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爱你变对不起，需要多

    到了傍晚，众人才出现在一栋房子面前，这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外墙装修得很古朴，有着两扇古时的大门。“院子里有许多不知名的树，而且有一些还很大，树荫把整个院子都覆盖了，在夏天一定很好乘凉。院子中央有一张竹子做成的桌子。整栋楼看起来很干净，众人不由得感到奇怪，按道理凌若晨离开了这么久，虽不说要多脏吧，灰尘总该有吧！”
    “有人打扫自然就这样了，一定是轻语那丫头。”似是知道众人的疑惑，凌若晨解释道。
    “哦……”众人恍然大悟。
    “好了，进去吧！”凌若晨说着就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整齐摆放好的家具，在茶几上还放着果盘，里面装着许多水果。
    三女一一的坐了下来，只有凌若晨和易辰南除外。凌若晨因为只能坐轮椅，而易辰南则是因为欧阳凝霜。
    “咦！有张纸条。”许梦梦惊咦了一声道。
    凌若晨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秀气小字：“姐夫，以你倔强的性格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的身体状况，肯定不会是你一个回来，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水果。来了就好好休息吧，不许熬夜哦！期待看见一个精神奕奕的你。轻语留。”
    “呵呵，这鬼丫头还真聪明。”凌若晨微微一笑道。
    “凌若晨，我记得轻语说你不醒来就会食言，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完成诺言的吧！是什么诺言啊？”雪欣影啃着一个苹果道。
    “没什么，明天带你们见识一下我们农村结婚的场面”凌若晨有些情绪不太高的道。
    “热闹吗？”三女齐刷刷的问到。
    “那是自然。”凌若晨道
    “好耶！”三女高兴的对了一下掌。
    雪欣影本以为这次回来凌若晨一定会很难受，但是看着凌若晨也没什么大变化，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但她那里知道，这是暴风雨来的前奏。
    第二日。
    凌若晨推动着轮椅走进了易辰南的房间。“辰南，别睡了，起来叫她们做饭吃。”易辰南向凌若晨挥了挥手，表示明白，待凌若晨出了房门的时候，呼噜声又想了起来。凌若晨太高看他了，昨天走了这么远的路，起得来才怪了。
    接着是欧阳凝霜的房间。“喂……喂，别睡了，起来做饭吃了”凌若晨喊道。
    欧阳凝霜模糊的睁开了眼睛……“啪……”“色狼啊！”
    “好痛，好痛。”凌若晨捂着脸叫道。
    “活该，谁叫你乱进人家女孩子的闺房。”欧阳凝霜看清楚了，不！应该说是听清楚了是凌若晨，不由得感到好笑，但还是嗔怪道。
    “罚你做饭吃！”凌若晨依旧捂着脸道。
    “啊！”欧阳凝霜不由得一愣。想说什么，凌若晨却走了出去。“我煮的东西能吃吗？”她不禁低头沉思着喃喃道。
    “雪欣影的……”凌若晨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进去了。
    “喂！”“喂”“喂”
    凌若晨一触就跑，但接连三次雪欣影都没醒。凌若晨有些无语，一个女孩子睡得这么沉，安全吗？这么想着，凌若晨又推着轮椅颤巍巍的过去，怎料雪欣影突然间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凌若晨颤巍巍在接近她，不由得想歪了。接着“啪”的一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凌若晨捂着脸，没有大叫，而是淡淡的说了句：“比她打的轻了点”
    雪欣影向他挥了挥手，她还以为凌若晨被她打傻了呢！
    “起床，做饭，吃”凌若晨机械般的说了这句话就推着轮椅出去了。
    “做饭？全能的本小姐会吗？”雪欣影问着自己道。
    “许梦梦的……要不要进去啊！她可是黑带耶，要是一巴掌拍过来……”想到这，凌若晨打了一个寒颤。但旋即又想到许梦梦平时挺温柔的，就进去了。
    “梦梦……梦梦”凌若晨隔了一段距离叫但。
    “嗯……”许梦梦轻哼一声就醒了过来。
    “天亮了啊！”许梦梦伸了一个懒腰道。
    凌若晨那叫一个激动啊，推着轮椅就过去了。但还没等他说出他想说的话。胸口一疼，他就弹了回去。而许梦梦还保持着一脚踢出去的姿态。
    “你……你……”凌若晨一阵胸闷，呼吸都困难了，还好这一脚没踢在他肋骨上。
    “啊！对……对不起啊，我以为你要……”许梦梦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解释道。
    凌若晨喘着气，看向许梦梦道：“我看清你了，学的招全是用来对付我的，打小偷的时候又没这么厉害。”
    “没有……是你太弱了”许梦梦小声道。
    “咳咳……你……你下楼，做饭吃”凌若晨咳了一阵，说道。
    “哦……”许梦梦乖巧的应道。
    “梦梦啊！”凌若晨突然换了种语气对着许梦梦道。
    “啊！”许梦梦被吓了一跳道。
    “你平常最温柔了是吧！”凌若晨又道。
    “嗯”许梦梦弱弱的道。
    “但你却是下手最狠的一个，而且，你还看清楚是我了”凌若晨突然情绪高亢的说道。
    “没有，你过来的时候，我看成是禽兽了”许梦梦委屈的道。
    “你……你……你……你等会，我回屋躺会儿，你去做饭”凌若晨强压住想晕死的冲动道。
    “哦！”
    ………………
    餐桌上，全是许梦梦一个人做的菜，至于雪欣影和欧阳凝霜就坐着等吃咯。
    易辰南孤立的在一旁吃着，三女也吃着，就只有凌若晨，一会儿捂着脸，一会儿揉揉胸，那样子可着实有点滑稽，看得三女暗暗发笑。
    “怎……怎么回事儿，若晨学长，你生病了。”易辰南问道。
    “没有，就今天早上吃了两支鸡翅和一支鸡腿”凌若晨道。
    “哦！脸都吃肿了，很辣吧！”易辰南又问道
    “对对，多放了点辣。”
    “哦哦”
    ………………
    村子里早就热闹起来了，老的少的都都往一家走去，那就是舒家。一切看似很平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一路上交谈着。
    三女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早已经充满了向往之情，眼里闪现的全是迫不及待。
    “凌若晨，我们什么时候去啊！”雪欣影开始催促道。
    “不急，等我换身衣服就去。”说着凌若晨就推着轮椅向房间走去。
    “你自己换啊？”雪欣影问道。
    “不然呢，你来为我效劳啊！”凌若晨淡淡一笑道，只是他的笑开始有些牵强起来，像硬挤出来的一样。
    “呸！就你那样子也想本小姐斥候你！”雪欣影道。
    “呵呵，”凌若晨轻轻的笑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摇了摇头默默的想到：“对啊！我是什么样子？寄人篱下的，幸福了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十分钟后。
    凌若晨依旧坐着轮椅慢慢的从房间你走了出来，他穿上了一身标准的淡蓝色西装，扎了一个领结。头发也略微整顿了一下。看起来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嘻嘻，他穿上西装还蛮帅的嘛！”许梦梦在雪欣影耳边小声的说道。
    “花痴！”雪欣影道，其实她自己都看得出神。
    欧阳凝霜却是走了过去，帮他整了整领子，然后再把他抹平一些褶皱，倒有点身为人妻的感觉。
    “穿得这么漂亮，又不是你是新郎，到时候别把新娘给抢……”雪欣影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结婚的，不正是他的女朋友吗？只是新郎不是他而已。雪欣影都有种想揍自己的感觉了，她小心翼翼的向凌若晨瞥去。凌若晨的样子显得有些惊愕，样子呆呆的。
    “我本应为新郎”凌若晨喃喃道。“她本应该是我的”这一句他吼了出来。把众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雪欣影，更是不敢看他。
    “怎么了？”欧阳凝霜握住凌若晨的手问道。
    “没……没怎么”凌若晨眼角都开始泛红，但他还是强忍着说道。
    欧阳凝霜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凌若晨，她可不相信凌若晨没事了。
    “呵呵……呵呵……”回答欧阳凝霜的却是阵刺耳的笑声，说成是刺耳，因为笑声里没有一丝喜意，而是无尽的悲凉。
    ………………
    “若晨，这件衣服给你买的哦，我们结婚的时候穿哦，别弄丢了，到时候做不成新郎呦”
    ………………
    这句话仿佛又在耳旁响起。凌若晨笑得更厉害了。“弄丟……呵呵，新郎……呵呵，这不还在嘛，可我还不是做不了新郎，呵呵……”
    “凌若晨你够了”欧阳凝霜突然抓着凌若晨的衣服怒吼道。
    不知道是凌若晨笑够了还是欧阳凝霜的吼声起用了，凌若晨停止了笑，他用手搽轼了一下眼睛道“走吧！”便先一步推着轮椅走了。
    雪欣影三女眼里的兴奋完全消失了，所有人都保了沉默。突然间，气氛变得沉闷起来，仿佛他们去的不是婚场，而是……刑场！
    一路上也有人向凌若晨打着招呼，凌若晨只是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一群人缓慢又带有沉重的走进了院子里，这里早已经有了许多的人，但却不显拥挤。凌若晨等一行人在靠近院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当然，易辰南还是和他们隔了一段距离的。
    雪欣影已经可以肯定凌若晨绝不是回来参加婚礼这么简单了。但她也却不知道他要干嘛，只是她隐隐的有些担心。
    凌若晨此刻并没有什么消极的表现，而是挺着胸，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唯一一点不正常，是他一脸病态的样子，但这绝不是他故意表面出来的，而是自己显露出来的。
    日至头顶，所有人都受不了这种燥热，纷纷坐在阴凉的地方去了。只有凌若晨还一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笑容一刻也没有收起过，就这样一直微笑着，仿佛对于眼前的事，他有无尽的喜悦。他的双眼一直凝视着正屋，眼皮很长时间才会眨一下。
    “我们要不要叫一下他啊！该晒傻了”许梦梦道。
    欧阳凝霜和雪欣影都静静的看着凌若晨。前者感到很疑惑，因为她发现她很在乎凌若晨，她以为凌若晨是她男朋友这件事是她自尊心作祟，但此刻她才明白，自己似乎喜欢上他了，看着他在烈日下的身影，她心就一阵阵的痛。雪欣影则是想通过凌若晨情绪的变化来分析凌若晨要干嘛，但是她失败了，因为凌若晨的眼里一直都是笑意，根本没没有再参杂任何表情，仿佛他真的在高兴一样，但这怎么可能呢？他的女朋友都和别人结婚了。他又还那么爱她，怎么会高兴得起来。他应该大哭一场才对。或许看到他哭，雪欣影还稍微放心一点。
    突然，凌若晨眼神一凝，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里闪现着激动的神色，雪欣影和欧阳凝霜一下子就发现了，顺着他的眼神看了去。
    舒轻语缓步进入了她们的视野，正当雪欣影疑惑时，舒轻语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女子，她身着鲜红的衣服，头发黑且长，直直的披在身后。或许是上了假睫毛，她的睫毛多而长。她和舒轻语长得有几相似，或许是她上了妆的原因，但是比舒轻语更具有诱惑力。
    “她就是舒轻羽吗？”雪欣影在心里想道。
    “他……难道喜欢新娘吗？”欧阳凝霜呆呆的想到。
    那女子也向外面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与她对立而坐的凌若晨。她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的感觉，她是不希望凌若晨回来的。
    “既然来了，就彻底断了你的念想吧！”她在心里想道。便把目光从他身上转移了。
    “呵呵！”凌若晨不明情绪的一笑，眼神一直都没离开过舒轻羽。
    ………………
    太阳渐渐西倾，差不多三点左右了，酒席的时间到了，凌若晨坐的位置就刚好有一张桌子，所以他不用移动位置。渐渐的有一些人同凌若晨坐在了一起，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摆满了桌子。凌若晨收回目光，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屋里的舒轻羽看着慢慢咀嚼着饭菜的凌若晨，双手不由得紧握了起来。她又看了一眼凌若晨，但此刻凌若晨的眼神让她感道陌生。他的脸庞也没了笑意，像雕刻一般的麻木。在舒轻羽身旁的舒轻语也看向了凌若晨，看着他那张麻木的脸，不由得想起了他以前的样子。那么阳光，笑容那么暖人，没有一丝的杂质。而现在，那有着真诚笑容的脸似乎只能在她的记忆里存在了。
    凌若晨一点儿也不急切，慢慢的咀嚼着，颇有绅士风度。但是，除了舒轻语和舒轻羽以外，有谁会知道，他这一吃，竟然吃了整个下午。和他同一桌吃饭的人都有四五十个人，虽然他吃得缓慢，但这么吃下去，也有了将近十数人的分量。
    新的一桌饭菜又上来了，凌若晨在雪欣影等人惊讶的目光下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凌若晨你疯了，再吃下去你会撑死的”雪欣影大叫道。
    “你知道为什么对不对？”欧阳凝霜看着雪欣影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吃这么多，我只知道新娘是她女朋友，可现在新郎不是他。”雪欣影眼眶微红的说道。
    欧阳凝霜，许梦梦和易辰南听了瞬间就愣住了。对于凌若晨所做的一切突然间恍然大悟。
    凌若晨充耳不闻，他原本吃得很慢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也变得粗暴起来，他把筷子扔在了一边，直接用手抓起来吃，与他一同吃饭的人只能让他一个人吃了，全部站了起来。
    他吃的速度越来越快，都开始咀嚼不过来，但他还是大口大口吞着食物。
    ………………
    “哎呦！凌若晨你怎么不探好路啊，害我摔了一跤。”
    “舒轻羽你怎么变得这么幼稚了，我都带你走了几遍了，每次你都在这摔倒，是不是喜欢上这儿了。呵呵”
    “哼，不许笑我，你这个猪头”
    “好吧！不笑了”
    “嗯！抱我起来吧”
    “好嘞！”
    ………………
    “笨蛋，东西这么重你不会用两只手提啊！”
    “留着一只手好牵你啊”
    “哦……那你牵吧！”
    ………………
    “我想吃苹果，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好啊！”
    “喏！给你。”
    “我现在想吃梨子了”
    “好吧！”
    “诺！给你”
    “现在要香蕉！”
    “给你！”
    “葡萄”
    “给你”
    “你干嘛都一起买了。”
    “知道你会要啊！”
    “好！那你全吃了”
    “啊？！”
    ………………
    “那颗星呢叫相识星，那颗叫相知星，那颗叫相恋星，那颗叫永恒星，那颗叫我爱你星，那颗叫白头偕老星，那颗叫海枯石烂星，而我身上的这颗叫我一定要娶你星。”
    “哦！那我身上的这颗叫什么星呢？”
    “呵呵，叫我要嫁给凌若晨星。”
    “哦！我要嫁给凌若……呸，才不要嫁给你。”
    .“不要？”
    “嗯！”
    ………………
    “滴嗒……滴嗒……”四周都静了，只有凌若晨疯狂吃东西发出的声响，以及他停下来喘气时眼泪滴落的声响。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一句一句的甜言蜜语都在刺痛着凌若晨，他必须仰头望天，尽管夕阳还依旧耀眼，使得他眼眶微微发痛。
    “若晨，对不起，对不起！”舒轻羽走了出来说道。她的脸庞上虽然也划过泪水，但都只是愧疚，没有心疼！
    看着梨花带泪的舒轻羽，凌若晨多想把她拥在怀里，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但他不能，他只能用他几乎沙哑的声音道：“轻羽，一年不见了，我还是很想你。别哭好吗？我待会儿就会离去了，你会快乐的对吧！”话到最后，凌若晨举起手，对着舒轻羽的脸庞做着搽拭的动作，他是想把她的眼泪搽干。渐渐地他不满足他与她的距离，虽不能碰到她，但也要让他们的距离最近，凌若晨提醒着自己。他开始挣扎着从轮椅上起来，一次，两次，三次，他都没有成功。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累了，他停下来小息一会儿。
    “呀……”他仰天大吼着，拼命的使自己站起来。他终于使自己的屁股离开了轮椅，突然！轮椅向后滑了出去。
    “砰！”
    他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可把所有人吓了一跳。欧阳凝霜直接想过去扶他，但却被雪欣影拦住了。“他不需要我们的帮助的，至少现在不要！”
    凌若晨费尽最后一点力气翻了一个身，他呈一个大字形躺在了地上，他很累，不停的喘着气。肚子由于吃得太多圆鼓鼓的，与他显得消瘦的身躯很不和谐，看起来特别的怪异。
    “对不起，对不起……”舒轻羽还在说着这一句话。她想把她的愧疚一次全说完。
    “呵呵…………其实我好想知道我爱你变成对不起需要多久。而你！用了多久！”凌若晨笑着，但他的那个你字却说得很大声，震耳欲聋的，也是动人心魄的。谁都不知道那个“你”蕴含了他多少情感。有爱，有胆怯，有孤独，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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