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逮个正着

    伶官儿再次泪目，他身世凄凉，除了师父没有人正眼瞧过他，
    台下的客人曲意逢迎，拍手叫好都只不过把他当成是玩物，
    一掷千金之下让他陪酒，卖笑，甚至更有甚者动手动脚取乐，
    偶有生病的时刻，戏楼的老板也不肯让他休息，嗓子不似平日里清润，就有客人冲台上丢果皮，纸团，言语羞辱一番，
    这位小公子没有要求他做一些伤自尊的举动，反倒是让他好好过日子，
    不免让他有些伤感，娘亲临去之前也让他好好过日子，千万别步了她的后尘。
    方才被推倒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身子有些站不住，伶官立马扶着他，默默流泪，
    老头躬身向阿蘅行礼，说道：“多谢恩公垂怜，伶官儿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娘亲是青楼的姑娘，怀孕后不肯打掉孩子被老鸨子赶了出来。”
    “去找孩子的爹又被赶了出来，说是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来行骗，”
    “后来碰到了现在这个爹，不嫌弃她有孕，两人很快成亲有了一个家，”
    “孩儿他娘以为苦日子到头了，可以从良好好生活，”
    “却不料是入了另外一个狼窝，他这个爹是个烂赌鬼，输得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债务，”
    “孩儿他娘断了一根手指求着我给伶官儿一个活路，”
    “孩子争气，有唱戏的天赋，苦练多年成了角儿，”
    “本以为能过上穿金戴银的日子，却还是摆脱不了他那个赌鬼老爹，”
    “如今有贵人护着，也算是他的造化，”
    老班主一把年纪老泪纵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喘，咳嗽了几声，
    伶官儿担忧地喊了一声：“师父，”
    老班主拍拍孩子的手，让他安心，
    阿蘅心头凛然，也跟着红了眼，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两位阿哥，心想：“你们两位不是阿哥吗？身居高位，天神一般的存在，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有想过自己的子民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十阿哥心虚地望向其他地方，
    十四阿哥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出了畅音阁，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京城大街依然繁华热闹，附近的酒楼妓馆丝竹靡靡之音依旧，远处隐约可见紫禁城的宫灯一盏一盏点亮，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只是几个人都没有心情再享受这悠闲自得的时光，
    阿蘅抬头看看天，恍然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十阿哥悠悠地说道：“看这酒肆门庭若市，应该到了用晚膳的时刻，戌时左右，”
    阿蘅神色慌张，拔腿往回赶，说道：“这下完了，完了......”
    莺歌表情痛苦地跟上，
    十阿哥在后面说道：“什么完了？”
    十四阿哥斜睨着他说道：“你说呢？也不看看她出来多久，这会儿九哥应该发现她偷跑出来玩了。”
    二人跟了上去
    十阿哥微微一笑，说道：“怕什么？我们送你回去，跟九哥说说情，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阿蘅心里犯嘀咕：“若是换成八阿哥，以他‘贤王’的盛名，可能不会太为难与她，现在可是毒舌老九，那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况且对于九爷的性情我实在没什么把握，”
    “真如历史上所说心狠手辣？”
    “那他又出手救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对姐姐也是相敬如宾，没有任何薄待，”
    十阿哥见她眉头紧锁，说道：“哎呀，不用担心，到时候把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十四阿哥在一旁附和：“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阿蘅“切”了一声，道：“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我受处罚你很开心？”
    十四阿哥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比较担心三千两有人还不上，”
    阿蘅本就不畅的心又被戳了两刀，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九爷府邸门口，阿蘅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推门，却发现身后两人没有跟上来，
    十四阿哥道：“天色已晚，我们就不陪你进去了。”
    阿蘅捏紧了拳头，表情狰狞，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要帮忙的，大难临头各自飞
    心想：“什么天色已晚，不就是怕你们九哥脾气暴虐，怕殃及池鱼，讨不着好还惹一身骚。”
    想到小乖和娇娇
    蹙紧的眉头舒展，侧身说道：“哎呀，莺歌，你饿不饿，我今天晚上给你做麻辣兔头好不好。”
    莺歌不明所以，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十阿哥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旋即走上来说道：“好说，好说，今天的事儿，我帮你担着。”
    十四阿哥忍俊不禁，小声嘀咕：“这鬼机灵的丫头。”
    少顷，四人走进府里，庭院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什么事儿，
    阿蘅松了一口气，转身想跟十四，十阿哥道别，
    还是别惊动了其他人，偷偷摸摸地回琼苑，当做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才是最优解。
    “你去哪里了？”
    一个森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九阿哥
    阿蘅慌张地闭了闭眼，管理好表情后，缓缓转身
    福身向他行礼：“九爷，吉祥。”
    十阿哥率先开口，说道：“九哥，是我带她出去的，要怪我就怪我吧。”
    十四阿哥凝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九阿哥眼底漆黑，沉着语气道：“我自有分寸，你们先回去。”
    十爷还想解释，被十四爷拉住，说道：“那我们就走了，阿蘅小孩子脾性，九哥莫要与一个小丫头计较。”
    九爷依然沉着脸，说道：“我府里的事儿，还轮不到他人插手。”
    他二人才频频回头离去，
    救命稻草走了，
    阿蘅的心也掉进了冰窟窿，
    这时郎姨娘从正堂出来，冷嘲热讽道：“这外头到底有谁？动不动外跑，”
    “一个女子跟两个阿哥厮混，成何体统。”
    阿蘅心中不悦：“什么动不动，才一次，还被逮个正着。”
    瞥了一眼正堂，右边的坐着董鄂氏，左边坐着姐姐，正翘首以盼地盯着这边。
    瞧这阵仗，是要三堂会审
    “进来”
    九爷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背着手进了屋子。
    郎姨娘等着看好戏，也跟在九爷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