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成业失踪

    王政拨打了李成业预留的手机号码，没有人接听。
    “这人搞什么鬼，之前还说身体不舒服，现在就突然断更好几天了。”王政很纳闷，正常情况下就算出了什么意外，怎么也应该和自己这个责任编辑报备一下。
    盖被子吹空调现在可不是那些小透明了，不能随意玩失踪。
    她准备下班后去他的居住地址上门访问一下，如果是出了什么意外确实没办法更新，自己也好处理。
    很快就要下班了，乔薇在她旁边收拾东西，问她:“你确定不要我陪你一起？”
    “哎呀，这种事为什么还要陪同？是上门去抓人吗？”说着王政自己都笑了起来。
    “那我走咯？”
    “嗯，拜拜。”
    “拜。”
    目送乔薇离开后，王政取出手机，给秦陵发送了一条信息。
    王政:我等会要去我手下的一个作者家里，他好像突然失联了。
    秦陵:嗯。
    盯着这条秒回的信息，王政看了又看，好似要从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里解读出秦陵的心理活动一般。
    这尝试理所当然地失败了，王政放弃了去揣摩秦陵的心思。
    总之自己已经通知到他了。
    这段时间，她每更换一个地点都会主动向秦陵报备一次。
    例如上班之前给他发条信息说我去上班了，回家也告诉他自己准备回家了或者已经到家了。
    他每次都是秒回，就像手机从来不离手一样。
    但往往回复只有短短几个字:嗯。哦。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她只是希望自己做遇到危险的时候秦陵能及时赶到救场。
    再不济也至少让自己死得体面一点。
    她再次给盖被子吹空调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将到他家里探望，一如既往地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收好包，下班。
    王政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车才找到李成业家楼下。
    很老旧的六层自建房，看起来起码有二三十年的房龄了，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黑色的电线四处截搭十分凌乱。
    楼下装了安全锁，但是刚好有一家住户准备上楼。
    王政赶忙上前几步叫住了这位中年住户:“这位大哥，请问李成业是住在这里吗？”
    中年男子转过头来，面带疑色:“你找李成业？他失踪了啊。”
    “啊？失踪？”
    王政愣了，真失联了？
    “他爸妈刚报警。”中年男子审视了王政一番，觉得看她的打扮和长相不像是坏人。“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他父母在家吗？我可能有重要的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与他们见面详谈。”
    “他妈应该在家吧。”
    中年男子将王政带上了楼，原来他是李成业家隔壁的邻居。
    李成业妈妈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妇人面色暗沉，略带沧桑，绝称不上是一张好看的脸。
    见到陌生人她眼中闪过几分疑色。
    “你好，请问是李成业的母亲吗？我是他的责任编辑，这是我的工作证。”
    王政特意带齐全了资料，有备而来。
    妇人一看她的证件，立马失措道:“哎呀，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隔壁的邻居伸长脖子朝内张望，被妇人一句“看什么看！”给吼了回去。
    “嘿！我就是关心一下李成业这娃子回来没，真是个泼妇！”邻居骂骂咧咧地打开自己家门，进屋“砰！”地一声关得震天响。
    妇人回过头，对着王政又堆起一副十分和善的笑容，勉强中带着几分讨好。“这位领导……”
    王政吓了一跳，赶紧道:“我算不上什么领导，不用这样称呼我。”
    “那，这位编辑……李成业，他有去你们公司吗？”
    妇人眼眶含泪望着王政，王政能清楚地读取到其中的那一丝希冀，甚至让她不忍心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
    “……没有。”王政最终还是打破了妇人的最后一分幻想。“其实我们也是联系不到他了，所以公司才派我找上门来看看情况。”
    妇人的肩膀就像被重担压负，一下子塌了下来。
    她捂住脸，小声啜泣了起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他失踪之前有说什么话或者是异常表现吗？”
    妇人啜泣声小了些。
    “他……他说最近很累。”
    “离家出走？”王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但妇人否认了她的猜想。“应该不是，他那天一大早就和我们说了要出去一下。”
    “如果不是他自己那样说，我也不会过了这么久才发现他不见了。”妇人怎么也想不通，他那天的样子简直就如同只是很普通地说自己到楼下买个早饭。“后来我还以为他是去同学家玩去了，也没想那么多，他最近和他父亲闹不愉快。”
    王政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还有别的线索吗？警方怎么说？”
    “警方调取了附近的监控……”
    妇人不说话了。
    王政下意识追问:“然后呢？”
    “然后发现——”妇人一字一顿，“李成业根本就没、有、离、开、这、栋、楼。”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震得王政头皮发麻，就像有巨大的电流从尾椎骨直往上窜。
    妇人抬起头，眼神空洞。
    “编辑领导，你能帮我找找成业吗？”妇人哭泣着流下一行血泪。
    “我拉扯着成业长大多不容易啊，我真的好辛苦、好辛苦。”
    王政面色不变，尽量维持正常的语调说:“我还有事要忙，不过我会继续寻找李成业的下落。”
    “再坐一会吧！孩子他爸等下就回来了。”妇女挽留道。
    “不了，我还要向我的领导汇报情况，李成业和我们公司签了合同，如果他突然失踪，合同某些事项的履行肯定会出问题。”王政起身，婉拒了妇女的送行，“请留步，我会酌情帮李成业争取到领导宽限一段时间的。”
    “那好吧，实在是麻烦编辑了。”
    妇女目送着王政走下楼梯。
    年久失修的破旧楼道，两边的墙皮都有些脱落了，不过卫生情况还行，地面没有乱丢乱扔的垃圾。
    走出一层的单元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置身于十分有生活气息的街巷中，王政轻轻呼出一口气，取出手机拨打了秦陵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