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愤懑喷发

    拳头如雨点般砸下，白月魁被按在地上，每一记重击都让她的身体剧烈震颤。胶带早已被狠狠撕下，又替换上新的，嘴角渗出的血丝滴落在地面。士兵的靴底碾着她的肩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唔——！"她咬紧牙关，将痛呼咽回喉咙，可眼中的蓝光却越来越盛。那些憋屈、痛苦、不甘的情绪在胸腔翻涌，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琼斯扭曲的脸在平板上晃动，他的咆哮声混杂着士兵的殴打，像钝刀般切割着她的神经。
    我绝不会……变成他那样……
    她的瞳孔深处，蓝光如电流般窜动，皮肤下的血管开始泛起诡异的荧光——
    格雷乘坐的飞行器的舷窗外，云层渐渐稀薄，露出下方翻涌的海面。墨渊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座椅扶手，指节发白。
    格雷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修长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一划。
    "唰——"
    防窥挡板缓缓升起，遮住了窗外的景象。
    "不喜欢海？"格雷轻笑，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天气，"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不需要看它了。"
    墨渊沉默着，警惕地盯着他。
    格雷从座椅下方拉出一个黑色金属箱，指纹解锁后，箱盖自动滑开——里面是一套折叠整齐的黑色军装，款式与墨渊曾经穿过的几乎一模一样。更令人意外的是，箱子的夹层里还放着一顶旧军帽，边缘磨损的痕迹都与墨渊记忆中分毫不差。
    "赫卢陛下很欣赏你。"格雷将军帽拿出来，在指尖转了一圈，"他说……像你这样的战士，不该被当成疯子。"
    墨渊的瞳孔微微扩大，喉咙滚动了一下。
    "加入海拉帝国，"格雷将军装推到他面前，"你会得到最先进的翻译器，再也不用担心语言障碍。"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当然，还有……"
    他点了点军帽上的徽章——那是一个墨渊从未见过的标志，却莫名让他感到熟悉。
    "属于你的位置。"
    飞行器的AI平稳地播报着航线信息，墨渊盯着那套军装，神色很复杂，但一直盯着看，目光从未移开。
    飞行器的警报骤然响起，刺耳的电子音回荡在舱内：
    “警告——检测到高能生物反应！紧急规避启动！”
    下一秒，整架飞行器猛地倾斜，墨渊一把抓住座椅扶手，而格雷则踉跄了一下，眉头紧锁。
    “怎么回事？！”他厉声质问，手指迅速调出外部观测屏幕。
    画面中，灰败的地蔓藤如同巨蟒般破土而出，粗壮的藤蔓直插天际，尖端闪烁着诡异的荧光。它们并非盲目攻击，而是精准地朝着三架飞行器的航向拦截——第一击被强人工智能操控的飞行器惊险避过，但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藤蔓接连从不同方向穿刺而来！
    “该死！”格雷的瞳孔收缩，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操作，“Sita！分析攻击模式！”
    “目标行为异常，攻击轨迹呈现战术性包抄。” 人工智能冷静地回应，飞行器再次剧烈翻滚，堪堪躲过又一根袭来的藤蔓。“推测存在外部引导。”
    “外部引导？！”格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猛地看向墨渊，眼神惊疑不定——难道是因为他？
    但墨渊同样脸色苍白，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藤蔓，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Nicht ich……”（不是我……）
    飞行器再次剧烈颠簸，格雷不得不扶住舱壁才能站稳。他的额角渗出冷汗，脑海中飞速思考——这些地蔓藤，为什么会像有意识一样，紧追着他们不放？！
    窗外，更多的藤蔓从云层下方探出，如同猎食者的触须，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
    飞行器剧烈震颤，强人工智能的警报声冰冷而急促：
    "优先级分析完成——地蔓藤主攻目标锁定：3号运输舱（白月魁所在单位）。"
    舱内，两名士兵的拳头突然僵在半空。他们的眼神涣散，额头渗出冷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们的意识。
    "头……好晕……"其中一人踉跄着跪倒，手指颤抖地按着自己的头。
    而就在他们面前——
    白月魁缓缓站了起来。
    她的双眼迸发出刺目的白蓝色光芒，皮肤下浮现出如同电路般的荧光纹路。蓝白色的能量如雾气般从她周身升腾，那些原本狰狞的伤口——断裂的肋骨、淤血的皮肉、挫伤的关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她的生命源质在燃烧，地蔓藤散发的物质在催化以及冲击其他的生物。）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管中奔涌，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
    ——就在这时，整架飞行器猛地倾斜！
    窗外，粗壮的地蔓藤如同巨蟒般缠绕上来，藤蔓表面的荧光液体腐蚀着金属外壳，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舱壁开始变形，铆钉崩飞，警报器的红光与藤蔓的蓝光交错闪烁，将白月魁的脸映得如同鬼魅。
    她没有丝毫犹豫，一拳轰向舷窗！
    "砰——哗啦！"
    强化玻璃炸裂，狂风瞬间灌入舱内。白月魁纵身跃出，精准地踩上一条横亘在空中的地蔓藤。藤蔓表面的腐蚀性液体对她毫无影响，甚至在她脚下微微颤动，仿佛在迎合她的步伐。
    远处，格雷所在的飞行器正在试图爬升逃离。
    白月魁的瞳孔收缩，膝盖微屈——
    "轰！"
    她脚下的藤蔓骤然发力，将她如同炮弹般弹射出去！
    气流在耳边尖啸，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目标飞行器的起落架。金属在她的指间变形，但她毫不在意，另一只手握拳，朝着舱门重重砸下！
    "咚！咚！咚！"
    每一击都让整个飞行器震颤，合金舱门以拳印为中心，逐渐凹陷、龟裂。
    舱内，格雷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地扭头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真实的惊惧——
    "她怎么可能……？！"
    而墨渊，则死死盯着那扇逐渐变形的舱门，喉结滚动。
    （……怪物。）
    他想着，却不知道是在说白月魁，还是那些追逐着她的地蔓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