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我左勾拳

    赵天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诊所门口站着个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男人。
    这人赤着上身，肚子上嘟噜出一团肥肉，下面穿着件又宽又大的花裤衩子，透着一股子流氓气。
    “张大牛，你有完没完，今天又想做什么？”阮玉平常是挺温柔的，可看到这个人就忍不住怒火上升，半点儿好脾气都欠奉。
    “做啥你不知道？”张大牛两个手指头一搓，做了个点钱的动作，“还钱！”
    看到这一幕，阮玉更加急怒：“你少耍无赖，之前欠你的钱，上个月我就已经还清了。”
    张大牛阴笑着掏出一张欠条，肥胖的手指在上面弹了两下，发出“哒哒”的声音：“之前的是还清了，可阮大头又欠了我五千，你看着办吧，要么还钱，要么……嘿嘿，跟我把婚结了，咱这账就算是清啦。”
    “呸……”阮玉实在是不想看着眼前这副嘴脸，把头扭向一边恨恨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是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你这种流氓！”
    “行啊，有骨气，我就喜欢有骨气的女人，”张大牛还是那一脸阴笑，“那你把钱还了，五千块，我一个子儿的利息都不要你的，够仗义吧，拿了钱我立马走人！”
    “没钱！”阮玉恨不能把一口玉牙咬碎。
    上个月刚刚还了两千，现在又弄出五千来，她只不过是开个的诊所，又不是开银行的，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
    她不是阮大头和李桂香亲生的，这些年却一直把这两口子，当成是亲生爹娘来看待。
    可是自从阮家的儿子早夭了之后，李桂香还好些，阮大头是想方设法要把她卖出一个高价来，好像她就是阮家一头养了多年的猪，不这么着就白吃了他们这么多年的饭。
    前两年他给阮玉定下门亲事，就是眼前这个张大牛。
    这人比阮玉大了十岁，除了长得像头肥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是村里有名的混子。
    阮玉那时已经不再是从村口外捡回来的婴儿，没有啥反抗能力，自然是打死都不同意。
    还是李桂香心软，生怕真把这便宜闺女给逼死了，主动把张大牛给的彩礼钱给退了，这才算是暂时拦了下来。
    可打那儿起，张大牛就盯死了她，再加上阮大头好赌，隔三差五张大牛就会拿着欠条来要账。
    开始还都是些钱，但最近这几张欠条，真让阮玉有些吃不消了。
    “没钱？”张大牛嘿嘿笑着，“没钱这事儿你想咋个解决法？”
    “谁欠你的钱找谁要去，反正我没欠你钱！”阮玉也是被逼急了。
    这几年来，她就像是额头上顶着乌云在过日子，连点儿光亮都看不着。
    真要这么一直忍下去，她真怀疑自己有天会疯了。
    “好啊，阮大头可真是养了个白眼儿狼，现在是翅膀硬了要飞，就不管爹娘死活了，阮玉，你有本事，我就坐在这儿帮你宣传宣传，”张大牛别的本事没有，花花肠子歪歪道比谁都多，“大家都来看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养活大了不要娘，背着男人偷汉子……”
    “你……”阮玉被气得一阵头晕眼花。
    这会儿诊所里没有啥人，可张大牛站在门口这么一嚷，存心是要坏了阮玉的名声，街上出来乘凉的人，立刻都围了过来。
    “玉姐，你歇歇，喝口水顺顺气。”这时候赵天走了出来扶住她。
    “天……”阮玉扭头看着赵天，眼眶里泪光泛动。
    赵天嘿嘿一笑：“有我呢！”
    “嗯……”阮玉像是忽然才发现，从前一直她在照顾的鼻涕天，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来。
    更让她感到温暖的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人会为她站出来出头了。
    这种突然有了依靠的滋味，让阮玉心底生出几分异样，猛然觉得赵天不再像是个弟弟，而像是……男人！
    “张大牛，你别跟狼一样在那儿嚎了，欠你多少钱话！”赵天拍了拍胸脯，意思是有他在这儿兜着呢。
    “五千块整，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张大牛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不过还是把那张欠条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我看看！”赵天手快，一把就抓了过来，上上下下扫么了眼，“这写的啥乱七八糟的？”
    哧啦哧啦几声，欠条已经变成了碎片，他还撇撇嘴不是很乐意：“纸也太糟了，一碰就坏，还给你！”
    张大牛还没反应过来，一大把碎纸片子迎面扑来，除了粘在嘴角两片之外，剩下的被过街风一吹，顿时飞得没影儿了。
    “呀，看这事儿整的，”赵天很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张大牛你咋不接好呢？”
    围观的村民看到赵天耍宝，一个个都在那儿乐呵呵地瞧着。
    “你子是成心的！”张大牛嘴角抽搐了两下。
    赵天惊讶地做了个鬼脸：“是啊，你咋看出来的？”
    “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都是一通笑，张大牛平常也不招人待见，看到他吃瘪也乐得瞧热闹。
    “废话少，拿钱，今天没钱这事儿就不算完！”张大牛脸上挂不住，顿时耍起横来。
    “谁欠你钱啦，”要耍嘴皮子，赵天可一点儿都不怕，“把欠条拿来，欠多少还多少，没欠条滚蛋！”
    “欠条刚刚被你扔啦！”张大牛怒道。
    “那你还不快去捡？”赵天惊讶道。
    村民又是一通笑，那欠条现在飞得满天都是，想捡回来，除非是神仙使手段了。
    “兔崽子，你是觉得我张大牛这两年好话了是吧？”张大牛的眼睛里透出凶光，“跟我玩儿这套，你先看看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想打架啊，谁怕谁？”赵天搓了搓拳头，“那就让你试试我最厉害的左勾拳！”
    “勾你玛勒戈！”张大牛抢先一巴掌糊了过去。
    赵天早有准备，往后一撤身子就躲过去，两只手同时扬起，嘴里大叫着：“左勾拳！”
    砰……
    一脚踢在了张大牛的裤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