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想一个人静静

    家里的佣人都乱成了一锅粥！佣人们说是帮老爷把热茶端进去时，在书房发现的老爷子已经不省人事地趴在书桌上了。可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却是谁也不知道。”
    “佣人们也不知道？一个都不知道？”楚湛面上有些狐疑。
    管家点了点头：“谁都不知道。我真是想不通究竟中间发生了什么？老爷子一向按时吃药，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发病？会让所有事情变成这样？”
    楚湛狐疑的眼神划过了下面的每一个人。一起守在外边的楚家老宅的佣人们只觉得一个极其强大的气压压在了自己的头上，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你们都不知道？”楚湛的声音充满了阴沉，“想清楚了，有没有人来过老宅，又或者是爷爷有没有出去过！”
    佣人们摇摇头，眼睛里都是畏缩。他们的确什么也不知道，看着如此暴怒的楚湛，他们也不敢隐瞒什么。
    “我雇你们来干什么的？吃饭吗？我要你们这么多人守不住一个老人？回去全部给我滚蛋！都给我滚！”楚湛就像已经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一般，只是不住地崩溃着。
    “少爷，少爷！少爷您饶了我们吧！”佣人们一听，都急了，赶紧央求着。能在楚家老宅工作可是幸事。工作量不大，很轻松，可老爷子给的工资却都是大方。
    他们其中不少人以前都是家境中落，走投无路，被老爷子收下，放入老宅做工的。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在老宅吃得好，睡得好，哪里愿意离开？
    医生看着楚湛的怒火已经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想着起身。可是楚湛的怒吼却吓得他又是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他也是为难。老爷子要他隐瞒，他也不好拒绝。可是如今出了事情，帮着老爷子隐瞒的他却是成了最大的罪人。
    “阿湛！”宁染来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她怕楚湛又情绪失控，赶紧上前，紧紧地抱住了楚湛。
    楚湛面无表情，可是宁染却能感觉到楚湛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让楚湛冷静。宁染只是抱着楚湛，用自己的体温与触感告诉楚湛自己一直在。
    楚湛感觉到自己冰冷的身体似乎被一团温暖包围住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拥住了那团温暖。宁染熟悉的发香充斥着他的鼻尖，似乎微微缓解了他心中的剧痛。xiь.co
    楚湛曾以为今天会是他最幸福的一天，却是随着老爷子的去世，一切都轰然倒塌。
    宁染很清楚楚湛心中的痛苦，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楚湛。那是他最为亲的亲人啊！那个慈祥的老人，养育了他那么多年，却轰然去世。
    别说楚湛了，就连她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楚老爷子，明明昨天还在笑着祝福自己和楚湛，还让楚湛给自己戴上了项链，还给自己备了嫁妆。怎么？今天就这么走了呢？
    看着楚湛在宁染的怀抱里似乎安静了下来，医生以及在场的佣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医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跑了，头也不敢回，生怕又招来了楚湛的怒气。
    宁染看着医生跑了，也没有说什么。楚湛现在需要安静，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宁染看着急救室的大门，心里刺痛。那扇大门，就这么隔绝了两个世界，永远地带走了老爷子。
    当听到老爷子走了的消息时，宁染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当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你的爸爸死了！他去世了！”
    那时的宁染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她拼命地跑着，想要追回自己的爷爷，却是徒劳无功。
    宁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一切又重新来了一遍。
    “阿染。”童瑶站在一旁，想要上前，却是被楚湛与宁染的悲伤感染，有些怯怯，不敢上前，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宁染似乎没有听到，脸上依旧是有些呆呆的。童瑶看着心疼，心里却是无奈。
    “阿湛！”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童瑶只觉得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可是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直接转过去了。
    梁默。
    梁默看到了童瑶，眼里闪过惊喜，但又很快熄灭了。他们俩的关系仍就是极为尴尬。
    二人四目相对，却又很快地闪开了。二人的眼里都是苦涩，却又都是无能为力。
    可是梁默明白，在这当前形势下，他不应该只顾着他跟童瑶的感情，而是要顾全大局，安慰他的好兄弟，楚湛。
    梁默低头苦笑一下后，很快将目光转向楚湛，他大步走到楚湛身旁，将左手放在楚湛肩头，安慰道：“节哀，老爷子已经驾鹤西归，眼下你以大局为重，更何况你要明白，如果老爷子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我想他一定很难受。”
    听见梁默的话，宁染和童瑶只觉得这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梁默似的，因为以前的梁默宛若纨绔子弟，眼下如此懂事的人，竟然是梁默，有点难以置信。
    可是梁默的好言劝说，却触碰到了楚湛心中的那道疤痕。
    楚湛拍开了梁默搭在他肩头的手，声音冷冷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爷子慈祥的笑容一直回荡在楚湛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要安静的待一会儿。
    知道自己在这里不管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梁默只好告诉楚湛，他将婚礼上的宾客已经疏散，让他不用担心，好好料里老爷子的后事，楚湛没有反应，相反是宁染在一旁替楚湛答应了。
    知道好兄弟心情难受，梁默只好找了个借口带着童瑶离开，而童瑶也在宁染的眼神示意下离开，童瑶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逃避梁默，只好点点头，跟着梁默离开。
    一出医院，一个黑影就直直的朝童瑶撞了上去。
    童瑶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撞懵了，她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上一句，只是捂住被撞的肚子不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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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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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