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徐地

    彡甲巫贤将夕降兮，怀褒胥其扬灵兮，告余以吉。
    扬云霓之鸣兮，楚国伐息。
    屯余车其千乘兮，许吴越持矛。
    其弓许万余兮。东夷腾车使其进。
    整衣甲兮持戈矛。楚子鸣阙扬刀俎。
    我国丧君。
    许我甲钺扬刀鼓，饮我酒爵息异地。
    步余马于班城兮，驰清丘且焉止。
    驾九龙使先驱，载云旗之委白泽。
    三千楚甲覆王师。启九州兮业可图。
    楚子伏甲兮飨侯于郢。不德之行而于天。
    仆夫悲余马怀朔，不顾国而四散。
    桀无命既取兮，哀侯焉而逢难。
    息不信，楚无道。
    解佩剑兮去衣甲。
    吾悲怆兮岂余心之凄凉。
    望我故国，命矣何悲。
    楚人焚国天皆赤。
    故国哀兮民亦悲。
    淫夫巧言兮君困死。
    楚子无道。
    椎牛飨其功。
    禴人祠其祖之佑。
    烝彘祠佑军之神。
    蔡亡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姬则双手靠在船窗上，瞧船外繁星点点，夜空中说不出的美意。不由地情不自禁的用雅语唱出了这首同赴歌，这首秦风无衣起于平王动迁之时，歌曲悲怆。闻着皆有慷慨赴国难的意境。
    “大人，敢问大人，家仇国恨未平？”云姬将自己的青色曲裾整了整，并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容貌，露出了倾城倾国的本色。
    “家仇国恨？”姬则摇了摇头，只不过是想念起了自己的故乡，露出了悲痛的样子，谁料的被这个女人误解成了家仇国恨，不过普通人那个会在这种时候唱这种悲伤的歌曲。
    “公子……”扭头看着泪流满面的祁伯，完了，引人误会了，而且误会大了。“公子，这是蔡风？”祁伯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我听闻列国皆有国风，我徐国也不例外，不过徐风音古，为商音，而雅语不好解释，所以难以编录。”
    听完祁伯的解释，见二人还看着自己，姬则只能表示这是秦风中仪的一片，或许自己回想一下，才能想起这是哪一篇，不过自己也能体会出词语中那种凄凉的氛围，一种国家即将灭亡但是必须保卫国家的精神。难怪这首词他轻声一唱就让人有种凄凉之意。
    见云姬和祁伯在船舱内站着，显然是在想自己的事情，摸摸肚子，也觉得饿了，毕竟来回冲杀又骗人逃跑，最后才上船还要心惊肉跳的防止吴人开船来追杀。现在终于歇下来了，就觉得肚子饿了。
    从包内拿出两份肉条，加上稷饼，用肋差切肉，吃的津津有味，云姬的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响了响了，女孩子的肚子发出声音是很不雅的事情，尤其是在两个男人面前，其中一个还是很漂亮的的男子，这让她羞愧不已。
    “吃点吧，你应该也是逃亡了许久。”姬则将手中的稷饼匀了一些给云姬，云姬红着脸，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一口一口的吃着稷饼。说实话，稷饼的味道实在是无味，而且有些粗糙的感觉。吃起来很需要水，看云姬吃的小心翼翼。姬则也不好意思不给她水喝。
    云姬又一次红着脸接过水壶，喝完了水这才仔细打量这个水壶。如此之大的水壶竟然会用金属制作的，而且还涂者光滑的漆物。不知道真是巧夺天工。
    在船上又不知道呆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黎明前，天空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天际露出些许光明。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天相接处已成为紫色。
    过了一会儿，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那时恰好有一股劲的山风吹来，云烟四散，峰壑松石，在彩色的云海中时隐时现，瞬息万变。
    借着第一束阳光，姬则终于可以大量这四周的山川景色了。
    说实话，其实徐国的土地和吴国的土地没什么分别，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徐国才会在六年之后被吴国吞并。
    眯着眼睛努力看像不远处的码头，终于瞧见一个捕鱼人，显然已经到了徐国地界。终于逃出来了，这显然是云姬说的，不过姬则也深有同感。
    到了码头，到没有徐国甲士，也没瞧见当地的地官，比如小尉，或者巡城的中司马。地广人稀地广人稀，你上哪里寻去。
    几个没见过大船的当地国人，也就是当地的自由民，围了上来，对着这艘能有十米长的巨船指指点点，显然从没有见过这么长款的大船。姬则也不闲着，让祁伯翻译，就说如果能帮他们搬东西搬东，办完了之后每人二金。
    不过姬则倒是忽略了这些自由民天天用什么做计算工具，他们不认识金是什么，他们认识两样两样交换工具；一个叫做刀币，另一个叫做石。
    既然这几个人这么土老帽，那么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一人两斗，搬完就兑现。”祁伯站在站在大船的甲板上，底下的徐国人显然是像疯了一样的都涌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先恐后。
    姬则瞧见有两个队尾的汉子，对视了一眼，就转身跑进了深山里，找都找不到了。祁伯喊来喊去，最后寻了一个常年在这里打渔的渔夫，让他控着场子，祁伯拄者剑，那些人一见到宝剑，就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一个大圈。
    “你们都是徐人，我也是徐人，只是周游列国而来，你们帮我把船内的东西运到城内，我就给你们稻米。”
    看着这帮徐人都有蓄势待发的冲动，祁伯点了点头，顺便点了点人数，人数挺多的，五十二人。这些人可以用。
    “公子，底下有五十二个徐人，我打算分成三批，让他们慢慢运送东西。”祁伯拱手道，由此可以看出祁伯一定是一个贵族，只有贵族才会按照军旅之风行事。
    “不，祁伯。我让他们分成四份，两队近来搬东西，另两队去伐树木造拖车，我等分发他们一定数量的工具，我相信他们今天一定可以完成。”
    公子果然厉害，伐木之后，用原木伐成木板，然后用原木托运，可也事半功倍。不愧是蔡国公子。“就依公子所言。”祁伯拱手称诺。
    众多民众迅速被分成了四组，两组上船来搬货，另外两组，拿着铜斧铜弧，转身奔赴山林。一袋又一袋的稷谷被从船舱背了出来，这下子国民都急了，老实的说，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没看到黄澄澄的稷子了。
    吴国身边有五个还算说的上话的三等国，当然除了楚国以外。首当其冲的是钟离国，第二个巢国，钟离国土地不广，但好歹也算是一个拥有二地的中等国家，都钟离，下城为东城。巢国就可怜了，国不过巴掌。屡次遭到楚国、吴国、甚至是地区大国州来的袭击，幸好多年前州来被吴国吴国吞并了。州来人便纷纷逃入周边这些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小国之中。
    吴国周边还有三个中等国家，一个还算不上国，前两个是徐，胡，另一个确实上千年前流传至今的淮夷部，占着四地，也不失一个强部。
    徐国如今四面临战，早就不复当年徐王伐周天子时候的大气魄和国力了，如今也只剩下了四地，以图自保。
    这徐地，离着淮河近的只有蕲城，祁伯估计可能今天就要到蕲城前去露宿了。徐人努力伐木另一些另一些徐人将粮食和金器搬出，一箱箱，一袋袋。都是让人眼花缭乱，产生邪念的东西。
    “大人，兄弟们已经把船舱内的货物统统搬出了。”渔夫模样的老头向祁伯拱手。
    祁伯看了看码头上堆得整整齐齐的货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然你们休息一会，喝点水。一会还要随我等搬入蕲城。”
    渔夫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我等，但是还是明白一会还要干活，大家休息一下绝无坏处。
    又过了一会，伐木的徐人也回来了，带回了十四辆拖车，还有许多树干，浩浩荡荡的推着车向向姬则他们走来。
    姬则瞧了瞧车，真没的说，木头是用木钉钉死的，拖车除了轮子以外，其他的都很结实。可以用可以用，尤其是指挥这帮人做这个车的人。
    “祁伯，你问问他们，是谁让他们这么做车的。这是人才。”祁伯显然也瞧见了车子，质量很好，比敷衍了事的东西墙上百倍。
    不一会一个中年汉子从人群内挤了出来，拱手对祁伯道“回大人，是小人的注意，小人本是本地木匠，对木器十分了解。”
    祁伯顿时释然，原来如此。难怪会这样。
    搬。
    祁伯一挥手，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姬则这才转身靠着甲板柱子，冲着云姬道“殿下，虽然路途遥远，不过你还是要把宝剑带上，以防不测。”
    云姬将自己的面容藏在斗篷的兜下，只露出一点粉嫩的嘴唇和肥嘟嘟的下巴。“我知道，多谢多公子救我。云无以为报。”
    不疼不痒的表达了几句谢意，姬则这才正色道“殿下，虽然不太清楚你为什么逃跑，不过我猜，姬光是想把你嫁给谁吧？”
    云姬的身子颤了颤，显然是被猜中了心事，毕竟这年头，宫廷政变，杀谁也不可能杀女性，尤其是国君亲属的女性。云姬这种属于一国国姬的身份，也就是和公主一般的身份，是不能轻易被杀的，她们的使命是和亲。而不是参与宫廷政变。
    显然云姬是逃避什么才逃出吴国的，不过姬则可不相信她说的关于痛恨阖闾的作为才逃出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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