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举族同庆

    画面最后定格在冰凰冰冷漠然的脸上，整个幻境轰然破碎。
    我回到巨大虚影面前，胸口沉痛不已。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是你疏远了我…”我喃喃道。
    冰凰所在的菱形冰已然破碎，我问雪影道：“他的分神呢？回到本体了么？”
    巨大雪影却忽然绷不住哭泣起来：“呜呜呜，我冰族后人真是命运坎坷，你个杀千刀的，竟然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心…呜呜呜(┯_┯)…”
    “…”，我跳脚道，“你戏也太多了！你话这么多，开头还纠结什么正确问题错误问题，你有话直说不好吗？”
    雪影摇首到：“我只能提供时空之力和幻术能力，要想解决心结，进来的人必须遵守这个时空得规则…”
    “停！”我制止她道，“我要回去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耸那～这就走么？我好容易等到个聊天的人…”
    我不再理她，心念一动，回到了地面上。
    我眨眨眼睛，地面上冰链激起的冰尘还未落下，在冰域里不知过了多久，对本体来说竟然只是眨眼间。
    我扭头看向无炎，同时，无炎也转头看向我。
    不等我说话，无炎瞪大眼睛感慨道：“我的乖乖，你猜怎么着，我刚才掉进这块冰里了。”
    “然后呢？”我好奇地问道。
    “里面有个冰女人，她问我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就问冰族有没有一块刻着字的青石块，然后她就变出来给我看了啊。”无炎不可置信地说。
    “！！！”
    想来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也没有什么心结，所以雪影干脆就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吧。
    “回去再说，此地不可久留。”
    无炎点点头，转过头去的一霎那，我似乎看到他的眼底有无尽的黯然，等我再细看，无炎又恢复了平常明朗张狂的样子。
    许是我看错了吧。
    回到战英阁，天才刚刚破晓。不知道冰族发现昨夜有人闯入宗祠会作何反应，不过，我二人是没心思关注了。
    无炎到我的房间就嚷嚷着要笔，我从犄角旮旯摸出一支笔来，无炎凝神想了想，写出几行破碎的文字来。
    竭尽，本
    关祛除，岂料神
    以吾儿相挟
    屠尽。后世
    我看着这些没头没脑的文字，疑惑道：“你就没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摇头。
    “那你问她其他的石碑在哪里了么。”
    摇头。
    “那你有没有直接问她，朱棠的身世？”我耐着性子问。
    无炎惶然大悟，拍着脑袋道：“对啊，她说只准问一个问题，我应该直接问你的身世啊。”
    “你个猪头…”我头痛得扶额。
    “唉，不对啊，你这么聪明你为什么不问啊。”无炎叉着腰反问我。
    我摆摆手，不愿与他多说。
    “那要不我们再去一次？天快亮了…我们可以改天再去。”无炎提议道。
    “你以为那是茅房啊，啥时候想去就去。我们这次不被冰族发觉就已经万幸了。”我摇头道。
    无炎垂头丧气地坐下，拿起那几行字瞎看。
    正当我们无聊之时，尚未天亮的镜灵城突然隐约喧哗起来。
    有小侍从不知叫喊着什么从长街跑过，其他侍从听见了，也跟着叫喊起来。
    战英阁居高临下，我伸出头去，努力听他们的叫喊声。
    “不会吧，我们不就是偷进个冰族宗祠，他们至于这么大反应么？”无炎心虚道。
    我仔细听着，忽然心快速跳动起来。
    不管无炎，我猛地冲出门，向长老殿跑去。无炎在我身后着急地大喊，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小侍从们喊的是：天承使醒过来了。
    长老殿被人群密密麻麻围得水泄不通，见我来了，都自觉分出一条路来。
    我穿过人群，白零正端坐于莲花宝玉床上。
    像往常我每次回城时一样，他正浅笑着等我。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眼眸里含着淡淡的水光。他的身躯微微抖动着，我知道，刚刚醒来，他便在勉强自己维持边界封印了。
    见我来了，他朝我遥遥伸出手来。
    “棠儿，过来。”
    我一步一步走向前去，我贪恋地看着他的眉眼，他的正气凌然，他的宽容温柔，我心痛到极点。
    白零啊白零，你信奉的天地大道就这么重要么？重要到要拿命来支撑么？
    我慢慢伏进他的怀里，让眼泪悄无声息地灼痛了他。
    “傻棠儿，我不是没事了么？”白零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发叹道。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我带着哭音嗔怪道，“你若是再做这样的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咳咳”，二长老在旁边不悦地插嘴道，“天承使此番醒来，还要多亏了婵儿，天承使你莫要...”
    “她只不过是我抢回来的一个药鼎而已”，我抬起头讥讽地怒视着二长老，“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处处针对我、抹杀我，我真是忍够了，告诉你，你若再多生事，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你...！”二长老狠狠地看着我，没想到我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身为长老的他如此不敬。
    “好了好了，天承使死里逃生、转危为安，是我神族的大事，理应举族同庆，举族同庆啊”，大长老和稀泥道，“今天神族集体大庆一天，大家都去祭天台下热闹热闹去吧。”
    人群欢呼起来，一哄而散。
    只余二长老阴狠毒辣的眼睛，与我遥遥对视...
    祭天台下热闹非凡。
    神族族人向来不喜热闹，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的日子，已经许久未有过了。
    夜色初上，这热闹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有甚嚣尘上之意了。
    司乐使们各执法器弹奏，神女们扭动着腰肢面带轻笑，舞裾飞扬水袖轻甩，侍从们手举托盘，托着果品仙露于人群中来往穿梭。
    白零来到祭天台下，向欢庆的族人们微笑示意，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祭天台九层高台之上，供奉着远古真神遗宝，灵镜。
    最底层的高台，则像是一个演武场。
    流裳小妮子带着一群神女飘然落至祭天台，翩翩然舞了起来。
    舞毕，她朝我的方向露出天真可爱的笑脸，向我挥手致意。我亦向她欢呼回应。
    “哼，真是上不得台面”，我侧首看去，地婵儿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旁边，妩媚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看好了战神使，让我来告诉你，男人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白零总有一天，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