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正确选择

    比如现在。
    她要是因为同情而被红袖看出什么，或者是故意透露出了什么。
    让红袖顺理成章的坦白认错了。
    沈姝又放过了她，毕竟她对暗夏百分百信任。
    那将来红袖就是一个不定时隐患，有什么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暗夏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说道：“小姐，红袖真的挺好的，奴婢……”
    “暗夏！”
    留春及时打断了她，她上前拉着暗夏离开，并说道：“你随我来！”
    沈姝只是淡然地看着。
    两人来到屋外，留春仔细给暗夏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留春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随着留春进屋，直直跪在了沈姝面前。
    “小姐，奴婢知错了。”
    留春一直都很让沈姝舒心。
    同样，暗夏在她身边，她吩咐的大部分事情也都能做好，只是有点小毛病罢了，但忠心绝对是没得说。
    沈姝将暗夏搀扶起，说道：“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
    此刻天色渐晚，沈姝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让念秋和暖冬候着。”
    暗夏和留春屈膝退下。
    沈姝继续窝在榻上翻书。
    暗夏也没在提起红袖之事。
    红袖会如何选择，全看她自己！
    夜深的时候，沈姝忽然听见院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
    她只是轻轻抬了抬眸，念秋便出去查看情况了。
    不一会，念秋回来禀报道：“小姐，是红袖。”
    沈姝微微叹息，放下手里的书，穿鞋走了出去。
    红袖独自坐在院中，克制不住的低声啜泣。
    单薄的身体隐在昏暗的光线中，显的很是孤寂可怜。
    沈姝走上前，询问道：“你哭什么？”
    红袖连忙擦了擦眼泪，屈膝行礼道：“奴婢给小姐请安。”
    沈姝说道：“起来吧。”
    红袖哽咽地说道：“是奴婢吵到小姐了吗？奴婢知错。”
    她是其他丫鬟同住的，因为怕打扰到旁人，这才来了院子里。
    望着天上的圆月，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沈姝摇了摇头，说道：“我白天睡多了，不困，我只是想问问你哭什么？”
    红袖再也忍不住了，她难过地说道：“奴婢只是想我娘了。”
    沈姝长叹一口气，亦是仰头望向了月亮。
    “我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依旧记得她的温柔，她的怀抱有多温暖，只是我却逐渐记不清她模模样了。”
    红袖更加难受了。
    小姐已经很可怜了，自幼丧母，父亲不在身边，府里的亲人个个狼子野心。
    但她还是这么善良。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来到浮香阁的时候，有天晚上因她娘的病忍不住哭，便坐在院里望着月亮。
    沈姝听到后，便出来查看，得知她的情况后，于是她每月便比旁人多领了一份月钱。
    那晚和今晚一模一样。
    沈姝没再说话，她能共情红袖，但，她也有她的原则。
    终于，红袖还是忍不住了。
    她噗通跪在了沈姝面前，磕头认错道：“小姐，奴婢对不起您。”
    沈姝神色一松，总算是没看错人，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红袖将事情全盘托出，并重重磕头，最后说道：“小姐，奴婢确实动了坏心思，奴婢有罪，所以待母亲死后，奴婢自会以死谢罪！”
    沈姝问道：“你难道不怨恨我连累了你们母女？”
    红袖如实说道：“奴婢怨过，所以才动了怀心思，大夫人若不是为了对付您，便不会利用我们母女。
    可若没有小姐，奴婢的母亲早就因为没钱吃药病死了。
    既受过小姐的恩怨，所以承受小姐的因果也是应该！”
    红袖是个很通透的人，亦是重情重义。
    沈姝有七窍玲珑心，她怎么能不理解底层百姓的苦。
    他们身份低贱，唯一所求的不过就是活下去。
    这时，暗夏和留春从屋里出来了。
    她们早就听见红袖的哭声了，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东西。
    暗夏过去搀扶红袖，安慰道：“你别哭了，小姐明白的，你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还没有泯灭良心。”
    对于府中大部分主子来说，不差钱的情况下，下面的人若有急钱用的时候，都不会吝啬。
    现实点来说，就是收买用心。
    红袖情绪有点激动，她实在是担心自己的母亲。
    一个有孝心的人，最能打动人。
    沈姝也不忍让她再难过，只是说道：“随我进屋。”
    暗夏拉着红袖进去，红袖虽然不知为什么，但还是跟着进去了。
    沈姝回到榻上坐下。
    暗夏迫不及待的拉着红袖进了偏房。
    当红袖看到躺在床上的娘时，顿时大哭了起来，惊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袖的母亲还在昏睡中，暗夏解释道：“你娘中了蒙汗药，要明天才能醒。”
    红袖哭过后，这才询问道：“是小姐救了我娘吗？”
    暗夏点头道：“是小姐。”
    红袖不是傻子，她很快意识到，沈姝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她立即跑出屋子，再次噗通跪在了沈姝面前，重重磕头。
    “小姐，小姐的大恩，奴婢无以回报.....”
    沈姝淡淡道：“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只是希望我们主仆间，能永远保持信任。”
    红袖十分愧疚。
    沈姝望着她，却也是了却了心中的遗憾。
    她前世嫁给顾翎安后，这浮香阁的下人便分散到了沈家各处。
    红袖的下场不是很好，听说她娘没钱买药后，就活活病死了。
    而她则被谢慧兰嫁给了一个管事的儿子，又被活活打死了。
    那时候，谢慧兰没有收买红袖。
    红袖虽然伺候过她，但也只是个普通的下人，基本没多少交集。
    所以她那时候对红袖会留下来，还是存了疑心的。
    暗夏跟着从屋里出来，她笑道：“你应该庆幸，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红袖真是又哭又笑。
    沈姝让她今晚就住在偏房照顾她娘。
    等她娘病好了再做其他打算。
    红袖再次磕头感激沈姝的恩德。
    沈姝安然受下。
    她其实很羡慕红袖，因为她还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