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已经尽力了

    梁子沛被吞吞吐吐，怎么也不愿意告知实情的梁默急死了。挂断了电话，他想了想，还是打给了宁染，只希望她不要有什么事情才好。
    而这时的宁染正坐在车上。知道了老爷子突然心脏病发的消息，宁染的心里就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
    宾客还在被疏散着，而宁染则在得到消息后，便匆匆忙忙地从另一边的门冲出了宴会厅，到了路边拦了辆车：“去市医院！”
    童瑶怕宁染这样心急，会出事，也不敢离开，紧紧地跟着宁染，也上了车。
    出租车司机偷偷地往后看，身后的女人不会是逃婚了吧！
    宁染一身洁白如雪的高定拖摆婚纱，闪着钻石光泽的长长的头纱，脖子上还挂着昨天老爷子给她的新婚礼物，那串钻石项链“星系”。
    长长的婚纱挤在了小小的出租车里，显得有些拥挤。但宁染也没在意，满脸都是紧张，不可思议，还有悲伤。
    宁染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眼前便浮现出老爷子慈祥的脸。怎么……昨天还笑着送给自己项链的老人就突然出事情了呢？
    就在这时，宁染的手机响了。宁染回过神来，按了接听键。
    “阿染？你没事吧！”电话那头是梁子沛，声音中满是紧张。
    “我没事……”宁染没什么情绪说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声音中满是疲惫。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婚礼上宾客突然被疏散了，我怕你出事了。”梁子沛有种一瞬间松了口气的感觉。不管如何，只要宁染没事就好。
    宁染没有说话。
    “阿染……”即使隔着电话，梁子沛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宁染情绪的不对劲，更何况还有先前婚礼宾客全部都被疏散了，必定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子沛……”宁染的眼睛马上就红了，“楚老爷子……楚老爷子他，他心脏病发了，已经送去急救了！”
    “什么？”梁子沛震惊极了，老爷子不是先前还好好的吗？怎么婚礼这天，说心脏病发就心脏病发了？
    “阿染，你也别担心！楚老爷子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更何况前些日子，老爷子不也坚持过去了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梁子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宁染，只是不住地说着“不会有事的”，希望能够让宁染平静下来。
    “我没事。”接着，宁染便挂断了电话。她死死捏着自己的裙摆，告诉着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童瑶在一旁，看着情绪失控的宁染，满是心疼，抱住了宁染。她比谁都清楚，此时的宁染必然是想到了自己已经去世的亲生爷爷，不希望老爷子也如那般撒手人寰。
    到了医院，宁染嫌高跟鞋碍事，一脚蹬开了高跟鞋，提着裙子，便是光着脚跑去了急救室。可眼前的一幕却是让她的心凉了下来。
    老爷子已经因为抢救无效去世了。而楚湛则是声嘶力竭地质问着一直在为老爷子治病的医生：“你告诉我！我爷爷他为什么死了？嫌钱少了吗？嫌少你跟我说啊！嫌钱少，你们就全部都通通瞒着我是吗？我告诉你！我爷爷去世了，你们这家医院也别想好过，全部给我爷爷陪葬！”
    那医生吓得当场就直接跪了下来：“楚少！楚少！我尽力了！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楚老先生送来时，已经没有了心跳，没有了生命体征，我也无能为力啊！我是医生，我不是神仙啊！楚少，你就饶了我吧！”
    那医生眼泪鼻涕一起流，一起糊在了脸上。可他却是丝毫不在意。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四九城最可怕的男人，惹毛了他，自己哪里还有活路啊！
    “尽力了？那我爷爷有心脏病的事情，你们有哪怕一个人和我说了吗？你们有吗？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把我当傻子是吗？直到爷爷去世才告诉我？有用吗？你们怎么不替爷爷去死？你们都去死啊！”楚湛已经彻底崩溃了，半分也瞧不出这是先前四九城最为冷酷无情的男人，楚湛。
    楚湛上前两步，便是直接把医生揪着衣领拎了起来。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医生，把那医生吓得全身发软。
    “少爷！少爷！您冷静一下！”管家见这事情是控制不住了，赶紧上前拦着楚湛。他的脸上满是泪痕。作为陪了老爷子最久的人，他与老爷子的感情早已经超过了雇佣的关系。老爷子的死对于他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别拦着我！都给我滚！”楚湛猩红的眼睛看向后边，恶狠狠地盯着管家，充满了警告与怨恨。
    管家哪里敢放手？婚礼取消已经够上四九城娱乐版头条了，更何况若是楚湛在这里杀了人，哪怕是伤了人！甚至能将楚氏也一同打入深渊！
    “少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管家的眼泪不住地流着，“我不该帮着老爷瞒着您的！我不该啊！我不该离开的！”
    “老爷说，您太忙了，不能让您知道他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了。他在见您之前都会吃药，生怕您看出来。老爷他每天的药就当饭一样在吃，希望自己能多活一点是一点，想看着您和小姐结婚，想看到你们的孩子出世。可是……老爷……老爷还是没了……”管家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
    “楚老爷子今天是有受什么刺激吗？”被楚湛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的管家赶紧问了一句，希望能找出原因，将功折罪。
    大家听了这话，都看向了管家。的确，今天是自己的孙子和孙媳妇大婚的日子，哪里会有人这么不长眼去气楚老爷子？不要命了吗？
    可是既然没有受刺激，老爷子又是因为什么心脏病突然复发了呢？
    管家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老爷今天说是少爷大婚的日子，要我去外面帮他多取点新钱，再跑一趟把一本书房里缺的书买回来。我去的时间也不久，可回来时，老爷已经不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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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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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