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谁是螳螂谁是蝉

    “贤惠吧！”林琳看着万消，认真地说道，“你要不向阿凤表白，那……”她看了看楼欣，“我们两个就抢着向你求婚了！”然后她们自顾自笑了，听到季绥凤在厨房里，筷子掉落地上的声音。
    “谁说压力都来自于金钱？！”万消分析着此时此景，“她们三人的压力，都和财富无关。也许，人类只有在成家前，目标还能保持着多样性。”
    “不就说出那三个字吗？”楼欣也在边上挤兑，“万消，快去，像一个男人的样子走过去。”
    季绥凤正端着两碗饭出来，受不得两个闺蜜欺负万消，她大喊一声：“兀那两只美貌妖精，休得无礼！吃贫尼一脚，阿门！”侧身，作踹脚状。她们两个端坐着，哈哈大笑。
    万消忽地有了一个推断：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第二天，万消一早就将小网络中的全部数据倒完、解密后，却发现，只有近三个月的数据。里面没有涉及到杜家企业的采信鸟，更别说有关杜家材料和杜宛适被抓的蛛丝马迹了。服务器上的存储空间很大，完全能存储一年以上的数据。于是，万消仔细寻找硬盘的使用情况，没发现有擦去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全新的硬盘，使用了才三个月。
    万消侵入民航的离港系统，查找了jp公司s市分公司高层的购票记录，发现最长五个月，必定有人会回国。看来他们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将这些记录着“采信鸟”信息的数据，带回国内。
    万消采用它们的特殊编码方式，编写了一段定位后门木马，调整发送频率，通过鸟居的网卡，侵入了服务器的硬盘。到时候，只要知道谁带着这个硬盘离境，就可以配合他的手机，定位和跟踪，后续或许能达到远程控制的目的。
    做完这些，一上午快过去。突然接到总裁电话，要他马上去八楼办公室。万消并不惊讶，知道他们要给自己压力，施施然地走进去。只有侯载君在，正低头看着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侯载君不说，万消也不说，三分钟后，他摘下眼镜抬起了头，用外文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
    “找个地方坐。”万消能听懂，但他装作不知道，一动不动。
    他转换成中文，慢慢重复一遍，说得还不错。万消走到沙发边，坐下后，看着茶几，并不言语。
    “这些天，季绥凤每天茶歇时间，都拿点心给你，违反了公司的规定，你怎么看？”侯载君突然讲到季绥凤身上。
    “我笑眯眯地看。她每次来，我都是这个表情。”万消回答得很认真，他故意打岔。
    “哦。”侯载君老奸巨猾，没有被万消的回答带偏，接着说道：“公司有规定，下级到上级办公室，不能做与工作无关之事。不是直接上级也不行。”.
    万消不答。
    “我哪会关心这些事，是有职员反映到总裁信箱了。这，让我为难呀，我是多么看好你。”
    万消依旧不说，他侵入内网，根本没有反映问题的邮件。
    “她的奖金要少一半了，这是智能手环的技术支持部，给我的建议，你怎么看？”他在大班台后面，盯着万消。
    “不要扣。”万消回答很快。
    “理由。”
    “我喜欢她。”万消抬起了头，这点他已经备份.他很清楚，喜欢并不是爱，与对杜宛适的备份不冲突。
    “公司有公司的规定……”
    “那是你的看法，刚才我只是如实回答我的看法。”万消直接打断了侯载君的话。
    “好！”侯载君往椅背一靠，“我给你这个面子！有爷们的觉悟。我就一直看好你。”然后客气地让万消走了。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的计谋，一般人还真会被他的设计感动，真以为自己被公司重视，有一种已经被抬高的错觉。
    “先得到，再失去，此为悲！”他们对国人的研究很透。
    中午出去吃饭时，万消主动了一些。季绥凤应该也知道这个规定，她每天还是送点心上来，有着不顾一切的喜欢。网民们对这个主题，疯狂地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在公司对面的餐馆，两人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慢慢吃着。看着她从一开始的细嚼慢咽，最终进化成连碗底菜汁都要喝掉的饕餮样，不由感叹：美食，确实是人类的三大爱好之一，就是金钱，也只领先它7个百分点。
    “我只是不小心把昨天的食欲，这顿再用了一遍。”季绥凤吃完，马上用纸巾擦下嘴角，双手叠笼放在膝盖上，很淑女地回答。
    万消哈哈一笑，正想叫服务员结账，忽然探测到一个异常。身侧间隔了一桌位置，有一位清瘦的中年，他坐在沙发卡座上，海绵垫的下陷程度，在万消的计算中，只有37斤的压力。万消挥手，服务员小跑过来，然后站起，3人一起去服务台结账。路过这个中年人时，万消开启了红外探测，同时一闪地做了一次微波定向扫描。
    很奇怪的热成像。双脚部位热能蒸腾，那是他没有坐实，随时保持着可以快速脱离座位的准备。但是，他全身其他部位的热像，比一般人淡很多，和睡眠时的散热量接近。
    他身上，居然没有任何现代化通信工具。微波扫描到左肩部、右后腰，右腿侧，都有合金的反射，显然是藏着新材料制成的冷兵器。“忍者！”万消分析的结果，有87%的符合度。虽然忍者的具体参数，在网络上并没有客观的说明，但是，各种传闻、戏说中，还是能了解到一些特点，与万消的推测很符合。
    万消眼睛又看向另一桌的人，那里坐着两个年轻人，他们正好可以看到jp公司的大门。刚才用热像探测时，他们两人的热影，万消曾经探测到过，是鸿鹄营运部的李趣手下。原来他们的人是这样来盯jp公司的，浑不知，被忍者反跟踪着。
    谁是螳螂谁是蝉，哪能说得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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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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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