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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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霎时冷脸。
    她的暗卫都查了清楚了,今日刺客掳走的的确是苏皎,她急着将内命妇召齐,就是为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个有污名的皇子妃被掳,到时还不得招了天下人耻笑?
    “本宫也是为了确保皎皎的安全,何况若非真被掳走,皎皎何必拦着不让太医瞧?”
    她眼神在谢宴身上,已带了几分厌恶。
    寻常皇子若得知了自己妻子遭了这般,不管怎样也是该心有隔阂,他却实在窝囊,竟然还帮苏氏遮掩。
    “何况宴儿,你又何必替她撒谎遮掩?”
    内命妇们在苏皎身上的目光顿时便更直白了。
    有讥讽,有看好戏的,皇后这话几乎已将她被掳走的事定了实。
    众目睽睽下,皇后的眼神更是格外傲慢又轻蔑,苏皎脸上的伤还没处理好,骤然被拉来奚这一通,皇后的话又字字句句不安好心,前世今生的孽怨积攒到一处,她立时便忍不住了。
    “娘娘……”
    “娘娘也了我没必要遮掩,若是事实,我自然不遮掩,可若没有的事,儿臣也不能由着别人来欺辱新妻不是?”
    两人的话同时响起,苏皎错愕地看着站在她前面的谢宴,被他扣住的手腕散着温热,他的话不容置喙地响在堂下。
    她蓦然将话咽了回去。
    皇后被这话反问的语塞,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污了名声的妻子换掉就是,换了别人,尤其还是皇室,谁还能忍了这样的事?
    何况这女人如今在堂下都一副遮掩着面巾鬓发凌乱的样子,谁知道被贼人掳有没有做什么?
    “那你是觉得本宫故意捏造谎言骗你?”
    “不敢。”
    谢宴仰头看着她,一双眸如浸了寒冰一样冷又阴郁,连常年居在上位的皇后都难得看愣了一下。
    “母后贼人掳走了一个姑娘,那就一定掳走了?
    不管那个姑娘是母后口中的皇子妃还是其他的姐,若无证据,母后身为国母,不该听信这样的话,毕竟在此的大多是名门夫人和姐们,流言若污及其中任何一位,只怕都是难以估量的伤害。”
    他目光从皇后身上掠过其他人,一众宗妇被这一番的顿时都敛了笑,心知这事若在她们其中任何一位身上,代价都是难以承受的。
    “所以,母后有证据么?”
    皇后还没来得及话,苏皎已跟着开口。
    “母后可别侍卫瞧见了,那会御林军都奉命去追杀刺客,若是有人瞧见了,为何不追上去,反而眼睁睁看着刺客逃走?
    若真有这样的人,母后可得将这人找出来,非要治个渎职的死罪才是。”
    “只治侍卫只怕是不够的,此事牵扯父皇的安危,母后这样关心此事,事发便知道刺客逃窜,必得上行下效,将这侍卫的主子也治罪。”
    谢宴轻笑一声,夫妻二人齐刷刷看向皇后。
    皇后自然是没证据的,有暗卫的话在前,她本要揭开苏皎的面纱再加以引导便将这流言定死在苏皎身上,可谢宴现身担保,又三言两语将这群宗妇的不敢吭声,如今她若拿不出证据,还要揭开儿媳面纱,那便委实站不住脚了。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也自然不可能供出侍卫来当证据,到时候凭这对夫妻这张嘴,只怕还要先将失察的罪扣到她头上。
    “宴儿既然你和皎皎一直在院子,本宫自然是相信的,此事……便算是本宫疏忽。”
    咬牙切齿地下一句话,她冷冷看着谢宴一眼就要离开。
    “母后急传皎皎前来,脸上的伤还没来得及处理,毕竟是伤在脸,耽误这么多时,若了伤疤,回去有人问起……”
    “那就让太医给她看。”
    “太医便不必了,方才太医胆大包天地上前去拉皎皎,只怕将她吓着了。”
    谢宴偏头,苏皎恰到好处地颤了颤身子,往他身后一躲,掩面欲泣。
    “殿下,这太医方才属实吓人。”
    皇后:……
    “着人送一瓶玉露膏去三皇子院子。”
    她疾步推开宫女的搀扶往外走,连的话似乎都咬牙切齿的。
    谢宴这才弯身。
    “多谢母后。”
    越过谢宴,她目光冷冷地看向夫妻二人。
    “你对你的皇子妃倒好得很。”
    “皎皎毕竟是儿臣的妻,夫妻荣辱与共,皎皎受伤,儿臣自然不会丢下她去审别人的错。”
    谢宴这话颇意有所指,皇后顿时脸便黑了。
    她何尝不是在皇帝伤着的时候便急着来审苏皎。
    这回便连最后一点端庄都维持不住,门边帘子噼里啪啦地被推开,她疾步走了出去。
    夫妻二人这才回了去,一路上苏皎瞥向谢宴,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怎么?”
    “瞧着稀奇。”
    前世谢宴在这女人面前可是好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
    哪能看见如今顶撞的样子。
    是因为此时他的宠妃还没出现?
    谢宴自不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扬眉道。
    “既是夫妻,又有何稀奇?”
    哪怕知道这是从前的谢宴才能出来的话,苏皎听了也不免觉得心里舒坦。
    今日谢宴危急关头救她回来,又在皇后院子里替她圆话,最后还记挂她的伤多讨了药来,十七岁的谢宴,委实是个好人。
    哪怕他后来新纳了宠妃,苏皎也从不否认前世在冷宫的两年,他的确算个极好的夫君。
    言及此,苏皎便又想起自己方才见到的那人。
    大皇子是三年前圣旨赐下的午门问斩,御林军随扈,刑部尚书亲自去下的令,众目睽睽之下,尸首都下了墓,怎么可能突然便活了?
    可若真有相似到那般地步的人,苏皎也不相信。
    她看向谢宴,欲言又止。
    怕是自己看错了人,更怕提及这位皇子是他的禁忌。
    但最担心的……还是若大皇子真没死,那他这几年冷宫岂不成了笑话?
    活着偏又潜伏,还来弑君,又是否会给谢宴带来伤害?
    “怎么?”
    谢宴偏头注意到她的表情。
    “你今日……追去的时候瞧见那刺客的脸了吗?”
    “没……”
    谢宴话到一半,问她。
    “你看到了?”
    苏皎抿唇。
    “算不得看到,只是觉得眉眼处有些眼熟。”
    “皇子妃什么时候还认得刺客了?”
    “瞧着眉眼处和你有些像。”
    “我?”
    谢宴愣了一下。
    “苏皎,我是皇子。”
    能和他像的还能是什么身份?
    明白他话中的未尽之意,苏皎咬着唇,隐晦地提醒。
    “也许就是皇子呢?”
    “哪个皇子会不要命敢刺杀君父?”
    “活着的是不敢,但万一是死人呢?”
    她眨眨眼,这一句话,谢宴骤然停下了步子。
    苏皎看到他了。
    眼中闪过几分兴味,他看着苏皎眸中的担忧和急切。
    “你觉得我们遇着的是鬼神?”
    “佛门净地可不得此话啊。”
    苏皎顿时捂住他的嘴。
    柔软的触感在唇边,谢宴垂头看了她一眼,示意。
    “你先的。”
    苏皎噎了一下。
    “真死的人自然跳不出来的,万一是谁假死呢。”
    撂下一句话,她不敢看谢宴的神色更怕他追问,收了手便往前跑。
    手心还泛着他唇边温热的气息,她一口气跑回了院子。
    身后,谢宴定定看了许久,垂眸笑了一声。
    重回来的苏皎也心善得很。
    *
    回了院子,苏皎又看了看伤口,估摸着时辰皇后的人不会这么早来送药,她便打算先沐浴洗掉这一身的脏污。
    出门寻了下人送水,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谢宴还没回来,她便将门一束,去了屏风后沐浴。
    被刺客追了半晌,她身上出了不少汗,加上脸上的血流下来身上黏糊糊的,苏皎用澡豆搓了一回又一回,这一洗便洗了将近一个时辰,她泡在水里好好解了乏,直到水凉才起身出来。
    中衣和帕子都在屏风后的架子上,苏皎才将身上擦干净又去拿中衣。
    才一转头,面前同时有人越过屏风进来,两人顿时在不大的屏风后撞了满怀。
    “啊——”
    苏皎的惊呼到了一半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面前放大过来一张熟悉的俊脸,这人腰间的衣带解了一半,显然也没想到会在此看到她,眼中同样错愕。
    目光下移,在她穿的松散挂在身上的衣裳时,谢宴更是立刻不自然别开了眼,耳侧刹那便泛出红。
    苏皎连忙手忙脚乱去拢衣裳,一边红着脸低声斥他。
    “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还不出去?”
    谢宴在外面忙了一阵回来,今日追那人也耗了他不少功力,加之好不容易出来,不似在永宁殿要水一般难,他便吩咐了外面的下人去烧水送来,打算沐浴一番。
    他前脚刚进院子,下人便此院已送过水了,屋内安安静静的,他也没起疑,便抬步推门进来。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指尖碰到她身子的温度也烫得厉害,谢宴被她推着往外走,也颇有些手忙脚乱。
    “三皇子,奴才奉命送药。”
    下人咚咚咚敲响门的刹那,谢宴攥着苏皎的手腕又躲回了屏风内。
    “别动。”
    他的呼吸显然也有些急促,压低声音喊停她的动作。
    若此时那下人进来瞧见,不管怎么也是不好看的。
    苏皎显然也意识到,咬着唇窝在了他怀里。
    她身上的衣衫还没拢好,中衣松散地挂在身上,澡豆的馨香从发丝到身子飘向谢宴,他本仰着头,却被这香下意识引得垂下了眸。
    触目是一片如玉的肌肤,被水泡得有些泛红,修长的脖颈下是巧的锁骨和不自然滚动的喉咙,那水珠顺着她的动作在脖颈下一滑,便进衣裳里。
    而衣裳往下是……
    白中透出一点嫣红,这一幕顿时如火一般从他眸中一路烧到心口,谢宴下意识去推她,却不知怎的抱得更紧了。
    掌心温度炙热,苏皎更不自然地晃着腰肢想将自己解救出来。
    她愈动,谢宴愈抱得紧。
    “别动……”
    门外下人再度敲响了门,他的眼神和理智却全被眼下的风景吸引去。
    不能话,这样的动作和贴近,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了。
    苏皎的呼吸似乎比他的还急一些,额头冒出细细的汗,在瓷白的脸上根本留不住,又滴在那锁骨处。
    她咬着唇,两人目光不知何时交错在一处,他手抚上那腰肢,两人更贴近,深邃的目光看着那红唇,缓缓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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