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墨血认主

    地宫阴冷，青铜灯盏摇曳的火光映在斑驳石壁上，张玄的掌心紧贴天工谱残卷，冰凉触感顺着经脉渗入骨髓。这卷轴自墨门飞舟中寻得后始终沉寂，此刻却隐隐颤动，仿佛感应到什么。陈丽蹲在一旁，指尖划过卷轴上繁复的机关纹路，蹙眉道：“这符文走势……像是血祭禁术。”
    “管他禁术不禁术！”刘芒扛着长剑凑近，剑锋“锵”地插进石缝，“墨家叛徒连弑神弩都敢造，咱们还怕这点邪门歪道？”他袖口翻卷，露出手臂上未愈的灼痕——三日前与机关巨人一战，险些丢了半条命。
    吴妍倚在角落擦拭弩箭，忽而抬头，瞳中闪过一丝青芒：“张玄，你听。”她耳尖微动，“地宫深处有齿轮咬合声……怕是墨家追兵到了。”
    张玄闭目凝神，神识如丝网铺展。百米外，三具青铜傀儡正碾碎石壁逼近，关节处佛雕狰狞，正是暗盟操控的“佛械杀兵”。他倏然睁眼，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未愈的刀伤：“来不及了！陈丽，护法！”
    掌心横划，鲜血滴落卷轴。天工谱骤然爆出青光，将地宫照得通明。卷轴悬浮半空，书页无风自动，墨色符文如活物游走，竟凝成一道青铜巨门虚影。门缝渗出黑雾，隐约传来齿轮轰鸣与梵音诵经声，矛盾交织，令人毛骨悚然。
    “张玄，血不够！”陈丽咬破指尖，太素玄经凝成的灵气丝线缠住青铜门虚影，“这禁制要的是墨家嫡系血脉！”
    话音未落，地宫轰然剧震。佛械杀兵破墙而入，眼眶猩红如血，掌心炮口亮起暗盟符纹。刘芒纵身跃起，剑光如瀑：“吴妍，射它们关节佛雕！”
    弩箭破空，却听“叮”的一声，箭尖撞上傀儡脖颈处突生的金钟罩。刘芒骂了句粗口，剑势陡变，使出儒门“折梅手”，化刚为柔，剑锋贴着傀儡臂甲缝隙刺入。金属撕裂声刺耳，傀儡右臂轰然坠地，露出内里缠绕经文的齿轮——竟是以佛门《金刚经》驱动杀伐！
    “墨家叛徒……当真辱没祖师！”张玄怒喝，掌心伤口狠狠按上卷轴。鲜血浸透书页，青铜巨门轰然洞开，黑雾中浮现三千道虚影——历代墨家巨子残魂垂首而立，眉心皆插着半截断裂的弩箭。
    陈丽瞳孔骤缩：“这是……弑神弩杀圣的因果回溯！”
    虚影交错，画面流转。张玄看见百年前墨家禁地，一名黑袍人将天工谱递给暗盟使者，那人转身时露出半张脸——竟与吴妍有七分相似！
    “叛徒名单！”张玄嘶声低吼，鲜血顺着卷轴纹路汇成溪流。书页哗啦翻动，最终定格在一幅画像：女子青丝如瀑，眉间一点朱砂，手持量天尺立于星舰甲板。陈丽浑身剧震：“这是我母亲年轻时的拓影……怎么可能！”
    地宫再度震颤，佛械杀兵核心爆出红光，梵音化作尖啸：“杀戮波罗蜜！”三具傀儡合围，炮口凝聚血色佛光。吴妍弩箭连发，却被金光吞噬，她踉跄后退，嘴角溢血：“张玄，快！”
    千钧一发之际，天工谱中传来苍老叹息。青铜门内伸出一只巨手，五指如擎天柱，掌心纹路竟是河图洛书！巨手轻挥，佛械杀兵如纸片般崩碎。
    “墨家守门人……”虚影渐散，余音回荡，“叛徒名录已现，三十六重天的债，该还了……”
    青光收敛，卷轴“啪”地合拢，封皮浮现“墨血天工”四字。张玄踉跄跪地，掌心伤口结出青铜痂纹，陈丽慌忙扶住他，却见他眸中金芒流转：“我看见了……墨家初代巨子以血肉铸天工坊，暗盟却用弑神弩逼他们叛道！”
    地宫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刘芒剑锋染血，咧嘴笑道：“援兵到了！仙盟那帮老头子总算没睡过头——”话音未落，他忽然僵住。吴妍的弩箭对准他咽喉，眼中青芒化作漆黑：“刘师兄，对不住。”
    陈丽袖中灵丝暴起，却穿透虚影——吴妍身形渐淡，如烟消散，余音带笑：“告诉张玄，黑渊商会的酒，我留到弑圣之日再喝。”
    地宫死寂。张玄握紧天工谱，青铜痂纹已蔓延至手肘。卷轴最后一页，赫然浮现吴妍的画像，朱批小楷刺目——
    **“墨家第三百代暗子，代号：佛械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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