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父子破冰

    有了陆彦之的加入，形势瞬间转变，以一对二，陆鹤轩陷入不利的局面。
    即便大打出手，陆鹤轩也没办法打过陆鹤荣和陆彦之两人。
    尤其陆彦之还年轻体健。
    吃亏的只有自己。
    陆鹤轩并不傻，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强行压下了情绪，冷冷瞪了陆鹤荣和陆彦之一眼。
    陆彦之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去偏帮陆鹤荣？！
    心里愈发愤懑不满，却一时不敢说出口。
    但还有一件事，他一直没说。
    他昨晚开始咳嗽，约莫也染上疫病了。
    马车在上次的酒楼前面停下，陆鹤荣三人依次下了马车，跟在店小二后面上了二楼雅间。
    雅间内，邓遂早已经在等候他们，约莫是等得太久了，已经让店小二上菜，开始自饮自酌。
    陆鹤荣进门见邓遂自行先上菜，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反而满脸笑意地主动行礼。
    陆鹤轩和陆彦之也跟着行礼。
    即便陆鹤荣和陆鹤轩比邓遂年龄大了不少，是他长辈那辈分的人，可邓遂是邓侍郎儿子，他们未来能不能入仕，就掌握在邓遂父亲手中。
    他们也不得不低声下气，态度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
    “各位无需客气，快落座吧。”邓遂手中筷子不落，招呼他们。
    陆鹤荣他们心照不宣，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而是先陪着邓遂饮酒，准备将他陪得高兴了，再提起正事。
    席间，邓遂咳嗽了声，陆鹤荣瞧着他脸色也不大好看，“邓/公子可是也染了疫病？”
    邓遂点头，“运气不好，不小心被传染上了。”
    陆鹤荣从袖中掏出一个药方，交给邓遂，笑着道：“邓/公子，这药方治疗疫病颇有效果，倘若邓/公子不嫌弃还请收下。”
    若是尹罗罗此时在场，定能认出那药方正是她开出的那张，却被陆鹤荣抄来作为人情送出去了。
    邓遂打开药方扫了眼，交给了身边的小厮收着，举起雕花青瓷酒盅便敬了陆鹤荣一杯。
    “那就多谢了。”
    “哪里哪里，区区一点心意罢了。”陆鹤荣不敢托大，举着酒盅谦让着。
    眼见着时机差不多了，陆鹤轩插话进来，问邓遂：“敢问邓/公子，买官一事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邓遂闻言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陆鹤荣，陆鹤轩和陆彦之的心都跟着紧了一紧。
    邓遂仰头又饮了一盅酒，才缓缓道来：“这变故也是突如其来，我和我父亲都没有预料到。”
    “昨日我父亲得到上面来的消息，说买官的钱还要再加上三成。”
    陆鹤荣，陆鹤轩和陆彦之震惊得面面相觑。
    陆彦之忍不住确认，“邓公子，此事当真？”
    邓遂的脸色微微一冷，“此事我怎会骗人？”
    陆鹤荣担心惹得邓遂不快，连忙接过话茬，道歉道：“家中小辈不会说话，邓公子莫怪。我代他向您赔罪。”
    “无事。”邓遂这才回道。
    “此事千真万确，”邓遂脸色严肃，又指了指上空方向。
    “是上面传下来的消息。”
    陆鹤轩和陆彦之心凉了，他们连原本的买官的钱都没有凑齐，还要再加上三成。
    他们哪怕将自己卖了，恐怕都弄不来这么多钱。
    邓遂瞥了眼众人的脸色，心里暗暗发笑。
    可面上还假作正经，又添了把火道：“合适的位置眼下也就只剩两个了，一个七品，一个九品，其他的另做安排，或者已经被人抢先买下，这两个还是我父亲看在陆伯父的面子上特意留下来的。”
    “陆伯父，您只要再添上些钱，七品官位就是您的了。”
    陆鹤轩心凉归心凉，又忍不住幸灾乐祸的望了眼旁边脸色凝滞的陆鹤荣，他本来就没凑到钱，若是没买到官也就算了。
    可陆鹤荣原先是凑齐了的，眼下却忽然又要往上加三成。
    二十五万辆，三成就是七万五千两。
    陆鹤荣这次不知道要从哪儿才能凑够这笔钱。
    他忽然又想到母亲。
    母亲她……会不会从自己私库中给陆鹤荣添上这笔钱？
    原先心中的幸灾乐祸霎时烟消云散，陆鹤轩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若是母亲从私库中取出这一笔钱给大哥……
    陆鹤荣似是下了决定，开口对邓遂道：“既然七品的官职买不到，那我就退而求其次要九品的吧。”
    陆鹤轩和陆彦之都没想到他会这般，“大哥，这官位是留给我的。你怎能抢了去？”
    陆鹤轩忍不住怒声呛他。
    但陆鹤荣压根不去管他。
    邓遂却面露难色，对陆鹤荣道：“陆伯父您先前的二十五万两已经交了上去，眼下不能再改口要九品的了。”
    “当真不能再改了？”
    “不能改了。”邓遂语气笃定。
    陆鹤轩闻言，才松了口气，转眸望了眼碰了壁的陆鹤荣，心里暗暗畅快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陆鹤荣三人才从酒楼出来，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内气氛压抑低沉。
    直至到了陆家府门口，陆鹤荣先下了马车。
    陆鹤轩在后面，眼神阴沉地盯着他的背影，正要也踩上车凳下马车时，背后却有人出声叫住了他。
    “父亲。”
    陆鹤轩浑身动作一顿，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望着陆彦之。
    “你这是……”
    陆彦之看着陆鹤轩脸上居然带上了些许笑意，这是自从妙燕那件事后的头一次。
    “父亲，我们单独谈一谈。”
    陆彦之队陆鹤轩抛出了橄榄枝。
    陆鹤轩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月霜阁内，陆鹤轩和陆彦之再次同坐一屋，两人看起来都心平气和，全然没有从前大打出手的意思。。
    连去上茶的下人都觉得稀奇。
    茶水摆上桌案，下人也都退去，屋内只剩他们父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