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解惑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简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永安的声音，睁开眼却见他正欲离开。
    乔简随手一扯，却不想抓住了他的斗篷，永安回头之间，斗篷松散，屋内的光正好照在他的面上，这一次，让乔简看了个仔细。
    “你，是谁？”
    他站起身来，目光有些涣散，不知道为何，他似乎觉得，面前这张脸所冠上的名字，不该是永安。
    他，是谁？
    迷迷糊糊之际，乔简的脑子里总是盘旋着这三个字，可是却又无法给自己答案。
    猛的睁开眼，入目的光是刺眼的。他似乎已经回到了事务所里，那那个问题呢？
    乔简扯着头发，他似乎忘记了什么。
    昨夜永安回头之后的场景，似乎都成为了空白。
    斗篷下的那张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他分明记得自己看到了，可是却又真真切切的想不起来。
    他揉了揉脑袋，口渴的几乎说不出话，放下手掌之时，他注视着自己摊开的左掌心。
    干净的白绫已经换过，是永安君给他的那一条。
    束缚之力……
    乔简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随意套上了衣服便跑下了楼。
    “白零！”
    他扳过白零的肩膀，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白零从未见过乔简眼里有这样的光芒，如同等待已久的事物到来，让他有些不解。
    “乔哥你这是怎么了？”
    今夏也凑了过来。
    “我问你，永安，是谁？”
    “永安？”
    白零眼神闪躲了一下，却还是想了个最合适的答案。
    “永安君自然就是那守护天地，维持人类与妖魔和谐的那个永安啊。”
    “我是说，我看到的永安，是谁？”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的一瞬间，乔简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一个答案。
    他不是永安。
    即便不确定他的身份，乔简此刻内心的声音也在强烈的叫嚣，他绝不是永安！
    “乔简，你是不是太累了？”
    白零似乎感觉到乔简有些精神恍惚，急忙给今夏使了使眼色。
    “是啊乔哥，你要不再休息一会？”
    他们似乎都有些奇怪，可乔简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脑海中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他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却隐隐约约与那墨绿色斗篷下的容颜重合。
    “我出去抽根烟。”
    乔简拨开了今夏的手，也没有理会白零的担心，捏起烟盒便走了出去。
    枫叶靠在门口，无奈的耸了耸肩。
    既然他们谁也无法给他那个答案，那他便自己去问！
    乔简停下准备点烟的手，将烟与火机重新收起来，他看了一眼事务所，走远了几步。
    乔简翘了翘嘴角，既然想要答案，那还是靠自己最有用！
    如此想着，他伸手解开了掌心的白绫，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既无事，寻我作何？”
    声音之中夹杂着一丝愠怒，似乎是被戏耍之后的不悦。
    可乔简自认自己绝没有想要戏耍他的心思，堂堂永安君，谁人胆敢戏弄？
    “永安君，别来无恙。”
    乔简摆了摆手，一边笑着，一边来到了永安面前。
    他伸出手，想直接掀开那斗篷，看看这遮掩之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面容。
    然而永安反应早了一步，连连后退，躲开了乔简的手。
    “何事？”
    他这般不悦的模样在乔简眼里像是个小媳妇，怨言也显得可爱。
    “今日唤永安君来，自然不敢无事闲聊，但实在只是乔某心中一惑，不知永安君可否为在下解惑？”
    听到乔简这般语气，永安心里一阵不安。
    他知他向来散漫，只是次次与自己相见之时都还算规矩，但这一次……
    “嗯？”
    乔简又凑得近了些，似乎已经洞悉这斗篷下的脸。
    “你且说。”
    永安轻咳一声，又一次后退一步。
    眼见已经快将声名赫赫的永安君逼到墙角，乔简倒是笑了笑，双手架到脑后，自己退到了一旁。
    或许永安自己都没有发现，乔简走远的那一刻，他放松的动作太大，让乔简一眼便可以看出，这斗篷下的人方才松了口气，甚至都能看清楚他喘息的频率。
    “那日正想问永安君的问题，不巧今日又一次想起，那永安君，便给在下解答一下，你是谁？”
    乔简一字一字脱出，永安的眼眸越发睁大，但隐藏在斗篷之下，乔简看不见，却能想到来。
    他慌了。
    又或者说，这一切根本都在他的预料之外，乔简本该忘记的。
    是啊，他是该忘记的，如同之前两次的相遇，将心底那张脸忘记，这一次他虽然依旧忘记，可那个问题，在没有求到答案之前，他是不会遗忘的。
    还有飞鱼的话，是何含义，若是说自己的掌心是因永安，那他为何只字不提，甚至有些躲避？
    “永安乃天地所生，是谁连自己也不清楚，又如何给乔兄解惑？”
    永安此刻似乎已经整理好了刚刚的慌乱，反而一步步的走向乔简，如同换了个人。
    乔简低头暗暗笑了笑，他即使不能肯定所有，也知道，面前这人，虽与永安君有关，却绝非永安！
    此先发现他真身为妖，如今看来，或许是个将永安调包的骗子罢了。
    但能够以假乱真永安君，怕是当真与永安有些什么关系。
    如此之久，无人发现，甚至上次在蚩尤面前也坦然自若，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或者我换个问法，真正的永安，在哪？”
    他身形一震，看着乔简故作镇定。
    “乔兄莫不是被那飞鱼吓昏了头，与我在此处调笑？”
    他声音之中的颤抖让乔简更加肯定，不知为何，这个在蚩尤面前都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人，在自己面前，却这般慌张？
    乔简将这归结为自己的人格魅力之一。
    “永安君，我既唤你来，便不会害你，只是这心里实在好奇的紧，不然你就让我瞅一眼这斗篷下的模样？”
    乔简比了个一的手势，一边朝着永安挤了挤眼。
    永安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后退一步，显得极其防备。
    若不是此刻面前说乔简，他怕是早已经离开这里，不愿理会。
    可是他是乔简，才会让这一向不近人情的永安，有了一丝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