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克莱因牢笼

    陈伶的指尖刚触碰到液态傩神像，青铜溶液突然顺着掌纹渗入血管。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眼前的终焉列车突然扭曲成克莱因瓶结构——车窗变成循环的镜面隧道，车尾与车头在虚空中首尾相接。
    "这是无限回廊！"林七夜扯开衣领，衔尾蛇刺青正在与列车共振，"把意识集中在衔尾蛇逆鳞位置！"
    陈伶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视网膜上浮现出十二道旋转的青铜刻痕。当刻痕与车厢编号重叠时，他看到令人窒息的真相——每节车厢的座位号都对应着精神病院的病房，而1999号乘客正是不同时间线的自己！
    齐夏的镜面身躯突然从车窗倒影中浮出，三百块镜面碎片在他手中拼成血色罗盘："找到克莱因瓶的收束点，那里藏着弑神剧本的原稿。"
    沈青竹的火焰唐刀突然劈开车厢地板，下方露出精神病院的地下停尸间。陈伶看到无数个自己躺在停尸床上，每个尸体的手腕都刻着不同的弑神次数，而林七夜正蹲在角落给某具尸体佩戴黄金傩面。
    "别被尸体的记忆污染！"王面甩出青铜怀表，表链缠住陈伶的脚踝，"这些都是戏神编写的虚假人生！"
    陈伶发动演员序列，病号服瞬间化作停尸房白大褂。当他触碰最近的尸体时，那具"陈伶"突然睁眼，胸腔裂开喷出青铜齿轮风暴。齿轮表面刻着的，赫然是齐夏在镜中世界演算的弑神方程式！
    "方程式是陷阱！"纪念突然撞破通风管道跃下，手中的防爆舱碎片化作盾牌，"这些齿轮在篡改现实逻辑！"
    盾牌与齿轮碰撞的瞬间，陈伶看到惊悚画面——林七夜的衔尾蛇正在吞噬精神病院，而沈青竹的唐刀插在自己心脏位置。更恐怖的是，所有画面都显示发生在三分钟前！
    "认知污染在预演未来！"林七夜突然割破手掌，将鲜血抹在衔尾蛇逆鳞处。蛇瞳猛然射出金光，将整个停尸房照得通透——墙壁上布满了用血指痕书写的剧本台词，落款处签着陈伶的童年笔迹！
    齐夏突然将镜面罗盘按在陈伶后背："你才是弑神剧本的作者！"
    陈伶的脊椎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液态傩神像从毛孔中渗出，在空中凝聚成青铜卷轴。卷轴展开的刹那，所有人听到震耳欲聋的戏腔念白：
    【第四千灾厄日】
    【主演陈伶将持三件弑神器】
    【斩落原初戏神遗骸】
    念白声中，停尸房突然翻转成环形剧场。三百个戴黄金傩面的观众正在抛洒青铜花瓣，而舞台中央悬浮着三件物品——林七夜的衔尾蛇刺青、齐夏的镜面罗盘、以及沈青竹燃烧的唐刀！
    "抢在观众投票前拿到弑神器！"纪念突然撕开绷带，露出皮肤下跳动的青铜血管，"这是改写剧本的最后机会！"
    陈伶冲向舞台的瞬间，观众席突然站起十二个穿白大褂的自己。他们同时抛出病历本，本子在半空中化作青铜锁链网。林七夜背后的衔尾蛇突然暴起，咬住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沈青竹的唐刀突然脱手飞向舞台，刀柄燃起的终焉之火竟在空中烧出时空裂缝。陈伶看到裂缝中浮现出童年画面：七岁的自己正在精神病院地下室，用青铜齿轮组装微型终焉列车！
    "接住！"齐夏突然将镜面罗盘掷入裂缝。罗盘触碰到童年陈伶的瞬间，整个环形剧场突然静止——所有观众傩面都转向七岁陈伶手中的列车模型，模型车窗里正上演着此刻的弑神剧场！
    林七夜突然扯断三枚衔尾蛇鳞片："这是时空锚点！"
    鳞片化作金针刺入陈伶的眉心、咽喉与心脏。剧痛中，陈伶看到自己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无数微缩版的终焉列车，每列火车都在运送不同版本的弑神记忆。
    "现在！"三个声音同时炸响。陈伶抓住静止的唐刀，刀尖刺入青铜卷轴的中心裂痕。当卷轴破碎时，所有观众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他们的黄金傩面裂开，露出下面千篇一律的陈伶面孔！
    环形剧场开始崩塌。陈伶在坠落中抓住衔尾蛇的尾巴，发现蛇鳞上刻着细密的弑神刻度。当他的血液触及刻度时，突然接收到跨越时空的讯息——二十年前的林七夜正在往蛇卵中注入自己的记忆备份！
    "小心青铜血影！"齐夏的警告从下方传来。陈伶低头看见崩塌的剧场底座涌出黑色潮水，潮水中站立着十二个没有面孔的青铜人偶，它们手中都握着陈伶的童年玩具——那把沾血的青铜齿轮玩具枪。
    沈青竹突然抓住陈伶的衣领："对着潮水开枪！"
    陈伶本能地扣动玩具枪扳机。齿轮子弹射入潮水的瞬间，黑色液体突然凝固成镜面，映出令所有人窒息的场景——原初戏神的遗骸正悬浮在沧南市上空，祂的骨骼由终焉列车组成，而血肉竟是无数缠绕的青铜剧本！
    "找到遗骸的......"齐夏的声音突然被青铜潮水吞没。陈伶看到镜中的戏神遗骸突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三百个终焉剧场，而每个剧场都在上演自己杀死队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