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6：冰魄现踪

    初代石像心口炸裂的瞬间，整座剑冢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林小野的鎏金剑骨不受控地嗡鸣，右臂皮肤寸寸皲裂，露出底下流淌星砂的琉璃骨节。半枚冰魄同心佩从石像胸腔缓缓升起，玉佩表面浮动的寒雾凝成叶清雪临终前的面容。
    "终于...等到你了..."她的残魂轻触林小野眉心，指尖温度冻得识海结霜。
    玉佩裂痕处突然迸发刺目血光，映出五百年前庆功宴的真相：
    玄霄白衣染血，手中琉璃盏里的鸩酒泛着妖异蓝光。
    叶清雪凤冠霞帔扑来夺杯的刹那，初代掌门的弑渊剑气穿透她后心。
    最骇人的是——当玄霄抱住坠落的新娘时，她染血的手指正悄悄在他掌心刻着逆转阵法。
    "看清楚了吗？"初代残魂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冰魄佩突然调转方向，映出现世镇魔渊的景象：玄霄本体震碎最后一道雷锁时，锁骨处的"囚"字咒印正疯狂吸收着深渊魔气。
    林小野的剑骨突然暴走。
    鎏金纹路顺着脖颈爬上右脸，在眼角凝成冰晶泪滴。
    他伸手抓向冰魄佩的瞬间，整座剑冢的地脉突然沸腾，九座剑山同时喷出掺着骨灰的剑气狂潮。
    慕容嫣的青铜剑穗应声炸裂。
    最后缕狐魂燃烧着撞向冰魄佩："接住左半枚！"青碧色妖火中，林小野看见剑冢深处某具冰棺突然透明——棺中少年右手紧握的，正是同心佩另外半枚。
    十万残剑突然调转剑锋。
    初代残魂操控的剑雨尽数射向那具冰棺，却在触及冰面的刹那诡异地静止。棺中少年的睫毛突然颤动，鎏金剑骨穿透冰层，与林小野的右臂产生共鸣。
    "原来是你..."初代残魂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
    冰棺轰然炸裂，少年悬浮在半空，右臂剑骨竟与林小野完全一致。
    更可怕的是，他心口插着半截弑渊剑尖——正是当年玄霄自碎本命剑时缺失的部分。
    两枚冰魄佩突然相互吸引。
    林小野的右臂不受控地抬起，与冰棺少年的剑骨隔空相抵。五百年的记忆如决堤洪水灌入识海：
    庆功宴当夜，叶清雪用冰魄佩为玄霄挡下致命剑气；
    妙音剜心养剑时，将半枚玉佩藏入初代石像；
    而此刻悬浮的少年，竟是玄霄用剑骨克隆的第一个实验体！
    "甲子重逢..."冰棺少年的嘴唇无声开合。
    他突然抓住心口的弑渊剑尖，硬生生拔出来抛向林小野。
    剑尖与新生弑渊剑结合的刹那，整座剑冢的时间突然倒流——崩落的残剑重回地底，喷涌的煞气收回剑山，唯有冰魄佩的血光愈发刺目。
    初代残魂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
    他的虚影被血光灼出无数孔洞，每个孔洞都伸出冰魄丝连向九座剑山。林小野福至心灵，将两半冰魄佩用力合拢。
    "铮——！"
    清越的玉鸣声中，叶清雪的残魂完全显形。
    她脖颈处的伤口绽放出血色曼陀罗，九片花瓣分别刻着"天、地、人、神、鬼、魔、妖、灵、煞"九字真言。
    当她的手指点向初代残魂时，那些连接剑山的冰魄丝突然反噬，将初代缠成茧状。
    "现在！"玄霄的黑龙虚影突然实体化。
    龙口衔着的正是镇魔渊底那截封魔链，链节上刻满《天刑律》的禁文。
    林小野的弑渊剑自动飞起，剑尖引动九字真言，将初代残魂钉在石像底座。
    冰魄佩突然融化。
    玉液顺着剑脊流淌，在刃面上蚀出完整的弑神十三式。
    林小野的剑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芒，右臂完全琉璃化，指尖迸发的剑气竟带着叶清雪特有的寒梅香。
    初代残魂在消逝前突然诡笑。
    他的身躯炸成漫天冰晶，每片冰晶都映着镇魔渊的景象：玄霄震碎最后枷锁时，眉心浮现出与初代相同的咒印。
    "这才是开始..."冰棺少年突然开口。他的身体开始消散，右臂剑骨却飞向林小野，在原有剑骨上形成第二重鎏金纹路："我们...都是祭品..."
    当最后粒冰晶落地时，剑冢突然下起黑雪。
    林小野单膝跪地，新生弑渊剑插在身前震颤不休。
    剑格处的冰魄佩纹样突然发热，映出玄霄在镇魔深渊抬头的画面——他的瞳孔已完全化作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