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2 血契直播

    月光浸透咏春楼的燕尾脊，李黎的直播杆扫过门楣蛛网。某为P60 Pro的微距镜头突然对焦到门环缝隙，镜头内的半片缠着渔线的香云纱正随夜风飘荡，布料上的北斗纹与易世坊封条完全吻合。
    "这破楼比我太奶奶的裹脚布还瘆人..."
    李黎抬脚踹门，朽木应声而裂。三十七部不同年代的手机从门洞滚出，屏幕集体亮起倒计时："8天23时59分。"
    弹幕瞬间炸锅：
    "建议主播改行收废品！~"
    "这诺吉亚能砸核桃不？"
    段怡安用紫光手电扫过楹联残迹，"九转轮回"的朱砂字正在褪色。刘厢突然指着二楼雕花窗："帘子后面有东西在反光！"无人机抵近拍摄，某为Mate60的50倍变焦拍到窗缝里卡着半截傀儡手指，指甲盖上刻着刘家祖宅的经纬度。
    刘厢推开吱呀作响的厢房门，霉味里混着檀香。梁以涵的声波检测仪突然报警，二十七个声源正从四面八方逼近。李黎刚把补光灯转向房梁，某台碎屏iPhone突然从藻井坠落，前置摄像头精准抓拍到众人惊愕的表情。
    "欢迎来到还债直播间！"机械音从所有手机喇叭传出，"当前在线观众：9999人。"弹幕池突然被林氏船锚头像刷屏，金色VIP留言飘过："建议主播表演胸口碎大石。"
    段怡安毫不犹豫的踹翻八仙桌，桌底暗格里堆满缠丝傀儡。每尊傀儡的后颈都嵌着不同制式的SIM卡，最古老那张甚至带着民国电话局的钢印。
    “SIM卡这玩意儿，民国就有了？”刘厢边用茶刀撬开傀儡天灵盖边吐槽。傀儡的颅腔内塞着发黄的质当契约，借款人指印在紫光下显出刘家九代男丁的生辰。
    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李黎赶忙操控无人机升空。夜视镜头拍到戴瓜皮帽的人影正在一片片的揭屋顶的瓦，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左手小指缠着的渔线末端系着台直播手机。当某为P60 Pro开启超级夜景模式时，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傀儡师的脸部竟是由无数通讯基站零件拼成的金属面具。
    "这是要搞赛博跳大神？"
    “主播是想模仿傀儡给我们表现赛博傩戏！~”
    直播间的气氛甚至都不用“大”主播李黎亲自调动。
    李黎刚想切个近景，所有直播设备突然黑屏。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二十尊缠丝傀儡从屏风后转出，关节处卡着的手机正在播放不同年代的质当现场录像。
    弹幕突然被二进制代码刷屏，段怡安边跑边破译："北斗天权位，质库生死门。"梁以涵撞开西厢房木门，腐朽的戏台赫然入目。台柱上缠满充电线，九盏孔明灯悬在藻井中央，灯罩上的血指印正在往下滴落。
    李黎刚踏上戏台，朽木应声断裂。直播的手机卡在缝隙里拍到了骇人画面：台板下堆着九口樟木箱，箱面封条写着历代借款人姓氏。段怡安用消防斧劈开"刘"字箱，霉烂的契约里裹着台海鸟DF相机，取景框里是刘厢祖父签契时的监控录像。
    "这难道是时间穿越？"刘厢踹翻木箱，二十七卷质当文书瀑布般倾泻。某台诺吉亚3310突然响起，变声处理的闽南语从听筒传出："看供桌。"
    弹幕飘过金色留言：
    "供桌第三根腿有东西！"
    段怡安摸到桌腿上的北斗刻痕，用力旋转后地砖缓缓下陷。暗格里躺着尊金漆傀儡，胸口嵌着的某为5G基站模块正在闪烁。当梁以涵尝试用镊子取出SIM卡时，整座戏台突然震动，藻井孔明灯也瞬间集体坠落，灯油在地面缓缓汇聚，最后竟烧出一幅北斗阵图。
    火势顺着渔线窜上房梁时，李黎的直播杆拍到更惊悚的画面——燃烧的契约残页在空中拼出九代借款人的脸。空中的画面还没消散之时某为手机突然自动开启了AR特效，刘厢的人像被自动替换成其祖父1937年的模样。
    "快看水缸！"梁以涵嘶吼着砸破青花水缸，泡发的契约文书里浮出青铜算盘。
    段怡安拨动算珠，北斗纹路在墙面投射出易世坊地下金库的平面图。某颗算珠似乎受不住力了，突然弹开，露出藏于其中的一卷微型胶卷——显影后是林怀山与日军的签契现场，仔细辨认的话，几人发现与之签约的人还是一名大佐级的军官，背景里的青铜鼎耳缺角与渔港找到的完全一致。
    弹幕突然清空三秒，接着被血色文字刷屏："命灯将熄。"
    众人逃出咏春楼时，海面升起一片片血色浓雾。
    某为手机的延时摄影功能自动开启，拍下骇人画面：浓雾中浮现出了当年易世坊的三进宅院，九具缠丝傀儡正在天井演算质当利息。当李黎切到前置摄像头时，自己的瞳孔里竟映出林怀山的面容。
    "这是5G基站搞的全息投影？"刘厢捡起碎石砸向幻影，涟漪过后显现出更恐怖的场景——燃烧的五菱宏光里，九具骷髅各自手中的手机直播焚契仪式。
    某台泡水的诺吉亚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明日子时，镇魂码头。"段怡安用镊子夹起SIM卡，芯片上蚀刻的北斗纹正在渗血。潮水退去时，沙滩上露出用贝壳拼成的倒计时——还剩8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