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被调戏

    放暑假的孩子最疯狂，溪简直都要玩疯了。今天扣鱼，明天摸螃蟹，走街串巷（虽然这儿没有街也没有巷），上蹿下跳的，没一天是安静待在家里的，哦，下雨天能在家安静点。
    这不，一群四人，固定队友，从表婶家屋后绕出来，打算回家，看见有口石缸，就好奇地凑上去看看。
    在溪们这，基本每户人家都有一口石缸，用来储水的。有用整块石头掏出来的，也有片好石头，用水泥衔接好的，有刻花纹的，也有不刻花纹的，虽然各有不同，但因着容量大，所以存储的水就多，吃水也就方便些，而且水舀出来凉凉的。
    这口石缸是在表婶家屋后的洋槐树旁边的一块废地上，后面是竹林，前面被一间破土墙房子挡着，而且石缸周围长满了青蒿，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不过这会儿一角的青蒿被撇开了些，所以眼尖的几个孩子就看见了。
    “啊，是黄鳝，好多的黄鳝啊！”赵波抢先跑过去查看，然后就大声了出来。
    听有好多黄鳝，几个家伙就一拥而上，好奇地盯着看，然后开始七嘴八舌。
    “哇，真的，这么大。”
    “哎呀，这也太大了把，好像蛇呀。”
    “这么多，这得有多少条呀。”
    “这是谁的呀？放在这儿。”
    “对呀，这是哪个的呀？”
    “这应该是大老子放的，我前几天跟他去逮过黄鳝。”前两天，表爸子（赵娟他们叫大老子，因为姓赵）去逮黄鳝，赵波有跟去，就判断道。
    这一缸的黄鳝确实是多，缸里有半缸水，密密麻麻的黄鳝在里面乱舞着，幸亏这几个孩子中没有密集恐惧症患者，不然得吓死啊。每条黄鳝都有婴儿胳膊粗，肚皮都呈黄红色。
    几个孩子用树枝摆弄了会儿，好奇完了，就回家了。
    这天，午觉起来，大概四点左右，溪就拉着弟弟去老院子找他们玩了。
    “幺舅婆，娟呢？”到了老院子，溪发现那兄妹俩不在，就疑惑地问坐在街央上补床单的幺舅婆。
    “哦，溪和彬彬来找娟玩呀，他俩不知道跑哪去了，中午午觉都没睡，不知道又疯到哪里去了。”幺舅婆手不停歇地继续缝补着床单，嘴里还念叨着。
    这不，这人啊，就是不禁念叨，刚赵娟，这不就回来了嘛。
    “溪，彬彬你们来了。”赵娟刚拐过房角就看见溪姐弟俩站在自家的街央上，就招呼道，“婆婆。”
    “你回来啦，疯到哪里去了？溪和彬彬来找你玩你又不在。”
    “没去哪儿，就在大老子们那面。嘻嘻……溪、彬彬，等我，我带你们去稀奇稀奇。”完转身跑回灶房，不一会儿就拎了个胶桶出来，兴奋地招呼着溪姐弟俩，“咱们走，我带你们去玩。”
    “溪，刚才我和我哥哥在堰塘里看见黄鳝了，我哥就让我回来拿桶，他还在那儿等着呐。这么巧，我刚回来，你碰到你们，那咱们就一起去。”
    “逮黄鳝，你俩会吗？”溪表示很怀疑。
    “会”字一音脱的很长，大有你放心之意，“上次，大老子去逮黄鳝，我哥不是跟着去了嘛，他学了点儿。”
    “哦……对了，娟，下午你没午睡，你去干啥了？”溪表示很是佩服赵娟，大下午的，这太阳多毒呀，连干惯农活儿被晒得皮糙肉厚的大人们都躲在家里，可她经常不午睡，跟着她哥东蹿西跳的，很有活力嘛。
    听溪问这个，赵娟捂嘴一笑，“我跟你，我今天跟我哥去后面山上逮金龟子去了，抓了好多，彬彬，待会儿我给你绑个玩啊。”
    听到有的玩，陈玉彬高兴地拍着手:“好，谢谢娟。”年龄相近的都这样，直呼其名字。
    金龟子，是一种大夏天比较常见的甲壳昆虫，是溪幼年必不可少的玩具。
    赵娟的堰塘不是溪家门前的那个，而是在表爸子家旁边，占地大约半亩多，虽不大但很深，溪他们爬上了堰塘的边上才看见赵波坐在堰塘里面的一块石头上。
    站在上面，赵娟就冲下面的赵波喊道:“哥，我来了，溪和彬彬也来了。”然后把手里的胶桶给他看一下，“桶我也拿来了。”回头对溪和陈玉彬:“我们下去吧。”
    到下面了，溪一眼就看见了石头上放着的塑料瓶里的金龟子，大约十来只，是铜绿色的。塑料瓶被拧着盖子，但瓶身上扎了不少眼儿，这是防止把金龟子憋死了。
    把桶放到一边，赵娟赶紧凑到她哥哥身边，“哥，你找着几个了？”
    “嘿，好几个哟。”赵波高兴地道。
    这个堰塘一般没人用，但还是蓄不起来水，现在整个堰塘底部被裂口撕成一块一块的，只余几个坑被水浅浅的盖个底。不时有水泡冒出，会发现是从水下面的一个个洞里冒出来的，这个泥洞正是黄鳝的藏身之处。
    脱了鞋，赵娟和赵波就下水了，溪不敢下去，黄鳝可是会咬人的。
    心地蹚到洞旁边，顺着这个洞延伸的方向，用手慢慢把它挖开。挖的时候要心，因为要是被黄鳝发现你挖它家，它会反击的，黄鳝也是有牙齿的。
    大约半个时，赵娟和赵波两个就把几个水坑里的洞都给挖了个遍，找出了六条黄鳝，两条婴儿胳膊粗，其余四条都太了。
    然后，慢慢蹚到那大石头旁，石头缝里也有好几个洞呐，赵波不让赵娟动手了，让她在旁边看着，自己顺着洞更加溪地摸索起来。
    在石头缝里摸黄鳝更危险，因为你看不见。溪有些担心赵波，毕竟他只跟过表爸子去过一次。
    最后，赵波没受伤，因为那几个洞里根本就没有黄鳝，早不知道去哪儿了。见赵波没受伤，溪长舒一口气。
    上岸，洗了脚，穿上鞋，拎着桶，拿上塑料瓶，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赵波想了想，开口:“我把这几条的，倒在大老子的缸头养起，反正没多少肉。”
    赵娟想都没想就同意自家哥哥的决定。于是几人改道，去把那四条黄鳝放进石缸里。
    陈玉彬扒拉着缸沿，皱着脸，担忧地:“这些大的会不会吃的呀？”
    溪拉起他扒着缸沿的手，:“不会，我们回去了啊。”
    赵娟回到家，就从灶房里端了盆水出来，开始清洗黄鳝。用剪刀把肚子剖开，把里面的内脏都拿出来，这些不能用。
    等赵波烧了热水，赵娟也把黄鳝处理好了。把整根黄鳝放入锅中，用热水焯一遍，去掉起身上的黏液。
    捞出用清水再清洗一遍，将其切段。刷了锅，待锅热了，放入菜籽油，加辣椒酱和姜蒜煸炒，再倒入黄鳝段，煸炒数分钟，放入盐，起锅。
    因为现在家里还没有备着料酒，所以有一点点的腥味儿，但闻着就很香。其实，赵娟对下厨做饭这一事，一直都有天赋的。
    端菜上桌，幺舅婆很是好吃地尝了一筷子，赞道:“好吃。”然后就不打扰几个家伙了，回去继续补床单。
    赵娟尝了尝自己的手艺，觉得还不错，就催促道:“溪，你快吃呀，干做着干啥？”
    溪看桌上吃的津津有味的三人，讪讪地:“呵呵呵……我不吃了，我害怕。”溪一直都不吃黄鳝和泥鳅这类东西，一是勾不起自己的食欲，二是真的害怕这类像蛇的玩意儿，三是被大学时期的营养学老师给整怕了。
    那时候，有一堂课专门讲虾蟹这些水产品，里面有多少多少种寄生虫呀，没杀干净吃进肚子会这样，导致溪一直觉得这些东西怎么样都不会干净，所以很少吃，基本不吃。她这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儿，主要是那堂课记忆犹新啊。
    赵娟想她害怕，也就没再劝她，就赶紧跟她哥抢食了。
    因着赵娟放的辣椒有点多，陈玉彬都吃的额头冒汗，嘴唇红艳艳的，再配上他那粉嫩白皙的面庞，真是好萌一个俊伙儿呀！
    溪赶紧夺过陈玉彬手里的筷子，严肃地:“彬彬，不能再吃了，你看你那个样子。”
    赵娟看陈玉彬泪眼汪汪，脸蛋红润，吐着舌头，很是可爱，顿时眼冒红心，放下筷子，揉着他的脸蛋，“啊……彬彬，你也太可爱了吧！”
    陈玉彬求救地看向自家姐姐，溪不禁有些好笑，便费力地从赵娟手里解救出弟弟的脸蛋儿。
    吃完洗涮完了，赵娟拿出装金龟子的塑料瓶，又问她婆婆要了根缝衣服的白线，三人就开始就着金龟子和白线做玩具了，赵波早就去看电视去了。
    赵娟拧开瓶盖，心地倒出只金龟子捏在手里，溪剪了截白线，心翼翼地在金龟子的腿上打上死结。绑的时候，不能太用力了，会把它的腿给勒断；力也不能太，这样容易挣脱开给跑了。
    绑好第一只，因着下午的承诺，赵娟赶紧递给陈玉彬。想起刚刚吃饭时的情景，陈玉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接过金龟子就赶紧跑到一边玩去了。
    两人齐心协力，把剩下的十几只都给绑好了。有的一头给绑上石子，金龟子就带着石子努力飞向自由，石头会一圈一圈地转，他们叫这为推磨。还有一些就绑在晾衣服的绳上，一排十来只各自奋飞着，很是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