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天古圣女

    而四周墙面密布灰暗符咒，每一道都散发出阴郁光泽，指向殿中央的一座水晶棺。
    那水晶棺周遭环绕七道虚影，正如外界所见的长老印记。
    当初那七位太上长老以自我献祭维系这颗水晶棺，如今城主被灭，其核心能量不稳定，七道虚影相互纠缠不休，发出疯狂怒吼。
    水晶棺内，却躺着一具外形完好无损的女子躯体，面容秀丽如二八少女，却无半点生机，肤色冰冷。
    她身穿紫金长裙，上面绣着繁复的天古纹案。
    若非气息死寂，看着只是沉睡过去。
    七道虚影为首者骤见有人闯入，立刻发出尖锐咆哮：
    “滚开！这是我天古圣女遗体，不容亵渎！滚——！”
    一股无形音波风暴席卷殿堂。
    若是普通修士或许当场被震晕。
    然而王烛衣袂飘然，只随手一拂，那音波便烟消云散。
    他淡淡扫视那水晶棺，一眼看出端倪。
    此地乃天古一族的最机密布置，似是为保留某位极重要身份的族人遗骸，若将其复苏，也许有雷霆手段。
    但那只是一场奢望。
    七道幻影怒不可遏，再次凝成七芒阵势，操纵本源鬼力来驱逐来犯者。
    可是，对上王烛这种无解的强者，他们的负隅顽抗形同以鸡蛋碰山。
    数个呼吸间，王烛周身气息微微一震，那七芒立即崩溃。
    七道虚影发出不甘的嘶鸣，化作流萤般闪烁，彻底湮灭。
    “唔……先生，这水晶棺似乎有什么不寻常。”赵豫走近，透过棺盖看那女子容颜，心里颇为惊叹。
    她栩栩如生，丝毫看不出已死，仿佛一个沉睡美人。
    但仔细感触，能觉察到浓重的死气与隐隐邪意。
    王烛道：
    “天古一族意图让这位圣女‘复活’，甚至作为另一条血脉延续，保留最纯粹的古神基因。但他们失败了，城都化鬼城，何谈圣女复生？”
    说着，他指尖轻敲棺盖。
    “咚”地一声脆响，那坚固的水晶裂开数道痕。
    棺内女子不知感应到什么，忽地睁开眼！
    那是一双暗紫色瞳眸，没有神采，更没有情感，倒映出令人心寒的空洞。
    “……你是谁？”她忽然吐出几个生硬字眼，声音如九幽冥风。
    她并非真正活过来，而是某种执念操控尸体发声。
    浓郁的鬼气弥漫殿堂，看得出这位圣女遗体中封着庞大力量，一旦爆发亦不可小觑。
    “路过的。”王烛淡淡道。
    遗体再次开口：
    “为何……毁我天鬼城……？”
    声音时断时续，似无数灵魂在和她共鸣。
    王烛没有回答，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那空洞双眼忽然闪过一抹恨意：
    “我族……不甘……你这般摧残……我要杀你……”
    话音落下，她抬起玉手，凛冽鬼火自指尖凝聚，神色虽木然，却散发无边怨毒。
    “先生，我来。”赵豫上前想出手。
    王烛不置可否：
    “可。”
    “轰——”二者交锋，赵豫只觉一股庞大的冲击震得他手臂发麻。
    这股力道比先前的鬼将军、鬼骑兵还强，宛如鬼道本源。
    圣女眼神依旧空洞，冷漠地扬起另一只手，攻势衔接圆熟，逼得赵豫连续闪避。
    她不光力道惊人，每次爆发都有古怪的杀阵辅助，宛如身体蕴含了天古最精粹的技巧，谁也不知她怎么学会的。
    轰隆几下，赵豫扛住了对方三四次狂猛冲击，却被那爆发余波震得气血翻腾。
    他一咬牙，强提真气，短剑出手快如闪电，终于在圣女肩头划出一道裂口。
    可让他愕然的是，对方身体虽破裂，却没有半滴血流出，反而让更多暗紫鬼炎渗透皲裂处，重新弥合。
    对方根本没有要害之分，任何斩击都难以彻底毁灭那尸身。
    像个不死战傀。
    赵豫越打越心惊，若非自己身法灵活，早可能被那强横力量震伤。
    远处王烛静观半晌，对赵豫道：
    “她乃天古血脉载体，你若只用粗糙的外力，难破其不死之躯。须得用剑意切碎她残余执念才可。”
    赵豫恍然，深吸口气，再次运转心法，让自身真气与剑意融汇，凝神于一点。
    半空中，圣女屈指弹出大片鬼焰利箭，封死他的退路。
    赵豫不避不闪，将全部精力沉入短剑之中，剑芒陡然绽放出如日一般的青芒，似要洞穿黑暗。
    那圣女怨灵形态也感到一丝威胁，顿时双臂交叉于胸，将全身鬼火凝聚成护盾。
    两股力量狠狠对撞，“轰”然一声，激起冲天气浪，殿堂四壁都龟裂不止。
    赵豫借此一举冲进对方面前，剑势直刺其眉心。
    剑上闪动的并非凡力，而是对邪魅的克制意志。
    “给我灭！”
    圣女空洞的瞳仁在这霎时震颤了一下，似看到某个不可抗拒的毁灭光辉。
    她想张口悲啸，却终于无法阻拦这令人绝望的剑芒——
    “啪嗒。”一声轻响，剑尖贯穿圣女额头，刺入三分。
    紧接着那道剑意在体内爆发，绞碎黏合不散的鬼魂能量。
    圣女身体剧烈抽搐，然后从里到外绽出裂痕，如同琉璃被砸破。
    “……天古……呃……”她沙哑吐出最后的一句话，就化为无数紫色光尘飘散。
    一具曾在天古时期或许无上尊贵、令诸多族人崇拜的圣女遗体，也在此刻化作尘埃，尘归尘土归土。
    赵豫收剑后，浑身微震，神色疲惫却神采熠熠。
    刚才那一斩让自己有突破的感悟。
    “干得不错。”王烛点评。
    “多谢先生。”赵豫深吸几口，压下翻滚的气血。
    圣女遗体虽被灭，可那水晶棺还矗立原地，内部的阵纹也随之崩毁。
    忽然“喀啦”一声，棺底裂开。
    透过缝隙，露出一截隐秘的暗门楼梯。
    里面传出清冷的风，与浅浅的微光。
    “下面，还有暗室？”赵豫挑眉。
    上古遗迹通常藏着惊天宝藏或者机密。
    果不其然，这高楼顶端祭神殿，居然另有地下暗室。
    当年天古一族显然对此处极度重视，还特别以圣女遗体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