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卷·第1章《锈骨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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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
    星穗历三十三年惊蛰，天工星港的青铜麦树突然落叶。
    陆尘蹲在第七枝桠的断口处，指尖抚过新生的裂纹。这些裂缝很特别，不是自然皲裂的树纹，倒像是——剑痕。他十八岁的掌心里，暖铜色的星纹微微发烫，将树汁蒸腾成带着铁锈味的雾气。
    "又做那个梦了？"
    铜心的声音从树下传来。这个星港最年轻的锻造师正用活体青铜修补麦树，他左臂的星纹比常人多了三道紫痕，此刻正随着锤击节奏明灭。
    陆尘没答话。他凝视着掌心雾气里浮现的残影：雪夜，断剑，还有那根飞向麦田的——青铜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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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
    子时的归墟监测站，李玄差点摔碎窥海镜。
    镜中那片青金色的海底，沉寂三十年的青铜骸骨突然动了。那具被珊瑚包裹的骷髅抬起右臂，指骨间缠绕的水草根根崩断。最骇人的是胸骨中央——原本应该空荡的肋骨间，竟有一团紫薇状的光斑在跳动。
    "像颗心脏......"李玄的嗓音发颤，"秦祖师的骨头...长心了？"
    警报声响彻星港时，陆尘正被梦魇扼住咽喉。梦中叶寒衣的白虹剑第无数次刺来，但这次剑身上浮现的星纹，赫然与青铜麦树的新裂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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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
    "是剑鸣。"
    紫薇阁主的声音裹着星砂，从传讯阵中颗粒分明地传来。这位永远戴着青铜面具的阁主，此刻正悬浮在太空中的紫薇垣前。
    "白虹剑魄苏醒引发的共振。"他手中罗盘指向归墟，"秦照野的骨头在回应。"
    铜心突然砸下锻锤。飞溅的火星中，他臂上紫痕暴长三寸："不可能！叶祖师的剑三十年前就......"
    "断了？"阁主轻笑，面具折射出北斗星光，"你们真以为，能斩开星门的剑...会断在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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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四
    陆尘跃入归墟时，青铜骨刚好完成最后一个剑诀。
    那具悬浮在深海中的骸骨，此刻通体泛着紫铜色幽光。当它并指成剑的右臂挥落时，三十倍重压的海水竟被劈出真空通道。陆尘看清了骨缝间新生的组织——那不是血肉，而是细如发丝的青铜麦穗。
    "种玉剑经·九幽引。"
    骸骨的下颌突然开合，金石之音震碎了三丈内的珊瑚。陆尘臂上星纹剧痛，恍惚看见无数记忆碎片从骨缝中喷涌而出：雪夜里的叶寒衣并指如剑，刺出的却不是杀招，而是将某种发光物事钉入秦照野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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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
    "小心！"
    铜心的锻锤及时格住横扫而来的骨臂。两件兵器相撞的刹那，监测站的窥海镜全部炸裂。李玄捂着流血的眼睛，看到镜片最后的倒影——骸骨胸口的光斑，分明是微缩的北斗七星图案。
    陆尘咳着血沫按住右臂。那里的星纹正在变异，暖铜色中混入丝丝紫芒。更可怕的是脑海中翻腾的画面：叶寒衣的白虹剑根本不是折断，而是自行分解成七道星纹，分别钉入......
    "七处龙眠之地。"紫薇阁主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现在，它们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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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六
    黎明前的星港乱作一团。
    铜心看着陆尘在昏迷中比出剑诀，少年指尖迸发的剑气，竟与归墟骸骨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修补好的青铜麦树——所有新生的裂纹正在组成《种玉经》的残章，而树梢结出的不再是铜铃果实，是七柄袖珍的白虹剑。
    "阁主算错了。"李玄突然捏碎染血的镜片，"不是剑鸣引动锈骨......"
    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面时，所有人都看见了：归墟方向升起七道青铜光柱，每道光柱里都裹着一截剑刃碎片。它们划过天幕的轨迹，赫然是叶寒衣当年自刎时的剑路。
    而海底那具骸骨，正用长出麦穗的指骨，在胸前刻下新的星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