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4：饕餮的饥饿法则

    血雾翻涌的珊瑚祭坛上，饕餮幼崽的第三只眼完全睁开时，整片海域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林小野看到飞溅的水珠凝固在空中，蓬莱女修袖中射出的龙形傀儡毒涎，竟像琥珀里的虫豸般悬停在咫尺之间。
    "这是......"他刚开口，喉间就涌上腥甜。暗金色的混沌之血从七窍渗出，化作丝线流向幼崽额间竖瞳。
    更可怕的是，那些悬浮的毒涎正在被幼崽隔空吞噬！
    玄霄的剑鞘重重砸在他脊背上："守住识海！它在抽取你的时间！"
    林小野这才惊觉，自己右手不知何时已布满皱纹。
    而幼崽每吞噬一滴毒涎，被锁链贯穿的伤口就愈合一分，鳞片缝隙里钻出的不是毛发，而是与他一模一样的混沌魔纹！
    "母亲...饿......"幼崽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响，青铜锁链在它挣扎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当它吞下第七滴毒涎时，整个躯体如吹胀的皮囊般暴涨，脊背上"咔嗒"一声裂开道缝隙——第二对前爪正破体而出！
    蓬莱女修突然捏碎手中玉珏："就是现在！"凝固的毒涎突然沸腾，化作九条墨绿色蛟龙扑向幼崽新生的伤口。
    林小野这才看清，那些根本不是毒液，而是浓缩了千百倍的龙族怨魂！
    幼崽发出震天动地的痛吼，新生的前爪胡乱抓挠着祭坛。
    它撕下的血珊瑚碎屑飞溅到林小野脸上，竟化作无数细小的记忆碎片——
    五岁的唐小柔被铁链拖进暗室
    玄霄的剑刺穿混沌凶兽孕宫
    镇魔渊底闪烁的鲛人鳞片
    "别看！"玄霄的剑气劈碎那些碎片，却仍有几片没入林小野眉心。
    刹那间他如遭雷击，看到幼崽腹中竟蜷缩着个与唐小柔一模一样的虚影！
    "小柔？！"林小野的魔角迸发刺目血光，混沌之气不受控制地灌入幼崽体内。
    那六足凶兽突然人立而起，锁链寸断的脆响中，它额间竖瞳里浮现出林小野最恐惧的画面——
    唐小柔的魂魄正被九根月纹锁链拖向深渊！
    "回忆是饵料。"玄霄突然闪现在幼崽背后，弑渊剑带着霜雪之气刺向第三只眼，"痛苦才是钩子！"
    剑尖触及瞳孔的瞬间，整个时空突然倒流！
    林小野眼睁睁看着破碎的锁链重组，飞溅的毒涎倒灌回女修袖中，而自己刚刚流逝的时间竟又回到了体内！
    "时空类天赋？"玄霄的冷笑里带着几分意外，"看来混沌凶兽把看家本事都遗传了。"他突然揪住林小野衣领，"不想那丫头魂飞魄散，就按我说的做——"
    女修的第二波攻击已至。
    这次她祭出的是九枚龙血符咒，在空中化作囚笼罩向幼崽。
    那凶兽却突然温顺地伏低身躯，竖瞳直勾勾盯着林小野："哥哥...救我......"赫然是唐小柔的声线！
    "幻听！"玄霄的剑气在林小野耳畔炸开，"饕餮能复现猎物的执念！"
    但林小野已经冲了出去。
    魔化的右爪撕开符咒囚笼时，幼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新生前爪突然暴涨，如钩的指甲直取他丹田——那里跳动着半颗混沌核心！
    "蠢货！"玄霄的剑光后发先至，却在斩断利爪前被时空之力凝滞。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野突然扯开衣襟，主动将核心暴露在幼崽爪下："想吃？管饱！"
    幼崽的攻势骤然停滞。
    它鼻翼翕动，第三只眼疯狂闪烁，似乎在权衡危险。
    林小野趁机一掌按在它眉心，任由魔角里的混沌本源逆流而出："但有个条件——"
    暗金血液在幼崽额头勾勒出契约符文时，女修的龙血符咒突然调转方向，竟朝她自己轰去！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林小野看到幼崽瞳孔深处映出的真相：这些符咒本就是它提前种在女修体内的！
    "不愧是......"玄霄挥剑斩碎袭来的余波，"混沌凶兽的后裔。"
    契约完成的刹那，幼崽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
    它呕出大滩暗金血液，里面裹着枚冰魄结晶。
    林小野伸手去接的瞬间，结晶突然映出唐小柔被困在时间裂隙里的画面——
    她正在用指甲在冰壁上刻字，鲜血顺着"小心月"三个字蜿蜒而下。
    更恐怖的是，她身后悬浮着九轮血月，其中一轮里赫然映出林小野此刻的身影！
    "时空锚点。"玄霄捏碎结晶，"这丫头把自己变成了信标。"
    幼崽突然咬住林小野手腕，时空之眼再度睁开。
    这次他们看到五百年前的深海——玄霄的剑并未斩杀混沌凶兽，而是帮其剖出光卵。凶兽临终前将卵塞给个少女，那转身的侧脸......分明是唐小柔！
    "轮回闭环。"玄霄的剑气突然暴走，"原来本尊才是局中人！"
    海底突然传来龙吟，幼崽的第三只眼流出鲜血。
    它挣扎着吐出最后一样东西：半枚刻着"唐"字的玉佩，正是玄霄本命剑上缺失的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