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牺牲品

    “飞鱼本是神物，是凡人太过胆大，才留下了如此祸患。”
    他叹了口气，听上去十分微弱。
    “这一家惹祸的人都已经被这飞鱼搞死了，现在也该到此为止了吧，只是那飞鱼似乎已经成了邪物，没有了分毫灵性。”
    乔简看了看刚刚留下的那血洞，心里惋惜。
    李叔能一直守着这间屋子，怕也是想好了结果。只可惜没有想到这一日来的这样快，他想要为子孙后代挡灾的心，怕也是要寒凉了。
    这飞鱼，似乎并不准备就此善罢甘休。
    如今也只好等雨夜了。
    自从永安君来了，乔简便十分安心，也不唤白零守夜，似乎将永安当成了那威武的守夜人，自己则是睡的踏实，没有分毫不安。
    直到雨夜到来，他才恢复了警备。
    今夏说过，今夜是最好对付飞鱼的时候，若是错过，这飞鱼消化完了，怕是又要上来作威了！
    “乔简，你这总是看着空气发呆是怎么回事啊？”
    本来应该打起精神的夜里，白零却发现乔简似乎总是看着一处空气发呆。
    他自然不会知道，永安君正站立在那处。
    “哦，没事，这不是犯困了吗？”
    乔简打着马虎眼，他这也是为了白零好，不然待他看到永安君，免不了一副狗腿子的样子，他这是为了白零的尊严。
    “有动静。”
    永安的声音从斗篷中传出，却似乎也只有乔简一人能听到。
    “这鱼儿缺氧了，该上岸来看看咯。”
    乔简拖着长音说到，白零也摆好了姿势，看起来十分警备。
    地下似乎果真有什么动静，像火车过隧道一般，又好像是天雷滚滚，许多嘈杂之声从地下发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噗。”
    很细小的动静，似乎像鱼儿吐出了破掉的水泡，又似乎是有什么，窜出了地面。
    白零也注意到了这些动静，似乎是清楚自己不过是个解忧的吉祥物，他主动退后一步，躲在了乔简身后。
    “也不知我这掌心收不收的下这尊大佛！”
    说完，还没等永安阻止，他便掌心朝向那地下，将那股隐藏在地下的力量强行拉了上来。
    乔简笑了笑，右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发丝。
    可还没等他继续臭美，却发现那股力量停在面前两米处，再无法收入。
    “束缚之力，你是永安？”
    乔简本以为面前这坨看不清是什么的邪物是在对永安君说话，却发现，那发着白光的，似乎是它的眼眸，它在看着自己？
    束缚之力是他的没错，可他哪敢冒充什么永安啊！
    “在下乔简。”
    他扬了扬头，这一点白零是知道的，每一次乔简报名的时候，都显得格外骄傲。
    “乔简……永安……”
    那飞鱼如同神经错乱一般的念叨了几句，似乎是有些忌惮，后退了几步。
    正在此时，永安君的影子渐渐显露，带着斗篷的轮廓显现在乔简身边。
    “你是何人！”
    哈？
    乔简见这飞鱼莫不是在地下待傻了，看着自己唤永安，见到永安君，却不知是何人了？
    “喂，小鱼，这位才是名副其实的永安君，你这般认错人，是要挨打的呀！”
    听到永安二字，那鱼没有什么反应，却是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露出了真身。
    原来飞鱼当真是有着翅膀的鱼。
    “永安君明鉴，这些人觊觎神物，更是将我压制在地下多年，如今我只是按照当初与我约定之人所说，上来讨这百年的寿命罢了！”
    在飞鱼眼里，自己被关押了百年，那也该讨来百年的寿命，一个人不够，那便多带走几个就是。
    一时之间，乔简居然觉得它说的甚是有理，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你且看看自己，还是当初的神物吗？”
    听到这句话，飞鱼那悬在半空的身子不知是因为缺氧，亦或者是被雨水打湿，似乎颤抖了几下，有些不稳。
    “既已成妖，便随我回上渊吧！”
    永安的语气之中带着不可置否的严肃，那飞鱼似乎一瞬便失去了力量，久久没有言语。
    “也罢。”
    许久之后，那飞鱼缩小身子，来到了乔简面前，等待着他将自己收入。
    “你疯了吗！”
    正在这时，另一个极快的身影来到了方才那飞鱼的身边，俨然又是另一条。
    这宁嚣村倒是真的福地，能够有如此多神物出现于此，也算是能耐了。
    “呵，永安君将束缚之力给予一个凡人，难道就只是为了保护人类？我们这些昔日神明座下之物，倒是成了牺牲品！”
    这句话是那小飞鱼说出的，乔简却完完全全没有抓住重点。
    什么叫永安赐予他的束缚之力？
    难道自己掌心的异常，与永安有关？
    “永安只是掌管界限之神，孰对孰错，它都该回到上渊。”
    斗篷下的那声闷闷的，不知是何情绪。
    “呵，当了一世守护人界的神物，如今却要与那妖关在一处，是何道理！永安难道忘记了，当初背弃你的那妖？神物与妖，本就是两道！”
    这小飞鱼脾气似乎很大，根本不愿意自己的同类被划入邪魔的行道里。
    而如此说辞，永安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出手，不知在想什么。
    “也罢，这人界我们倒也不想待下去了！既然你要收了他，那便一道将我也带入上渊吧！”
    说完，他们二人，二鱼又向前挪动了些。
    乔简的手掌本就没有收回，此刻他们放弃挣扎，倒是一气便被那束缚之力捕捉，消失在了面前。
    这其中之一的飞鱼依旧是神物，却甘心陪着另一飞鱼进入上渊。上渊虽不算什么地狱类的地方，但对他们来讲却是极其不自由的，那飞鱼方才也自命清高不愿与妖魔同伍，如今却为同伴放弃了自己的底线，乔简不知心里是何感想。
    “永安君？”
    不仅仅他在发呆，回过神之时，永安也愣在那处。
    “白零，你先回去。”
    见永安君还立在那处，似乎是被那飞鱼所言震住，许久都没有动弹，也没有开口。乔简坐在了他身旁的台阶上，等待着他回神。
    “妖魔本并无过错，上渊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彼此界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