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7： 百晓生的临终卦

    天机阁的星轨早已崩碎，穹顶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血月之光如粘稠的瀑布倾泻而下，将整座大殿染成猩红。
    百晓生倒在青石地板上，胸口被一道银白色的星光贯穿——那是司命星君的判官笔留下的致命伤。
    鲜血从他嘴角溢出，在地面蜿蜒成细流，但他仍挣扎着抬起手指，用最后的力气在青石板上勾画。
    "老阁主！"
    叶清雪破开结界闯入大殿时，正看见百晓生的指尖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血痕。
    他的指甲早已剥落，指骨摩擦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却仍在坚持绘制一个扭曲的太极图案。
    "清雪......丫头......"百晓生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涌出，"过来......看......"
    叶清雪单膝跪地，冰魄佩感应到濒死之人的寒气，自动释放出缕缕白雾护住百晓生的心脉。
    但老人摇了摇头，颤抖的手指继续在太极图上添补残缺的纹路。
    "没用了......"他嘶哑道，"司命......那一笔......断了我的轮回......"
    太极图在血月映照下逐渐成型，但图案扭曲得近乎诡异——阴阳鱼的眼眶位置空着，本该平衡的弧线却像被强行拉扯变形的锁链。
    叶清雪瞳孔骤缩，这图案她见过！
    "潮生宴......"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冰晶，里面封印着从凌霄真人那偷来的坐席图残页。
    当冰晶靠近血绘太极图的瞬间，两道图案突然悬浮而起，在半空中拼合成一幅完整的星象图！
    阴阳鱼的空缺处，正好对应着宴席主位的空缺，而星象轨迹的汇聚点——
    "林小野的丹田位置？"叶清雪呼吸一滞。
    百晓生艰难地点头，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混沌......是容器......也是......钥匙......"
    他的手指突然抽搐，指向东方。
    叶清雪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天机阁的"观天镜"不知何时已经破碎，镜面裂纹组成一个模糊的图腾——九尾狐仰天长啸的剪影。
    "青丘......"百晓生用尽最后的力气，从袖中抖落半片青玉珏，"给......那小子......"
    玉珏落地的脆响尚未消散，老人的手便重重垂下。
    与此同时，他绘制的血太极图突然燃烧起来，火焰不是红色，而是妖异的银白——司命星君的本命星火！
    "不好！"叶清雪抄起玉珏飞身后退。
    火焰中浮现出司命星君的虚影，星云瞳孔冷冷注视着叶清雪："玄天宗的叛徒也敢染指天机？"
    冰魄佩爆发出刺目寒光，叶清雪剑指虚影："你们把唐小柔关在无相境，到底想干什么？"
    "唐小柔？"司命星君轻笑一声，"那个容器不过是个诱饵。"火焰突然分裂，化作无数细小的火蛇扑向叶清雪，"本君要钓的，一直是玄霄那条大鱼！"
    叶清雪挥剑斩碎火蛇，但仍有几缕星火沾上衣袖。
    恐怖的灼烧感瞬间蔓延，她当机立断削去整片衣袖，露出小臂上不知何时浮现的黑色纹路——竟与林小野的共生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
    "有趣。"司命星君的虚影凑近观察，"冰魄佩居然把玄霄的魔气也渡给你了？"他突然大笑，"妙啊！三个容器，正好凑齐祭品！"
    叶清雪一剑劈散虚影，但司命的狂笑仍在殿内回荡："告诉玄霄——要救他的小情人，就拿混沌道体来换！"
    余音未消，天机阁的穹顶彻底崩塌。
    血月光柱中，无数星辉凝聚的锁链如毒蛇般窜向叶清雪。
    千钧一发之际，冰魄佩中的唐小柔残魂突然实体化，一掌推开叶清雪："走！"
    残魂与星辉锁链相撞，爆发出的能量波将叶清雪震飞出大殿。
    她在半空中翻滚数圈，落地时只见整座天机阁在银白火焰中坍塌，唐小柔残魂化作无数光点消散于夜空。
    "小柔！"
    叶清雪刚要冲回火场，手中的青玉珏突然发烫。
    玉珏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文字：「东行三千里，青丘有明月」。
    与此同时，她臂上的黑色纹路传来玄霄的神识波动：「带玉珏找林小野，别回头！」
    血月之下，叶清雪擦去嘴角血迹，将玉珏紧紧攥在掌心。
    在她身后，天机阁的废墟中升起一道星光，直奔东方而去——正是司命星君追击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