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来势汹汹

    那婆子朝着金氏扑通一下跪下来，丁嬷嬷见状却大惊失色，一边低声朝着那婆子喊着：“你干什么呢？你当这是金家呢！”
    那婆子忽得跪下，不知哪个洒扫的丫鬟偷懒去了，一时间扬起纷纷扬扬的尘土。呛得金氏直皱眉。
    婆子还拽着金氏的裙摆不肯放，袄子上裙摆上全沾上了一层尘土。嘴里喊着：“小姐，你就救救小少爷吧，小姐...”
    常浅浅正是一直在金氏身旁站着的，出嫁的女儿，必然没有常常回家的道理。加上老夫人又是对金氏不喜，常浅浅倒从未去过金府。
    因此对眼前这个婆子更算不上心有怜悯，只当是个犯浑撒泼的嬷嬷罢了。
    见状也是对这个嬷嬷更是厌恶，朝着身后的人使唤道，“去叫几个护院给拖走了去。”
    身后听命差遣的丫鬟刚准备去寻护院来。
    门口老夫人却朝着院里怒吼一声：“都像什么样子！金家来人了你们就是这样招呼的吗？让别人传了出去，还只当我们常家介是忘恩负义之辈！”
    金氏此时觉得怒火中烧，却又碍在老夫人在面前不好大作。老夫人瞧着金氏，眼中却是浓浓的嘲讽，冷哼一声。
    元鸾看着却觉得有些诧异，先不说金氏今日和往常性情大变，今日却在老夫人面前摆眼色。
    再者.....这金家的人没有通传，是怎么和花房的那嬷嬷进来的？
    老夫人已经踏进了金氏的屋中，此刻正坐在正位上，金氏则跟在身后坐在了一旁。
    此时那位金家的嬷嬷已经进了屋内，一生灰土还没散尽，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的散乱。看起来十足像被欺负狠了。
    还没等老夫人开口，金氏却一个茶盏砸了过去。
    上好的白玉茶盏被砸的粉碎，茶水玻璃渣散在金家嬷嬷的脚边。那婆子飞快抬头看了眼金氏，又畏畏缩缩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
    毕竟是丁嬷嬷的嫂子，丁嬷嬷一边给金家婆子使眼色，一边给金氏顺着气。
    见老夫人那没人开口问话，便开口道：“大夫人问你话，你只管答便是。你可是金家的婆子？”
    那婆子用细细闷闷的声音道：“是，不不不不是不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金氏突然来的一吼，那婆子吓的一哆嗦。
    元鸾眼尖，瞧着这婆子使劲拧了自己胳膊一块，抬起头漏出肿的更核桃似的眼睛，哭的鼻涕横飞：“小姐不不不夫人，夫人，说句不该说的话，夫人你还未出嫁时，都是老奴在您身边伺候您，老奴是不是金家的，您还不知道吗”
    那婆子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丁嬷嬷看不过眼递来一碗水。
    婆子咕噜咕噜一口喝掉，这才接道：“就算你不喜老奴，可小少爷，小少爷是您亲弟弟的儿子啊，您怎么狠心见死不救...”
    一旁还有偷听的丫鬟都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都在想着：虽是出嫁女，但金家给她风光给她体面，如今金家有事却不肯帮一帮，叫人求到眼前来了也恶意相待。这也太薄凉了吧..
    这话一出，连丁嬷嬷都觉得不妥当了些。
    这不是逼着金氏开口去填这个烂摊子吗？
    若是不帮，难免落下刻薄冷血的名声，如今常浅浅还未出嫁...若是帮，金氏的银钱早就被老夫人拽在手中，又哪来的银钱？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各揣心思，等着谁先露出狐狸尾巴。
    金家的婆子见屋内没一人说话，又计上心头。抱着大腿蓬头垢面的，显然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嘴里嚷嚷着：“金家是皇商，是富贵。可新皇即位以来，这皇商之位早就没了。当年夫人您出嫁，说句掏心窝子的，当年好多行业不景气，金家也是首当其在冲。可又怕您嫁过去之后被娘家看不起，就算是掏空了家，也要将您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好拉金家一把，如今呢？”
    那婆子悄悄瞅了瞅四周偷听的丫鬟，有些年纪小不知事的早已开始悄悄抹起了泪。见状心中大喜，再添一把火道：“如今小少爷出事，就是金家出事。您若是这么不见旧情，老奴千不该万不该求到您这头来。”
    元鸾从小也听丁嬷嬷说过不少金家和大夫人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想不出头绪。
    金氏一时间咳的猛烈，脸色惨白。
    元鸾这才想起金氏早晨还未用药。
    上前托起那地上赖着的婆子道：“嬷嬷您先坐会，大夫人这几日有病在身，什么事先喝了药再说。”一旁的玉三见了元鸾的眼色，连忙去厨房煎药去了。
    丁嬷嬷闻言哪还有不懂的，上前悄声说道：“嫂子！您这是做什么！”一把将那婆子拽起。
    那婆子才慢悠悠的肯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尘土坐在椅上。倒不像个来求助的，像个来讨债的。
    一时间这金家婆子来势汹汹，打的人措手不及，来不及缕清思绪，现在趁着金氏要喝药只由，好好屡屡。
    元鸾抬头一望，那花房的婆子正是不见踪影。
    丁嬷嬷也是个聪明人，想清楚来由后和元鸾对视一眼。但是此时还不知道这金家的婆子又要出什么幺儿子，便使了使眼色示意元鸾盯着，自己出去寻人。
    金家那婆眼尖见着了，一把拽住丁嬷嬷又开始哭嚎。
    正巧玉三端着药进来了，丁嬷嬷连忙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先让我伺候夫人用了药吧”
    那婆子眼见实在不好阻拦，才松开丁嬷嬷的手，眼睛还是盯着丁嬷嬷一动也不动。
    金氏正是头疼的紧，摆摆手不肯喝。
    丁嬷嬷以为是金氏怕苦，老夫人又在眼前也不肯说。盛了一小杯在一旁的空碗喝了下去。
    玉三见状也连忙道：“平日知道大夫人怕苦，今日是放足了糖的。”
    金氏这才开口道：“先放着吧，一时不想喝。”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老夫人瞧着有些犯困了，朝着金氏道：“既然金家潜人来了，怎么也不好落下这个面子。顺带着今日把管家职权也交付给你吧”
    一旁的丫鬟也递来一把铜钥匙给了丁嬷嬷道：“这是库房的钥匙。”说完便扶着老夫人走了。
    金家那婆子一喜，哭哭哒哒的又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