无需慌神，这事我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没有无聊到去揭后辈的底。这样吧，既然辈份上算是你掌门的太师叔，在外也不便别人喊我名号，以后你就唤我一声白先生，你可愿意？”
    “愿意！无轩记住了，子时已过，白先生还是请赶快歇息吧，无轩就不打扰了。”
    说完，无轩赶忙抽出金光符，打开门回到了房间里。
    而白玉仙君依然站在原处。
    原来是个女娃娃！南国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才换一个公主来隐仙居拜师，还是趁此机会查清楚比较好。
    不过...呵，父亲啊父亲，你的那千年垂柳，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砍下来的，可真是后生可畏啊！有趣，十分有趣。
    于是白玉仙君决定，暂时跟着无轩一段时间，因为除了除魔之外，有趣的事情他也不愿意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