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只是石烟虽然小心，可陆袅袅却发现那两人中的一人，有一人已经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只转过了头，语气淡淡地说道：
    “怕什么，这回是咱们学校组织的春游，说不定一会儿还能遇上同学呢！”
    陆袅袅的话，让石烟心中稍感宽慰。
    只不过，这也让那两人眼珠子一转，心中又起了旁的念头。
    在这之后，陆袅袅就发现这两个人有意无意的朝着那些偏远地方走去，然后在附近开始转圈圈起来。
    石烟早上本来就没有吃早餐，这会儿没走多远就已经腿软了，抬不起步子，陆袅袅看着时间已经变白的脸色，顿住了脚步：
    “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久还没有走出林子，我记得我们进林子也没要多久啊！”
    老大看着陆袅袅那满是怒色的娇俏脸蛋，嘿嘿一笑：
    “这位小同学就有所不知了，这林子里的环境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大小姐可不清楚，也就只有我们这些整天呆在山里面的人知道。”
    “刚才我遇见你们那地方，已经都算是这座山的山腰了，我这是要带你们去山下啊！”
    “去山下？谁跟你说我们要去山下的？！我们要去山顶！”
    陆袅袅的话，让老大面色一滞，随后又笑着说道：
    “这这不是小同学你没有说清楚吗？只是这会儿天气也大了，你这位同伴，看样子有些体力不支，你们要不要先去我们住的地方休息下，歇歇脚？”
    老大这么说着自然也是有准备的，吴鞍山中确实是有山民的，只不过这山民也只是零星的分布在武安山的山间角落。
    为了演好山民，老大他们可是早早便在这山上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那儿里，将他们的房子租了几天了。
    陆袅袅听了老大的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而石烟这会儿也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看陆袅袅同意，也没有什么疑议。
    谁让她们来的时候，带来的午餐什么的全部都被放在了营地附近。
    老大看到两个人答应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这回终于不再转圈了，陆袅袅很快就发现了周围景象的变化，两个人远远地跟着。
    如今正值春季，这武安山上的花草树木已经开始反青，在一片绿莹莹的草木间隙，隐约可以看到那盛开着的一两枝粉嫩嫩的野桃花，看着便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石烟这会儿一直拽着陆袅袅的袖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陆袅袅感受到了，却也没有说出来。
    她这会儿倒迫切的想知道，小兔子看到自己无意识亲近大灰狼后会是什么模样？
    石烟直到因为心神紧张，没有注意脚下的碎石险些摔倒的时候，扯住了陆袅袅的袖子，随后陆袅袅一个转身立马便扶住了她。
    这才让石烟反应过来，整个人顿时整红了脸，像触电一般地扯开了手。
    她，她怎么会拉陆袅袅的袖子？！！
    石烟这会儿心里懊恼极了，却不想下一秒陆袅袅直接拽起她的校服袖子，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们走的这条路不太平坦，还是我拉着你吧，别一会儿又摔破相了，完了又被你家赖上了！”
    陆袅袅的话，虽然有些刺耳，可是石烟却觉得意外的有些窝心。
    这就是被关心的感觉吗？
    石烟低着头，任由陆袅袅拉着。
    四个人又在林中走了好久，突然陆袅袅松开了石烟的袖子。
    “咦，那里的花看着倒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陆袅袅快步走过去，在一从绿色之中，那黄色的花朵显得格外的夺目，一下子便让人眼前一亮。
    老大看到陆袅袅离开的动作想要去叫，却发现她只是去摘花，顿时摇了摇头，这些城里的大小姐，可真的是见什么都稀奇！
    “老大，这……”
    “没事儿，不用管，这两个小同学没见过山里的花，也是正常的。”
    其实老大这么说，这种黄颜色的花他也不曾见过。
    毕竟，他虽然做的是这门生意，可是对于山里这些花花草草就是不怎么了解，全都一门心思用在了如何让自己拐到更多的人上了。
    反倒是另一人，打眼看过去，只觉得那黄色灿烂的耀眼，可他是个近视眼，也没凑近去看。
    陆袅袅摘了一朵黄杜鹃放在手里看了看，却发现这花朵上有个缺口，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随后，她转身回去，一边走，一场将自己的手里的花儿全部揉碎了。
    “真是扫兴，看到一朵开的特别好看的，谁知道上面有那么大一个虫洞！让我白高兴一场！”
    陆袅袅这么说着，脸上难免流露出几分骄矜之色。
    这让老大瞬间放松了戒备心，不过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罢了。
    这花儿朵儿的有残缺难免是正常的，毕竟是在野外，可没有专人去打理。
    回来之后，陆袅袅却没有再去握着石烟的手腕，这让石烟心中又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感觉。
    哼，她才不想陆袅袅握手腕呢！
    所幸接下来的路还算平坦，石烟这会儿也打起了精神。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回来之后的陆袅袅有些不对劲，似乎对她有种退避三舍的感觉。
    石烟心中这样想着，不由朝陆袅袅靠近了一步。
    随后，陆袅袅像是躲避什么一般的，又和她拉开了距离，这样石烟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
    陆袅袅果然还是这么讨厌！
    接下来老大没有再耍花招，四个人很快就到了几间并排着，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房子里。
    老大打开其中一间的门，侧了侧身子，一副友好的模样，将两人让了进去。
    陆袅袅走进去后，便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番。
    “如今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人住这种房子？”
    陆袅袅的话，让老大险些笑出来。
    这大小姐这会儿还讲究的不行，那等他将人卖到山里之后，看她还能不能讲究的起来！
    随后，陆袅袅便眉头紧拧，一副嫌弃的模样，双手拎起两个杯子。
    “这就是你们喝水的杯子？！”
    陆袅袅说着，就将那两个杯子扔到了桌子上，随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旁摆着的杯子的托盘被陆袅袅失手打碎。
    老大看到后，气的瞪了陆袅袅一眼。
    这山民的房子要什么没什么，就连喝水也是拿搪瓷大碗。
    就这一套杯子都是他好容易从山下带上来，没有碎的。
    只不过，老大想着陆袅袅这张好脸蛋能给自己带来的收益，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也没有再计较这事。
    之后，老大殷勤的从一旁的暖水壶中倒了热水，将两个杯子端到了陆袅袅和石烟面前。
    “两个小同学没走过这么长的路，肯定早就累了，快来喝一点水吧！”
    陆袅袅一脸警惕地看着老大：
    “我妈说了，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动！”
    老大愣了愣神，然后笑了笑：
    “小同学这戒备心还挺重的……”
    这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听妈妈的话？
    随后，老大端起杯子一口喝完，可是陆袅袅却没有这么轻易作罢，而是将目光又移向了另外一人。
    那人在老大的目光逼视之下，只好走过来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随后，老大才看到陆袅袅的戒备之色稍稍减少。
    下一秒，陆袅袅撞了撞石烟的肩膀：
    “不好意思，我们有水！”
    老大：……
    另一人：……
    这特么是玩他们吧？难道是这丫头发现了什么？
    就在老大要暴起发怒的时候，陆袅袅又一脸若无其事的站起来：
    “你们这儿应该有水吧？刚摘花摘的手黏糊糊的，不舒服，我要洗手！”
    陆袅袅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发号施令起来，极其自然。
    而下一秒，另一人就屁颠屁颠地给陆袅袅端来了水。
    老大：……
    这小子都没这么听自己的话！
    陆袅袅挑剔的看了一眼那已经生锈变形的老式红色铁门，然后洗了洗手。
    在这之后老大看到陆袅袅终于没有什么要求，这才放松了下来。
    而这时，石烟拿出了水壶，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看到陆袅袅看她，不由问道：
    “你，你要不要喝一口？”
    陆袅袅抿了抿唇，石烟这会儿才发现陆娘娘的嘴唇已经干裂开来，垂下了眸子。
    随后，陆袅袅扭过了头：
    “我才不要喝你剩下的呢！”
    石烟：……
    只是，后面陆袅袅又看了看石烟，犹犹豫豫的说道：
    “如果这是你的请求，我，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我，我就喝一口。”
    陆袅袅说着，从石烟手里抽走了水壶，只喝了小小的一口，然后砸吧着嘴，然后又灌了一大口。
    石烟：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口。
    站在一旁的老大和另一人只觉得自己被忽视了，随后老大笑着冲陆袅袅说道：
    “小同学，我这里还有水，你要不要喝？”
    陆袅袅一脸看傻逼的模样看着老大：
    “这屋子里，你还能给我找出来其他喝水的容器？”
    老大：杯子让你摔完你在这儿说这话？！
    还有，这种鄙视的眼神真以为他看不懂啊！
    老大终于忍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副暴跳如雷的模样，让石烟不由自主的肩膀一抖。
    “妈的！给脸不要脸！要不去老子看你这张脸好看，能买个好价钱，不然就抽你了！”
    “斌子，走！把她们两个在这关上几天再说！”
    随后，老大直接一个闪身，拉着斌子走了出去。
    他们两个大男人，可不会怕两个小姑娘！
    石烟愣了好久，才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
    “他，他们是，是人贩子？！！”
    陆袅袅：……
    这小兔子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陆袅袅笑嘻嘻的说道：
    “对啊，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山上可是有狼呢，披着人皮的狼！”
    石烟：……
    陆袅袅真的坏死了！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跟自己开玩笑！！
    而另一边，老大和斌子正在另一间房子里围着桌子，喝着啤酒，吃着烧鸡。
    “老大，咱们真的要把她们关几天啊，那到时候万一被搜山怎么办？！而且，现在的学生都带手机，她们……”
    老大瞪大了眼：
    “怪不得你妈说你是个憨憨，那就是两个学生妹，吓一吓她们就不敢跑了。”
    “你没看到里面其中一个肚子叫得那么大声，你信不信只要几个小时，她们就怕了！”
    “到时候把那些加了料的烧鸡给她们送去，嘿嘿……”
    “再说手机，你个傻逼，现在的学生几个能离开手机，要有早就用了！行了，放宽心，不然咋成大事？”
    老大说着拿起酒瓶和斌子碰了一下，斌子闷头喝了一口酒，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有些不安。
    而另一边的石烟这会儿虽然心跳的厉害，可是看了一眼陆袅袅不慌不忙的模样，却觉得心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陆，陆袅袅，咱们怎么办啊？！”
    陆袅袅看着小兔子明明紧张的不得了，可还是强装镇定的模样，挑了挑眉：
    “等呗！”
    石烟只觉得自己要被气的七窍生烟了：
    “你！你怎么这么说？！明明一开始是你要出来转，又是你让他们带路，现在倒好，自己进了狼窝！”
    陆袅袅平静的看着愤怒的石烟：
    “那你怪我吗？”
    陆袅袅的话，让石烟瞬间收起了难得张牙舞爪的模样，低下了头：
    “我不怪你。就像我妈说的，我生来就是贱命，什么都无所谓。”
    陆袅袅沉默了，石烟自幼长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这让石烟形成了如今这般自卑的心态。
    随后，石烟察觉到陆袅袅身形动了动，然后温暖的手掌盖在了自己的发顶：
    “你放心，不会有事。你的命，很珍贵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石烟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怎么会没有事？
    她们两个都是女孩子，对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来说，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简单。
    这话，只不过是陆袅袅在宽慰自己罢了。
    而石烟，平日也在一些媒体上看过被人贩子拐走的女孩子会经历什么。
    她想，如果真的自己要经历那种事的话，她不如先自杀。
    石烟心情郁郁，陆袅袅想劝却无从劝起，毕竟，隔墙有耳。
    是她失策了，让小兔子伤心了。
    只不过，谁让系统投放的时间点，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陆袅袅虽然心中有些自责，可很快就平静下来心情，静静地坐在原地。
    而石烟，这会儿已经不自觉的想到了更多可怕的地方。
    这屋子本就封闭，不是很严，时不时还会漏风，让石烟只觉得周身发冷，坐到了陆袅袅的身边。
    陆袅袅看了石烟一眼，沉默不语，没有像之前那样话中带刺，这让石烟小小松了一口气。
    在这之后，陆袅袅闭目养神，坐在原地，而石烟这会儿却饿得胃里火烧火燎的。
    随后，陆袅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石烟便看到自己眼前多出来的一块巧克力。
    这让石烟不由疑惑抬头去看陆袅袅，陆袅袅这会儿也没有多说，只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一个字：
    “吃。”
    石烟自然得了巧克力的苦味，心有余悸，可是胃却已经开始抗议起来，只好接过了巧克力小口小口的吃着。
    “喝点水，缓一缓。”
    陆袅袅出乎意料的没有对自己毒舌，这让石烟有些意外。
    随后，石烟看到陆袅袅坐在一旁，却没有别的动作，问道：
    “你怎么不吃？”
    陆袅袅垂下眼眸，理所当然：
    “我吃不了苦啊！”
    石烟：……真是个千金大小姐！
    吃了巧克力后，石烟感觉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浑身也有劲了。
    只是，接下来她却只能像陆袅袅一样，静静等待，看着屋子里的光线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
    等到屋子里变成黑乎乎的时候，石烟不由自主地又朝陆袅袅靠得更近了一些。
    陆袅袅犹豫了一下，将手搭在了石烟的肩膀上：
    “别怕。”
    石烟对于黑暗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小到大，她在的屋子，每天夜里连灯都不允许开。
    即使外面电闪雷鸣，即使树枝张牙舞爪地投出可怕的阴影，即使她被吓得乱哭，可最后得来的也只不过是不耐烦的呵斥声。
    而现在，让石烟记忆中曾经幻想过的种种可怕之事，一瞬间涌上了脑海。
    随后她没有抗拒陆袅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反而更朝着陆袅袅的怀中挤了挤。
    没想到，陆袅袅在这种时候倒是挺温柔。
    “陆，陆袅袅……”
    石烟轻声唤了一声，过了半晌才听到陆袅袅的答话：
    “怎么了？还怕？”
    随后，石烟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搂得更紧了一些，这段时间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随后她便嗅到了一种淡淡的芳香味。
    这种香味淡淡的，可是一直久久的萦绕在自己的鼻尖。
    香味伴随着陆袅袅那不知是被夜色掩盖还是什么原因，而显得格外温柔的声音，让石烟有些想要忘却掉陆袅袅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事。
    “呐，陆袅袅，我们以后，能不能……”做朋友？
    石烟在心中左思右想，最终终于下定决心想要说出来的时候，在一片寂静的夜色中响起了响亮的开锁声。
    吓得石烟浑身又是一抖，随后，等老大打开门，用手电一照，看到的就是两人抱在一起，一脸畏惧（划掉）地看着自己的模样。
    “嘿嘿，这会儿知道怕了？”
    与之相伴的，是老大带来的烧鸡飘散在空中的香味，这让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的时间，肚子应景的叫了起来。
    “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吧，不过你们别想着跑在这山里，你们跑不过我！”
    老大这会儿没有原先那暴怒的模样，看上去倒又像一个温和的老好人，他将烧鸡放到了桌子上。
    对于人贩子来说，对拐来的这些人，要一紧一松，张弛有度，不然万一有性子烈的，那可就是他们的损失了。
    石烟虽然腹中饥饿，可还是攥紧了陆袅袅的袖子，扒着陆袅袅死不松手，眼睛连烧鸡那里看都没看一眼。
    陆袅袅心里算着时间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这便嗤笑了一声，没有理会。
    可就是陆袅袅这一出声，让老大想起自己今天被陆袅袅指使的团团转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呸！笑话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老大此人虽然没有长在山里，可是对于山里那一套管教买来女人的路数可是清清楚楚。
    就一个字，打。
    什么顺手拿什么打，随后老大抽出了腰间的皮带，面色狰狞地朝陆袅袅走去。
    可对石烟却换了一幅脸：
    “你是个好孩子，乖乖去吃烧鸡，这是给你的奖励！”
    可石烟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再加上陆袅袅今天带给她不一样的观感，这会儿只死攥着陆袅袅的袖子不撒手，连看都不看老大一眼。
    “嘿！你们这一个两个真是要气死我！同学情深是吧？！成！我看等一会儿，你们这骨头还会不会这么硬！”
    皮带，在空中发出一声响亮的破空声。
    这是老大冲陆袅袅打的，可是却没想到石烟直接扑在陆袅袅的身上。
    陆袅袅瞬间就愣了：
    “你挡什么？！”
    石烟忍着痛，轻声倒吸着凉气：
    “我，我挨打惯了，没事。”
    陆袅袅只觉得鼻子一酸，傻！
    随后，陆袅袅冷冷的看向老大，只看到老大心里一虚，下一秒就将皮带抽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皮带的破空中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之后老大那人高马大的身影，直直的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也响起了啤酒瓶摔碎的声音，随后又响起一声肉身和地面碰撞的闷响。
    黑暗中，陆袅袅抬起脸，眸中一片黑沉沉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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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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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