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9：阵眼反转

    噬魂幡炸裂的瞬间，整个玄天宗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林小野跪在血泊中，耳中嗡鸣不止。
    眼前的白光渐渐散去，露出令他肝胆俱裂的景象——唐小柔的身影悬浮在血池上方，四肢被黑气缠绕，胸口处延伸出无数细密的血线，与三十六盏青铜灯相连。
    更可怕的是她的右眼，那里只剩下一个漆黑的空洞，而左眼却泛着冰蓝色的幽光。
    "唐小柔......"
    他的呼唤被淹没在突然爆发的尖啸中。血池剧烈沸腾，冰棺的裂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隐约可见一只枯骨手掌正试图推开棺盖！
    "她把自己献祭给了阵法。"玄霄的虚影比任何时候都要凝实，黑袍上暗金纹路如活物般游动，"现在噬魂阵的主阵人......是她。"
    林小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唐小柔正在用自己替换原本的阵眼，以身为饵，强行改变阵法归属！
    "怎么救她？"
    玄霄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抬手按在他天灵盖上："看仔细。"
    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五百年前的镇魔渊底，玄霄被九条龙尸锁链贯穿胸膛，而一个与唐小柔有着同样冰蓝左眼的女子，正将一柄长剑刺入自己心口......
    "叶冰璃当年做的，就是这丫头现在做的。"玄霄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波动，"以身为锁，封魔千年。"
    林小野的视线模糊了。他胡乱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血——不知何时，他的七窍都在渗血，饕餮化的反噬开始了。
    "那就......"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獠牙刺破下唇，"连阵带人一起吞了！"
    玄霄的虚影突然暴涨："你找死？"
    "你不是说饕餮可吞天地吗？"林小野咧嘴一笑，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区区一个噬魂阵......"
    他没说完就冲了出去。
    血池边缘，魔化的南宫昊正在咆哮。这个曾经的凌霄阁首席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三米高的身躯覆盖着鳞甲，脊背上突出森白骨刺，左眼的黑洞中不断涌出粘稠的黑雾。
    "蝼蚁......"怪物抬起利爪，"也敢......"
    林小野根本没理他。
    他纵身跃向血池中央，在半空中被白骨巨手拦截。眼看就要被捏碎，一道冰蓝剑光横空劈来——
    "锵！"
    叶清雪的冰魄剑斩断骨手，剑气余波将林小野推向唐小柔。白衣女子飘然落在他身侧，冰魄剑已经变成通体透明的状态，内部流淌着与唐小柔左眼同源的蓝光。
    "十息。"她冷声道，"我只能撑十息。"
    林小野点头，借着这股推力继续前冲。魔尊的咆哮在身后响起，却被突然出现的玄霄拦住——
    "本尊的账......"魔神黑袍翻涌，一掌拍向魔化南宫昊的天灵盖，"该清算了！"
    血池近在咫尺。林小野能清晰看到唐小柔痛苦扭曲的面容，那些连接她身体的魂线正在疯狂抽取生命力。最可怕的是冰棺——棺盖已经打开了一半，一只缠绕着锁链的枯手正缓缓伸出！
    "坚持住......"
    他一把抓住唐小柔的手腕，饕餮化的右手直接插入自己胸膛，硬生生扯下一片本命鳞甲。鲜血喷涌而出，却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全部流向唐小柔胸前的阵眼符文。
    "以血为引......"林小野回忆着玄霄教过的口诀，"以魂为契......"
    符文开始扭曲变形。唐小柔的左眼突然恢复清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
    "闭嘴。"林小野疼得面目扭曲，"老子......在救你......"
    血池突然沸腾！
    冰棺中的枯手猛地伸长，一把扣住林小野的肩膀。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了。更糟的是，饕餮化的躯体开始崩溃，鳞片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真皮。
    "小野哥......"唐小柔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对不起......"
    她冰蓝色的左眼流下一滴泪。泪珠落在林小野眉心，竟化作一道冰蓝纹路，暂时抵挡住了魔气的侵蚀。
    "别放弃......"林小野咬牙将最后一片鳞甲按在她心口，"我们一起......"
    "破阵！"
    两人同时喊出这句话的刹那，异变陡生！
    唐小柔胸前的阵眼符文突然逆转，从"噬魂"变成了"释魂"。连接三十六盏青铜灯的血线全部断裂，灯焰一个接一个熄灭。最中央那盏刻着"叶冰璃"的灯却大放光明，灯芯的冰蓝火焰冲天而起，化作一柄巨剑虚影——
    "冰魄......弑渊......"玄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难以形容的复杂，"终于......"
    巨剑虚影当空斩下！
    魔化南宫昊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半边身子被剑气绞碎。冰棺中的枯手慌忙回缩，却还是被斩断三根手指。断指落地即化黑水，渗入地缝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