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学（上）

    第二天，溪背着新买的书包（前两天，陈妈妈还特意清洗了一遍，去异味儿），和赵娟手拉着手跟妈妈去大队领书了。
    一共发了五本书，因为是读幼儿园，所以上面全是插画，五颜六色，很是好看。溪想起前世念学的时候，每次发新书都好兴奋，每本书都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要用报纸呀或挂历包好书皮，舍不得弄折了一个书脚，可没过两天，包书的纸破了，学过的地方书脚全折了，书也脏兮兮的，到处丢的都是，哪还有前两天对待新书的那样心翼翼和爱不释手呀。
    把书装进书包背好，因着今天只是领书不上课，要明天上课，三人也没逗留就回家了。
    回到家，陈妈妈把溪的新书从书包里取出来，陈玉彬凑上来，惊讶地:“姐姐，这就是学校给你发的新书呀！”
    溪假装很骄傲地昂起头来道:“对呀，这是我的新书。”
    陈玉彬一脸的羡慕，翻了两下，惊奇道:“哇，好漂亮，全是画画，姐姐我可以看看吗？”
    溪还没话呐，拿挂历回转来的陈妈妈道:“等一下，等我把书包好了你才能看，还有，你只能在这儿看，不要拿的到处去耍，万一弄破弄脏了怎么办？要心爱护新书，不能弄坏了，你姐姐还没用到呐。”
    听到自己能看新书，陈玉彬那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猛点头答应着。
    看儿子没吵闹就点头答应了，陈妈妈很是欣慰他的听话懂事。拿过新书放在没有用了的挂历上，用刀在挂历上裁下一张比书本每个边都大二至三厘米的纸张，然后白板在外，把书包裹起来，把多余的纸边折进去，在书本正面的白板上写上书名和姓名，这就好了。音乐、拼音、数学、美术还有算数，一共五本书，陈妈妈手巧，不一会儿都包好了，并写上了字。
    九月二号，今天正式开学了，像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先练半个时的太极拳，再习半个时的武，陈妈妈就叫了溪吃饭，然后花了半个时给溪选了身新衣服并好生打扮打扮，拿出书包，再检查了一遍书和铅笔都带好了，就叫了赵娟，把她们送到学校去。
    到学校后，溪她们的班主任兼任课老师——姜老师，带她们进班了。因为是村，师资缺乏，一共有五个老师教幼儿园和一至四年级，所以一个老师带一个年级并每个科目都是这个老师一人在教。
    学校是一栋二层砖房，一至四年级和老师的办公室在二楼，一楼在靠角的地方隔了男女厕所，厕所旁边是个大礼堂，留给村里有事用的，比如像选举村长什么的，再过来是中间的楼梯，再过来是隔了间十平米的房间，用来放杂物和开学报名发书本的，剩下的一间大大的教室就作了溪他们的教室。
    教室里搭了五排桌子，一排四张，中间的两张靠拢在讲台前。教室里的课桌都是两人坐的长木桌，也就五十公分高，椅子是长板凳有二十公分高，都是适合朋友们用的。摆放的课桌只占了教室的一半，后面都留空在，用来做孩子们游戏的地方。
    进教室后就随便找个位子坐好，溪和赵娟当然是坐一桌了，坐在远离门口靠窗的第一排，桌前摆放着一架简易的钢琴。家长们都陆陆续续地把孩子送来了，不一会儿教室就坐满了，全是熟悉的面孔，那个女孩子偷过自己的东西，那个女孩子的妈妈跟自己妈妈的关系很好，那个女孩子后来读了个不错的大学，那个女孩子……
    正在溪用眼睛跟昔日的同学们打招呼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头发扎的整整齐齐的，跟普通农妇一样打扮的干净朴素，但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那股子知识味，就知道她与普通的农妇不同。
    稳步走进来，站在讲桌后，扬起亲切的笑容，拍了拍手掌，等孩子们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了，才慢慢开口，“同学们好，我姓姜，你们可以叫我姜老师。”到这里顿了顿。
    下面齐刷刷地响起了一片稚嫩的声音，“姜老师好。”
    正认真听姜老师话的溪被吓了一跳，这群屁孩真是识时务呀，这么就知道拍马屁了，不错不错。
    姜老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双手撑在讲桌上，不住地点头，道:“好好好，同学们好，以后姜老师就陪你们上课，陪你们玩，好不好？”
    “好。”又是齐生生的响起一片，幼稚，那是来陪你们玩的吗，那是派来专门管教你们的，受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孩子们。
    “好，以后就由姜老师教你们画画，教你们唱歌，教你们跳舞和数数，你们可要认真学哟。”又得了一片叫好声后，姜老师继续道:
    “那好，我接下来几件事，第一，从明天开始，我们中午要在学校吃饭。同学们回到家后，让大人们帮忙准备好饭盒和米菜，带来学校统一蒸熟，中午就在学校吃。还有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要准备一节柴火，这是用来给你们蒸饭用的，听清楚了没？”完还特意看了看班上同学们的反应。
    “听清楚了。”朋友们都乖乖的回答。
    “上学了，我们就是大孩子了，对你对？”
    “对。”
    “好，第二，我们得自己打扫教室，所以以后每天放学前老师都会安排好该谁扫地，只有打扫好教室才能回家。”
    “第三……”
    哎哟，我的妈呀，这得到啥时候呀，太能了吧，溪不耐烦地抖抖腿，趴在桌子上抠着指甲玩。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午就不上课了，明天都准时来，还有，放了学就赶紧回家，还要把今天姜老师讲的事都告诉家长……今天不用打扫教室，好了，放学了。”完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拉开教室门，放孩子们出去。
    长出口气，背好书包，溪赶紧拉着赵娟朝教室门口走去。
    一出教室，溪就看见人群中的陈妈妈了，还好没走，叫了声“妈妈”飞奔而去。
    陈妈妈送溪和赵娟来学校后，怕两个孩子第一天上学不习惯，突发什么状况，就待在门外没走，打算在看看她们的反应，没想到，幸亏没走，要走了，这俩孩子不得自己回家嘛。
    陈妈妈一手拉一个，朝校门口走去，道:“走，咱们回家吃饭吧。”
    “妈妈，你听了刚刚姜老师的了吗？”边往外走，溪随口问到。
    “听到了呀，让你们明天开始在学校吃饭，要拿柴，拿米，拿饭盒子，对了……”陈妈妈一拍额头，啧一声，懊恼道:“哎呀，我怎么就忘了，家里没买饭盒，走，去买饭盒。”完拉着溪俩回转回来去商店。
    “对了，娟，你家里给你准备饭盒吗？”陈妈妈拉过赵娟询问道。
    赵娟点点头，肯定地:“买了，给哥哥买的时候也给我买了。”
    “哦，你买了就行，那我就只给溪买了。”想想又叹道:“哎呀，怎么就忘了呐，上次去赶场买书包都没想起要买饭盒子，真是的。”
    溪有些讪讪地低头，起饭盒子，陈妈妈忘记还有情可原，可自己用了七年的饭盒怎么就给忘了呐。
    买完饭盒后，陈妈妈就带着俩孩子赶紧回家了，早上走的时候没跟家里一声会晚回，怕陈玉彬在家闹。
    刚回到家，陈玉彬就凑上来了，好奇地问:“姐姐，你今天上课都学了啥呀？”
    溪放下书包，假装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枣子给陈玉彬，然后回答道:“没学什么，今天只是讲了些什么注意事项，根本没上课。”
    “哦，姐，你们怎么这么在就回来了，我记得赵波上学的时候是下午回来的呀？”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老师就讲了些杂事，完了，就让我们回来了。”
    “咔嚓咔嚓，嗯，好吃，姐，那你们明天还回来这么早吗？”一个人在家，是很无聊的，陈玉彬很期待自己的玩伴们回来陪自己呐。
    “明天就正式上课了，肯定不能这么早回来呀，要下午放了学才能回来。”
    陈玉彬不开心地:“啊……可我想跟你们玩。”
    溪赶紧安慰道:“哎呀，我们会放假呀，没五天放两天，到时候不就能陪你玩了嘛。”
    陈玉彬嘟囔地一句“好吧！”看着桌上的枣核，吧唧吧唧嘴，“姐，还有枣吗？”
    溪把手里还剩下的几颗递给他，陈玉彬赶紧接过，可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书包，溪无奈地拉开拉链，把书包大敞着，:“看吧，没有了。”
    眨眨无辜的眼睛，指着一个东西，陈玉彬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
    溪一看，“是饭盒，以后我们就在学校吃中午饭，这个是用来蒸饭的。啊，对了，我得让妈妈晚上煮饭的时候给我洗一下。”完从书包里拿出饭盒，准备待会儿拿到厨房去。
    陈玉彬抢过饭盒，抱在怀里翻看了会，抱怨道:“为什么不给我没有呀？”
    “啊？”溪傻眼了，“你还没上学，现在还不用。”
    “哼！”陈玉彬抱起饭盒朝外走，在菜园子里找着了陈妈妈，就把怀里的饭盒往外一递，压着嗓子问:“妈妈，你怎么只给姐姐买饭盒，不给我买呀？”
    陈妈妈诧异地回头，看见儿子手里拿着个饭盒，眼神里充满了控诉，“那是因为姐姐明天需要用呀，明年就给彬彬买饭盒了，不着急啊。”
    这下，陈玉彬的委屈全出来了，“哇……姐姐天天去学校玩，不带着我，现在又给姐姐买饭盒，不给我买，哇……”
    “哎呀，彬彬不哭。”陈妈妈赶紧擦干净手，一把揽过陈玉彬，用袖子揩揩眼泪，哄着:“好了，这不是姐姐明天要用嘛，你还不用，要是你实在想要，妈妈明天就给你买一个，啊，不哭了。”
    赶来的溪听完了，赶紧凑上去，羞羞陈玉彬的脸，“好了，等晚上妈妈把饭盒洗了，我先让你用行不行？别哭了哈。”
    “噗嗤，哈哈哈，好。”终于破涕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