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流（二）

    远离朝中，势单力薄的二公子……覃彧山！
    褚以墨不禁大为讶异，暗处里目送艾狐玄，直至后者消失在视野里。
    “没想到魔族的人已经和覃非牵上了线。就连久隐不出的覃彧山也牵扯进来了！”回去的路上，宇涛忧虑万分。
    褚以墨沉下眉，呼出一口长气。
    宇涛道：“自瑾帝同亓兀决战，封了魔族与灵族来往的通道，灵界里就再没有魔族人出现过。
    南边有南族人镇守，向来稳定，只有剩下的诺喑岭近日出现过动荡，难道，这位艾狐玄长殿下是穿过人界，从诺喑岭的开口进来的?”
    褚以墨道：“不管从哪里进来，不管他们和谁打交道，魔族人入灵界，目的只会是一个。”
    他与魔族人在宇族东界对峙多年，终于封定了魔族人从宇界进入灵界的缺口，自然知道他们一直在寻找新的入口，以求再次侵入灵界。
    灵界独立于六界之外，对于外界来说就是一片秘境，千万年来，无论是北面的魔族还是南面的妖族，都没有停止过对灵界的探寻。一千年前爆发的混战甚至夺去了灵帝瑾念的性命，直接崩坏了灵界原来的秩序。
    如今刚消停了下来，没想到新的风波又在酝酿。
    宇涛的神色愈发凝重。
    风声呼喝着，两人的衣袖随风飘飞，不断发出猎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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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魔族的势力也悄悄渗透了进来，灵界的局势已如听雨之水，愈发浑浊，褚以墨心下权衡徘徊了许久，当夜回到边府，亲笔疾书，装进书筒，交给了宇涛，命他暗潜入魔族域中，亲手交到魔族的三殿下手上。
    三殿下艾狐琰是魔君幼子，三兄弟中最受其父宠爱。其人胸怀宽广，不尚干戈，同褚以墨一见如故，交好多年。
    褚以墨从魔族边界班师回来后顾忌着身份处境，不便同他多叙，于是一直没有通书。现下在灵界发现了大殿下艾狐玄的踪影，联络他已是不得已的事情。
    寄出信睡了半晚，天亮晨起，宇风到跟前将诸事汇报毕，想起宇涛已被派出去，遂问道:“长君，如今宇涛不在内主持，覃彧川那边可需再另派人？”
    褚以墨揉了揉倦眼，想一想，道:“不必，到时候我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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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喑岭遭遇袭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惶惶不安的。
    青琳姑娘召集诸位族老仔细地加固了结界，得了闲便去书阁研究新的阵法。
    这日，青琳在书阁找不见想看的古籍，以为被故族君收在私阁，便自己去那里找。
    诺喑族先君祝荣反噬而亡后，翎君恐岭中生乱，便暂命祝荣身边的青琳姑娘为掌事，统管岭中大小事务。
    青琳姑娘主事一百多年，岭中安稳平和，翎君便也没有提选新任族君的事情。
    青琳一向敬重族君，他的丰梧斋，她原模原样保护着，不让闲人出入，还定期带着人去打扫。因此，哪怕过去多年，屋内屋外仍然一尘不染。
    青琳偶尔会过来整理他的书房，谁想今日照往常一般推了槅扇门进来，往左边角落一瞥，竟发现地上的实木剑架空空如也，一向摆在上面的了君剑早已不翼而飞！
    了君剑是祝荣的配剑，祝荣用久了，上面便沾了他的灵气，寻常人用之，三分的功力也能发挥出五分的的威力。
    这屋子一向有青琳的结界保护，多半，盗剑之人是趁着前些日子结界被熠族左右诸使破坏时混进来的。
    族君的佩剑丢失，青琳哪儿还有心思找古籍?当下搜集了屋子里残留下来的息气，请一位擅追踪术的族老来看。
    那位族老锁定了盗剑之人的息气所到的范围，大约就在岭下的谷人土人界中，青琳便立即起身要去追。
    诺喑岭刚刚遭遇袭击，毕竟离不了掌事，身边的齐若谷好说歹说劝她下来，她这才找紫依说此事。
    紫依的外伤轻，好得快，长老教了她一些调养灵息的心法，青琳姑娘找过来时，她诺喑东界的牧场上练习术法。
    诺喑岭的东界是连片的高山，山顶上覆盖着薄薄的草皮，诺喑族人便零散地搭了木屋，在这里牧羊放马，又在山岭间的水湿处养灵草香料，到了时候，便拿到岭下换些五谷之类。
    高山的风景开阔而壮美，长风扫过起伏的山坡，带着低低的吟声。
    青琳姑娘与紫依立马坡上，眺望远方，身上的衣角随着风不住地飘动。
    青琳同紫依说了了君剑丢失的事情，紫依也是大吃一惊，寻思一圈，又道：
    “正巧，今早上听廖叔说起，岭中粮食见缺，到岭下去换，岭下的吐人竟狮子大开口，没有倍于先前的灵草就不肯换呢。
    好在兄长有先见之明，早早支来了些放在粮仓，不然真要叫土人为难上了。正好我这回下去，两件事一道查明白。”
    青琳姑娘道：“吐人性贪，往年只为了东南角的几片土地，也能和他们边上住的谷人动上兵器，若不是去年尚纥大人带兵过来镇压，指不定他们两族闹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