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落马

    李姨娘面色一惊，确实没觉着这柳姨娘竟有这般算计。
    本以为是来院子中告诉她怀上孕的消息，原来是想将脏水给全泼了她身上去！
    李姨娘面上当即闪过一丝怒意来，当即就要抓过常如月手中的白玉团子的方子去。骂道：“还将这方子拿去喂狗做什么？若是我是当家主母来，定不会叫府里的丫鬟爬床了去！”
    常如月听闻连忙走去两侧窗户前望上一望，柳姨娘既是能爬床，想必也是在老夫人的默许下的，若是不然，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丫鬟还能有如今这般安分？李姨娘这一骂却是也将老夫人给骂了去。忙将手中的方子细细拽紧了去，上前安抚李姨娘道：“母亲生这般闷气做什么？这方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她去又何妨？”
    李姨娘一愣，嗔责道：“这白玉团子的方子也是个有毒的，想必这柳姨娘自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来贸然要方子来，若是给了她去，这不是将证据去捏给了柳姨娘去？这却是坐实了我下毒的事！”
    常如月笑了笑，却是唤上门外候着的珊珊进来。
    “你去备上纸墨来。”常如月吩咐上珊珊，这才小声同李姨娘道：“这方子虽是有毒的方子，可改上几味药去，却是不同了。再说，就算是母亲要整治一个柳姨娘，不是大把的功夫和手段？何必逞这一时？”
    珊珊将备好的笔墨端了上来，在一旁磨着墨。
    李姨娘听闻却是一乐，忙的同珊珊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我来便是。”便乐滋滋的开始帮常如月磨起墨来，笑道：“还真是捡了个宝贝女儿，竟是这般伶俐。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竟开始还懂上了医术？”
    常如月一笔一划勾勒出一纸漂亮的小楷来，等上最后一笔写完，这才静静抬头道：“我不过是一闺阁女子，学那些作甚？不过是给我方子的这婆子在给方子时叮嘱了几句这方子的一些事，叫我给记上了罢。”
    李姨娘点点头，等着这方子上的墨汁微微干了些，这才忙的抓起新些的这张方子，乐道：“等到了柳姨娘院子里，指不定也干了，现在我便拿着去！”
    常如月点点头，又唤道：“母亲记得瞧瞧形势到底是如何！”
    *
    柳姨娘带着人回了院子，心情却是出奇的好。忙的同一旁的常嬷嬷笑道：“嬷嬷今后便跟身伺候着吧！”
    却不曾想常嬷嬷淡淡回绝上一句：“姨娘这却是折煞老身了。我一个嬷嬷且不说能不能将一年仅伺候舒服了，我这把年纪恐怕也是力不从心的！”
    柳姨娘一愣，见着常嬷嬷板着的一张脸，却也是不敢再强求。
    忽得一想，扭头朝着常嬷嬷问道：“不如现在去清水苑看上一看？”
    常嬷嬷点点头，道：“也好。”
    清水苑不知是不是金氏险些要被活埋的事，如今门房上连个婆子都没有。
    一进门便见院子里常浅浅同身边的贴身丫鬟元鸾正在石桌上绣女红。一旁站着的还有个丫鬟玉三，却是没在做女红的。柳姨娘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这玉三面色上一脸的不高兴，微微嘟囔着坐在石椅上，却是不像个丫鬟。
    听着逐渐近些的脚步声，元鸾这才抬起头，微微福了福身道：“柳姨娘。”
    柳姨娘面色含着笑，看了看有些早已经没那么亮堂的天色，笑道：“怎么大小姐似是连蜡烛都用不上了？天色这般暗了都还在外头绣女红？”
    常浅浅这才闻声抬起头来，见是柳姨娘来了，急忙站起身来行上一礼：“柳姨娘来了。”
    玉三见状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还有嫡女给一个姨娘请安的规矩？瞧着面前的常浅浅，却是陌生的不得了。
    柳姨娘却是昂着微微点点头，也不躲掉这礼来。自顾自的坐在一同的石椅上。扭头一看，见常浅浅也是继续垂眸站在一旁，不见半点恼怒的神色来。心中的欢喜感如同泡沫一般溢了出来，心想到，这不可一世的常浅浅也有如今这把在她面前如此谦卑的模样？
    这才开口道：“坐下说话吧。”
    常浅浅低眉顺眼，乖巧的答上一声：“是。”这才缓缓坐上了石椅上来。
    柳姨娘往院中扫上一圈，紧盯上前头正房紧闭着的大门来，若有所思的问道：“大夫人可好些了没？”
    常浅浅答道：“大夫说此番下来毕竟是伤了身子来。”顿了顿又红上了眼睛，答道：“如今母亲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我这个做儿女的，也只能在出嫁前将好好尽心将母亲伺候好。”
    柳姨娘一愣，这才想起来，常彦说要将常浅浅嫁给了太傅去，想必如今这常浅浅这般乖巧示好，是想叫她日后能好些关照金氏来。低头随意安抚了闲聊了几句，却是暗自不愿挑破。
    见着面前的常浅浅一脸焦躁的神色，柳姨娘越是觉得心中畅快，老夫人终究这般年纪了，想必日后，她便是这常府的女主人来。
    可常浅浅却是想吐苦水一般，一个劲的直谈这小时金氏如何照料，如何辛苦的事来。柳姨娘心中被嘟囔的一阵烦躁，正要随意敷衍去了，却突的听到常浅浅闪过一句：“管事权...”
    柳姨娘一愣，忙的追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常浅浅顿下滔滔不绝的话来，喃喃重复一句：“我说，母亲现在身子也不行，或许明日我要去同老夫人将此事却推掉了去。”
    常浅浅这句话却是如一个金银财宝宝箱的钥匙来，一下将柳姨娘点醒。心想道：若是她得了这个常府的管事权，还能不怕捞不着什么油水来？到时候也能将自家娘亲安排进府中做个养老的闲差事，也是万般好的！
    这般想着，柳姨娘却是坐不住了，若是去找常彦求上了这管家的职务来，还怕老夫人阻拦吗？
    急忙道：“今日不早了，我先回院去！”
    常浅浅一脸失落的点点头，唤上一旁的元鸾去送客。
    元鸾点头应下了，却是在出院门的时候不是不觉将柳姨娘腰间的荷包一把偷拽了下来。柳姨娘心中有事，却是不曾在意。
    等到元鸾折回了院子去，常浅浅脸上哪还有那一抹谦卑的样子？见元鸾不动神色的点点头来，便是明白：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