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卷·第2章《剑魄醒》

    #### 一
    青铜光柱贯穿云层时，陆尘臂上的星纹突然灼烧起来。
    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火光中翻涌：叶寒衣的白虹剑不是一把，而是七柄。当年碣石山雪夜断裂的不过是剑鞘，真正的剑魄早被分解成七道星纹，分别镇压在七处龙眠之地。
    "第一处醒了。"紫薇阁主的声音从星砂罗盘里渗出，"归墟海眼。"
    铜心的锻锤当啷落地。他盯着陆尘正在玉质化的右臂，那上面浮现的剑痕与青铜麦树裂纹完美吻合："叶祖师的剑魄...在选宿主？"
    -----
    #### 二
    海底传来龙吟般的剑啸。
    秦照野的青铜骨踏浪而出，每步都在海面凝出麦穗状冰纹。骸骨胸腔里的紫薇光斑已化作心脏形状，随着跳动不断喷涌星屑。当它抬手接住第一道青铜光柱时，整条右臂瞬间覆满麦穗纹路。
    "不是复苏..."李玄的窥海镜映出骇人真相，"是转化！"
    镜中骸骨的脊柱正在变异，每一节骨块都浮现《种玉经》的文字。更可怕的是头骨——天灵盖上新生的裂纹，组成了白虹剑法的起手式。
    -----
    #### 三
    星港的青铜麦树集体暴长。
    铜心看着自己修补过的枝桠刺穿穹顶，树梢结出的白虹剑形果实自动飞向归墟。他试图用锻锤阻拦，锤头却被一粒麦种击穿——那种子在他掌心生根发芽，转眼长成微型剑穗。
    "种玉剑经·万物生。"
    骸骨的声音震得星砂罗盘嗡嗡作响。陆尘突然从病榻跃起，玉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并指成剑，与三百里外的青铜骨同步挥斩。
    两道剑气对撞的瞬间，归墟海面被劈出深达千丈的真空沟壑。沟底露出的不是礁石，而是半截插在青铜基座上的——白虹剑柄。
    -----
    #### 四
    紫薇阁主的青铜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
    "原来如此..."他抚过裂缝，"叶寒衣当年把剑魄封在秦照野骨中..."
    陆尘的识海里，叶寒衣的记忆碎片正在重组。他看见雪夜那场"对决"的真相：白虹剑刺入秦照野眉心不是杀戮，而是将七道星纹导入对方经脉。作为代价，叶寒衣自己的魂魄被剑鞘反噬，碎成星穗历初年的三百场血雨。
    "现在。"骸骨的头颅转向星港，"该还剑了。"
    -----
    #### 五
    七道青铜光柱突然扭曲变形。
    铜心眼睁睁看着光柱里的剑刃碎片重组，化作七颗流星射向不同方位。其中最快的一道贯穿他的左肩，在伤口处种下青铜麦穗。李玄的窥海镜捕捉到恐怖画面：每个被碎片击中的觉醒者，皮肤下都浮现出白虹剑纹。
    "不是选择..."陆尘吐着血沫按住玉化的右臂，"是征召。"
    紫薇阁主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与秦照野一模一样的骨相。他伸手接住最后一枚剑刃碎片，任由其刺入眉心："三十年了...师兄的剑该醒了。"
    -----
    #### 六
    黎明前的归墟海面，七万株青铜麦树破水而出。
    它们以秦照野的骸骨为中心，在怒涛中结成庞大剑阵。每株麦树的穗芒都指向星港方向，穗尖滴落的不是露水，是带着星辉的青铜汁液。
    陆尘的玉化右臂突然爆裂，里面飞出的不是血肉，而是一道完整的白虹剑魄。当剑光没入他眉心时，少年终于听清了叶寒衣留在剑魄里的最后一句话：
    "紫薇醒时...照野...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